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有什么事?”
“没事,你不会打给我。”东笃定的说。
我喜欢有自信的男人,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告诫我,这是不可能的,别妄想了;却又有另一个声音鼓励我,不踏出第一步,怎么能达成愿望呢?
跟东在一块是我的愿望吗?天底下男人这么多,为何我偏偏挑中一个跟我差距这么大的小男人?
“你怎么了?”东的声音从光纤那端传了过来,我赶紧收回思绪回答道:“没事。”
“没事才怪,你在哪?”
“在……”我左右张望,不知道这间店叫什么?上回傻傻的跟东来,这回迷迷糊糊的走进来。
“就是上次你带我来的那间店。”
“科麦隆。”一辆机车狂飚而过,我没听清楚东说了什么。
“我不是在万客隆。”我回答道。
东跟坐在一旁的老板同时告诉我,“是科麦隆。”好糗,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像只热过头的小狗。
“你刚到吗?”
“到一会儿了,准备要走了。”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东没等我回答,便径自挂上电话。本来是想叫他不要来了,只怕他来时,我不知道醉到哪一殿去了。
等东的时间内,老板又请了我两瓶ICE VODKA,东来的时候,我早瘫在吧台上。
万宝路的味道告诉了我,刚才东捱近身看了我一眼,他并没有叫醒我而我也没醉到睡着的地步,只是把脑袋子放在吧台上,这种姿势血液比较容易到达脑部。
老板抱怨迟来的东,“你怎么现在才来?让女人等到喝醉,不好吧。”
“我怎么知道会脱不了身。”
“不是我要说你,你就是对女人太好,根本不需要理会她们。”
老板训起东来。
“你给她喝什么?让她醉成这样?’冻问。
“她自己点的ICE VODKA,我只是免费又请了她几瓶。”
“拜托,那种混酒酒精成分虽然不高,但状况不好的人,很容易喝醉。”东埋怨起老板的好意。
“怪谁?谁叫你这么晚来?”老板走进巴台内,双手一摊,摆出了大字型,欺身问道:
“喝点什么?”
“都好”
老板带着邪恶的笑容肥一杯伏特加放在东面前。
“叫我喝纯的,想要我死吗?朋友就是这样当的哦?”东从一旁的冰桶中抓了两块冰块。
放入杯中,冰块碰到高浓度的伏特加迅速溶解,并在倾斜的伏特加中流动着。
“反正你不死在我店里,也会死在女人手里,迟早的问题。”
“说的你会看面相一样。”东吸了一口酒后,不以为然的吐老板槽。
“不多,略知一二”
“那你说,我现在是什么状况?”东突然认真起来。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什么意思?”
“干,这么简单还要解释,你老外啊?”
“我不是老外,是你说得太深奥,我无法理解。”
“因为你只听得懂日文,要不我介绍几个日本妞给你?”老板的眼光往入口处那桌望去。
“算了吧!我无福消受。”东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不是无福消受,是你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东的心所属何人?我的脑又开始轰隆隆像台锄草机胡乱运转。
“莉莉,回家了。”东一手撑起我,一手拎着我的皮包。
我睁开微醺的眼皮,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在东面前我每次都以酒醉姿态出现,他大概把我跟酒鬼归为一类。靠着东又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很难让人忘记。
走出酒吧开始反胃,我像只尿急的小狗,找了一根电线杆马上就靠了过去。
东跟上来,轻拍着我的背部,每一下都拍在我的心口上,不知是否酒精在作祟,血液以最快的速度在体内窜流,晕眩的程度比刚才更激烈,蹲下身我对着地面干呕,灼热的胃不断翻搅,真想死了算。
眼角挂着两行泪,却吐不出半点东西,因为晚餐我根本没吃,想吐也没得吐。东拧开临走前老板给他的矿泉水,我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扶着电线杆我缓缓站起身来,一个不注意眼看就要跌倒,在我将要跪倒在地之际,东拦腰抱住了我。
时间,静止了。
地球,不转了。
呼吸,停止了。
心脏,不跳了。
身体,失温了。
我抬起头望着东,他的脸离我好近,近得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这种姿势很暧昧,这种情景很煽情,这种气氛很……
时间,走动了。
地球,旋转了。
呼吸,恢复了。
心脏,跳动了。
身体,灼热着。
眼睛,模糊了。
看不清的是东脸上的表情,腰上的手紧紧钳制着我的身躯,放松全身把重量交给东。多久了?我不曾与异性有肢体接触,东的吻让我无法思考,让我不断的沉沦,沉沦下去……
坐在车上我跟东同时抽着烟,想问他刚才接电话的女人是谁?
