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起,有如图画里走出的人物,更有如每个少女梦想的王子与公主的幸福画面。
欧阳武威挽着凌芬儿走到游艇前,将垂着金穗的拉绳放到她手中,暗示她拉下。
凌芬儿狐疑地看着他,脸上仍挂着甜甜的笑容,她要在众人面前扮演可爱的小妻子。她依他的意思拉下拉绳,船身侧的红布随之扯开,展现出雕成花体字的船名“芬儿号”。
呵!他可真够阔气,竟送了艘游艇给她。不过,他这样也显示出他这个老公的失败,她凌芬儿自小就有超严重的晕船症,他真是白痴!
不过,她仍是乖巧地演出惊喜的表情,在欧阳武威的颊上印上轻吻,“谢谢你!我好高兴,这艘船好漂亮。”大眼睛里还闪着隐隐的泪光,天知道!她是因为拚命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才忍出盈盈泪光的。
欧阳武威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齿微微笑了,“你喜欢就好。”接过助手捧着的香摈递给她,“依下海启仪式,需要一位美女在船首敲碎香摈。”
盈盈一笑,凌芬儿将香摈狠狠地砸向船首。哼!她巴不得这艘什么“芬儿号”被她砸沉没了。可惜船造得太好,不可能让她随随便便一砸就沉了。
没事!他竟连个凹痕都没砸出来。凌芬儿眼露凶光地瞪着船,深呼吸叫自己拚命忍住,一回眸后,脸上仍挂着娇羞的表情,挽住欧阳武威的手臂步上游艇享受他们夫妻的烛光晚餐。
凌芬儿心里头暗自庆幸,还好这种日子一年只有一次,他们相聚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所以她这种昧着自己心里不爽的情况也不会太多。要知道,这种不顺从自己心意的举动是很伤身体的。
哼!要不是王妈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克制住自己的任性,给欧阳武威留个好印象。不然,她才不干呢!
像这会儿,她就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神游太空去,尽责地扮演好让他献宝的花瓶角色。
恍惚中,她老公好像在对她说话。
抬起眼,欧阳武威正直视着她,好像在等她回答。
凌芬儿甜甜一笑,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风有点大,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武威扬扬眉,好似认为她的话有些好笑。这种晴朗的夏日夜晚,微微的海风应该还不至于会呼啸到让人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不过,就算他对她所说的话有些怀疑,他也没表现出来,仍好脾气地重复一次,“我们好像近四个月没见了,你变得更漂亮了。”
凌芬儿没想到他竟会恭维自己,微愣了一下,绽开笑容,“谢谢。”女孩子总是喜欢人家称赞的。不过,她希望他们下次可以四年不要见面,再不然就四十年不要见,她也不介意。
见他仍视着自己,凌芬儿只好也相互恭维回去,“你也变得更帅了。”
欧阳武威的母亲是英国的女公爵,所以他有二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也因此,他的脸部轮廓深刻,带着贵族的优雅,虽然是黑发、单眼皮,但他的眼瞳却是如翡翠般的翠绿色,高挑修长的身体有倒三角的黄金比例。他的身高是她最忿恨的地方,她明明不矮,好歹也有162公分,只是每每站在182公分的他身边,就活脱脱矮了一截。配上温文儒雅的笑容和英国绅士的优雅风度的他,就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只是凌芬儿最不欣赏白马王子了,她喜欢有结实肌肉体格的男生,晒得古铜发亮的皮肤,天塌下来都会先压到他的那种可以依靠的男生,才是她的最爱。
唉,不过做人要甘愿些,既然现在她已经很歹命地有了个老公,好吧!那就加减用用了。
突然发现自己又在发呆了,凌芬儿抬眼,果然欧阳武威双手指尖相触地交叠在胸前,以饶富兴趣的眼神盯着她看。
看!看个什么呀!没看过美女呀?
凌芬儿心里暗骂,脸上丝毫不见窘意,“对不起……”
“我知道,风声太大声了。”没等她说完,欧阳武威已经接着说。
凌芬儿突地小脸微红。呵!他这是开玩笑,还是在取笑她?还好,上菜的侍者解了她的困窘。
两人沉默地用餐,只听见轻微地刀叉声。
呢——再怎么说,他也算是她老公,她应该和他寒暄几句才是。凌芬儿心里想。
“你这次打算待多久?”她才好盘算多久以后才能不必再见到他。
欧阳武威笑笑,“这回可以待久一些陪陪你,预定在台湾停留一个月。”
“这么久?”凌芬儿冲口而出。
欧阳下威挑起一这浓眉,失笑地看着她。她的语气里透露出的是不悦吗?
