小说九九 > 梦到尽头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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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为止。今生不只是回忆!

  她走到了凤凰木下。她笑了,她脸上泪痕已干,指印已消,酒意也退。她此刻只想笑,而且打从心底的笑因为她看到了,看到了聂天星,他正倚木望着二楼窗口。

  窗里没人。可是他仍痴痴地望着。立在凤凰木上!

  他爱她,他百分之百肯定。她也爱他更是无庸置疑。

  齐如月感到一阵幸福,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而且即便是梦,夜逝去时梦到尽头,月儿西沉星星也跟着坠落。不管在梦里、在真实人生里,星月永远常相左右,永远不分离……

  ※  ※  ※

  这时齐如意和云霞也回到了齐家庄。

  齐如意手比着,可云霞以手指做噤声状。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们是“多余”的。还是赶快进屋去报讯!

  两人立刻奔入屋内,然后连珠炮似地说了起来。

  “真的!太好了。”云霓叫好。

  齐剑飞附和。可是云霞瞪着他,因为她原以为齐剑飞最后“良心发现”是因为欠她人情。没想到他是欠聂天星人情。

  “你这个死阿飞臭阿飞给我记住,等你当了我妹婿看我怎么‘虐待’你!”云霞恐吓着剑飞,齐剑飞求饶要云霓说情。云霓笑而不语,她知道姐姐不会的,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聘金退回——”齐南生不要向家聘金。

  “可是这一来,如月的‘名声’不就毁了!”齐夫人怕齐如月会被说得很不堪,不过她想总比殉情的好。

  “爹,你不会怪姐姐吧!”齐如意问着齐南生。

  “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着她去吧!”齐南生说完望向聂四海,两人此刻已把酒言欢,重修旧好了。他不再怨怼。

  “南生,那我可以喊你一声亲家了吧!”聂四海笑道。

  不只他笑,大伙儿都笑了,这个结局真是出人意表。

  第十章

  “你是我今生最真的回忆”。

  聂天星在凤凰木树干上用剑刻下这十个字。他想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同齐如月说话了。月上枝头星挂夜空,此刻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原本聂天星是个近乎没有七情六欲之人,无悲无喜无怒无忧。他不属于红尘俗世,他超凡而脱俗。师父无言道长逝世时,他的心境也极为平静,他没有流泪。

  因为师父走得安详。虽然师父有着不为人知的苦痛,但师父从未曾提起,因为无怨无尤所以无悔无恨。聂天星当时不知,只知这世上可能再无他牵挂之人了。

  直到齐如月的出现,毫无预期完全地攻陷他的心房。

  从来没有人能走入他的内心深处。师父和齐如月是不同的。一个是师徒之情,一个是男女之爱。后者更为撼人。

  他感到脸上一阵湿濡,他哭了。心是冷的而泪是热的。

  因为一切都将只成为回忆,可历历在前挥之不去。自从聂天星巧遇齐如月之后,他不但会说、会笑、也会愤怒。现在他的泪水滑过脸颊。他再也做不到太上忘情的境界。

  窗口没有人影,齐如月今晚将是别人的新娘。

  聂天星愿意舍身救她,但齐如月以死相逼不想他死。如果这还不叫爱,那这是什么?这怎会是梦,他有着切肤之痛,聂天星又一次地尊重齐如月的“决定”,她要他走——

  她好吗?她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聂天星问着“齐如月”,可是窗口无人回应。“月牙项链”更不会回 答。齐如月已不在,他痴痴地看着窗口,任泪一直流着。

  他思念她、想见她。不只想同她说说话,还想同她在一块儿。但却 不能如他所愿,事兴愿违。她的坚决表情,好似要他当世上再也没她这个人,齐如月和月奴都死了。

  他以为……

  他以为他眼花了!因为他居然又看见了齐如月。不在二楼窗口,而就在凤凰木上。齐如月翩然飞跃而上。

  聂天星凝望得太出神了,齐如月看得心疼不已。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拭去聂天星脸上的泪珠。

  “天星,是我,如月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齐如月没想到男人的泪是这般深情滚烫。他本不该有泪的,可是为了她,聂天星比以往多了许多“人性”。“寒玉”也变暖和了。

  但,也只是对着齐如月一人。她何其有幸得此殊荣。

  男人流泪不见得就是懦弱的表现,只因未到伤心处。更何况聂天星流血也流泪。他身上的血自然已凝结,他根本没有疗伤,因为他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宣泄他的情绪。 