但始终提不起勇气。在感情上,我是个弱者,我缺乏勇气,也缺乏自信层为年龄的差距吗?
“你还没回答我?”东吐出一口白烟后问。
“什么?”我疑惑的望着东。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想你,发生事情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而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默的望着窗外。
“你呢?”我反问他。
“我什么?”
“为什么来找我?你不是正在忙?”我的话好酸,连自己都觉得幼稚。
东以极慢的动作转头,觑我,他的眼神让我害怕,仿佛在思考该如何告诉我事情真相,我突然想逃避,逃避真实的答案,真话永远是残酷的,事实永远是下堪的。
当年,前男友回国后,他也以非常慎重的口吻约我隔天见面,当晚我志忑不安,这种严肃而慎重的语气,不曾出现在他的身上。
隔天,我成了全天下最可悲的女人,因为我被抛弃了。
理由,吉普赛的算命女郎告诉他,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不在东方,他的女人是短发,他的女人正在苦苦的守候着他。
因此,他决定移民国外,与那个西方爱他的短发女人双宿双飞;而我,只是一个在台湾白等了他三年的长发白痴。
“小柔来找我,哭得像个泪娃,看着她,我无力拒绝,一个我曾经用生命爱过的女人,为何能说不爱就不爱,连我都觉得自己很可怕。莉莉,你是个好女人,别让自己陷入感情的无底深渊,我无法给任何女人幸福,才会拒绝小柔的感情,包括你在内。”东的一席话肥我从高空摔下地面。
东开着车送我回家,本想跟他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他说我喝得太醉容易被路检,我没吭声只是乖乖的坐在车内。
一路上我们没再交谈,车内只有苏永康的《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的歌声,男人真的不该让女人流泪吗?我认为应该叫莫文蔚改唱成《流泪的不该是女人》。
“你还好吧?”东开口。
不好,我在心里回答他。东突然握住我放在裙上的手,我反射性的抽回手来。以我目前的状况,比一颗掏出肉体的心脏还脆弱,禁不起一丝热情的挑逗广尴尬的气氛弥漫车内,我痛恨这种暧昧关系。
我承认自己想太多了,东是那种不会表示什么的人,就算他真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所以,刚才的吻根本不代表什么?
感觉上是一种对弱势族群的同情。
死党中我跟学姐的年纪比他们大上许多,属于少数的一方。
少数不表示就是弱势,弱势也不表示需要同情,请把同情心用在别的地方,至少骄傲的我不需要。
“停车好吗?”我央求。
“怎么了?”东看了我一眼。
我无力挣扎,脆弱得快要死掉,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东将车子往路边一靠,我推开门逃下车。
我使尽全力往前跑,体内的酒精在发酵,热血奔腾四处流窜,狂乱的心就要跳出口,我跑了好长一段路。
我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好笑,到底在逃避什么?怕发生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吗?
走进便利商店买了一包烟及一瓶矿泉水,一口烟、一口水,还没到家,我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今天公司召开股东大会,耳闻高层全部改组,也就是老董一票人都将被撤换,看着他们打包行李的模样,不禁感叹人生变化无常。
学姐来电说晚上要帮浩项浩铭庆生,差点忘了他们是巨蟹座,来不及帮他们准备起司蛋糕了。
不行,做人要守信用,我的最高原则:“只有人负我,不能我负人”
硬着头皮去跟经理请假泅家做蛋糕,敲完门才刚想开口,经理却先发制人。“莉莉,你去准备一下部门的工作执掌与组织图,新总经理刚上任,每个部门都要做部门简介。”
我的手揪紧了裙摆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经理停下忙碌的动作提醒我:“还不快去准备,我们部门排在八点。”
“八点?明天一早吗?”
“是晚上八点,每个部门半小时的时间,我们排在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