凌芬儿马上响呐地试图“拗”回来,“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很忙,要四处跑,所以听到你可以待这么久,一下子有些惊讶。”
笑看着她,“我倒希望你是惊喜,而不是惊讶。你现在应该是放暑假期间吧?我们可以好好地聚聚。”
凌芬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一定很忙,不要让我耽搁了你的工作。”
她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也需要参加暑期辅导班,我们相聚的时间是不会太多的。”
所以,不必太热络啦!
欧阳武威仍是温和的笑容,好似不懂她有些“冲”的暗示。“暑期辅导班?你想在台湾读大学吗?”没想到她现在才高二,就需要开始参加补习了。“岳父、岳母他们不是希望你高中毕业后到澳洲陪陪他们?或者到欧洲读书也很不错。”凌家早在几年前就移民了,只有凌芬儿的伯伯仍留在台湾。
凌芬儿眨眨眼,“我不一定要读大学,只是留在台湾也很好呀!不一定要远渡重洋在到外面读书。如果想到美国、欧洲或是加拿大去读书,早几年前就去了,我也不必闹家庭革命,死不跟着爹地他们移民了。”哼!他对台湾有偏见呀?“再说,大家应该没有开设‘败家女系’吧?”她身无长处,只好努力尽责地当个败家女罗!
欧阳武威迸出大笑。他的小妻子单纯又可爱,每每都能让他笑得开怀。
待笑声暂歇,他提议,“你暑期辅导结束后,应该还会有一段假期,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回法国去。”
凌芬儿没啥兴趣地一口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欧阳武威发觉她这回真的是极力在回避他了。之前见面时她仍有说有笑,不会话中带刺,这次回来不知发生什么事,让她对自己张牙舞爪。
凌芬儿大眼睨了他一眼,“寒假时,你也叫我去维也纳找你,结果我千里迢迢到了维也纳,你因为德国工程师罢工赶去德国,让我一个人又孤伶伶地自己回来,还损失了好几个新年大红包,难保这回不会旧事重演。不干。”
她帅气又涨洒地撂下最后一句,还故意不屑地偏过头去。
欧阳武威举起双手,“OK,那回是我错,我道歉。”德国劳工罢工,愈演愈烈,他只好亲自出马解决,事出突然,他只得匆匆丢下她一人在维也纳。
凌芬儿哼了一声,闷声嘟哝,“本来就是你错。”大眼一转,“我过阵子会去澳洲看爹地、妈咪,你不必为我担心。何况,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人要陪。”
欧阳武威眉一皱.还没问她是什么意思,司机就拿着大哥大插话,说是公司有急事找。
欧阳武威接过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抬头对凌芬儿说:“法国火车出轨相撞,我要赶回公司开紧急会议,你自己好好玩。”
什么嘛!“你太过分了!”凌芬儿气得拍桌子,大小姐脾气发作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欧阳武威眉一皱,纵容地拍拍她的头,“你是我可爱的小妻子。”
凌芬儿用力地把他的手拨开,“你去死啦!”
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却撞倒了正要上菜的Bily整盘酱汁都倒在她的胸腹上。
“你在干什么?有没有眼睛呀,你!”凌芬儿更生气了,她身上都是黏黏的汤汁了啦!
Bily掏出餐巾帮她擦拭着身上的食物,口里不停地道歉。
“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叫他开除你。”凌芬儿气得直跺脚。太过分了!
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
欧阳武威却制止了Bily的道歉,“不是你的错,是她撞上你。”
凌芬儿此刻真的眼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挂着她老公头衔的欧阳武威。“欧、阳、武、威,你不要欺人太甚!”
只可惜欧阳武威好似不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举手示意司机将车开过来,“我必须去开会了,你自己好好玩。”眼睛扫过一旁的Bily,“今晚,就请他陪你吧!”话一说完,便不顾仍在跳脚的凌芬儿自若地离去。
凌芬儿真的气得快疯了!不住地踢着桌脚。
欧阳武威,给她记住!她恨死他了!恨死他!恨死他!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