  “天星,先别哭。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地方才是——”形象尽失,名节已毁的齐如月,她关心的只是能不能同聂天星在一块儿?要哭得先离京城俩人再哭个够,她也想哭。

  “我如何出向家等会儿再同你详说——”齐如月不想又横生枝节。

  “如月,这是真的吗?”聂天星仍不敢置信。

  “跟我走,不就知道了——”齐如月拉着聂天星飞离凤凰木,飞离齐家庄,凤凰木上不再有人,只留下“你是我今生最真的回忆”字迹,他们双宿双飞去了。

  ※  ※  ※

  他们去哪儿?那重要吗?重要的是同谁一起去?地方只是个落脚处,同行伴侣才是重点。天涯海解何处不能去——

  “走了!大姐和‘恩人’走了——云霓,我们去告诉爹。”齐剑飞和云霓去禀报齐南生。

  齐南生和聂四海正在把酒话当年,闻讯两人会心一笑。

  “我说四海啊!你这个儿子还真是怪,连一声‘岳父大人’也没喊就把我女儿给‘拐’跑了——”齐南生笑道。

  “南生,你想得美哦!我盼阿星叫我一声‘爹’,等了多少年都等不到,你还早呢?排在我后头吧!而且听剑飞之言,应是你女儿‘带’着我儿子私奔才对,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才行——”聂四海“回敬”。

  “我还有两个女儿!大不了一个再嫁你小儿子喽!”齐南生和聂四海两人互相说笑着,亲家是结成了,两人关系更密切。

  齐如意和云霞仍留在如意房间的窗口。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太没有看头了——”

  “你啊!思春是不是?老想看些精彩镜头。”

  “云霞姐,人家都成双成对,就我们两个孤家寡人的!”齐如意长叹了口气,唉!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说的也是!云霓同阿飞,如月同阿星。”云霞心有戚戚焉。

  朝有彩霞、暮有彩霞。就是夜晚没有,只有星月。

  她早早是局外人,想插一脚的“空间”都没有。

  “不止呢!还有岚儿和陶丹枫也订发婚期——不过没关系,还有我二姐如虹,她说她一辈子也不嫁人。我们不用担心会垫底……可是,总是觉得怪怪的。”齐如意又叹。

  “没有男人追,咱们可以去‘追’女人啊——”云霞又精神了起来。她们决定再女扮男装上“四季红”去。

  “好吧!无鱼虾也好,可是我讨厌‘冬院’那个丑八怪,不知道还在不在,讨厌死了!老盯着人家看!”齐如意想起就一阵作呕。她认不出来“小丑”就是冷小翠。

  “还挑嘴呢?说去就去!”云霞“玩”心又起。

  这两个大小麻烦又准备到“四季红”逍遥一下。

  “云霓,我们还没向‘恩人’亲自道谢!”齐剑飞道。

  “阿飞,如果当时他没现身,我真吞下‘无花果’变成丑八怪,你还会娶我吗?”云霓盯着齐剑飞瞧。

  “当然,我怎么舍得不要你!”齐剑飞环抱着云霓。

  云霓说要帮齐剑飞化妆,扮成第一次见他的“模样”。而她是“云公子”,一场颠倒阴阳儿戏再度上场。

  而齐如月已拉着聂天星,携手奔出了京城。

  齐如月告诉了聂天星她如何脱困的,她“重做冯妇”。

  “如月,他们有没有……”聂天星着急着。

  “没有,他们全受了‘相思豆’所控,话说个不停。不过苔苔送我的‘相思豆’全用完了,我该留下几颗给你的。”齐如月和聂天星走在夜空之下,星月跟着他们走。

  “如月,不用了。我喜欢同你说话,不必吃‘相思豆’。”聂天星说的是真心话,齐如月是他的知音。

  “那我需不需要跳‘销魂蚀骨舞’色诱你——”

  “什么意思?”聂天星不懂。

  “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你总不能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吧!”齐如月以“月奴”的口吻来说话,搞得聂天星面红耳赤。

  “如月,你以后只能跳给我一人看——”聂天星窘着说。

  “什么?还要跳脱衣舞啊!我以为已手到擒来了!”齐如月看聂天星是“不解人事”,她还不是黄花大姑娘一个。

  天就要亮了,黑夜过去之后就是黎明。梦的尽头是另一个开始。星星跟着月亮一起西沉坠落,可人间“星月”已成双。他们迎向曙光,迎向朝阳,把所有的阴影丢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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