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每在游历到一个新的地方之后,以他自己的魅力去吸引当地的女人自动投入他的怀抱。
他从不直接用钱去买女人,那样的手法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用的,他喜欢女人自己送上门来,至于女人是为了他的钱或为了他的外表,他不会深究,反正他从不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样的风格让他在同行中博得了“大亨”的名号,至于所谓的“同行”,当然是指和他同样以“收藏女人”为兴趣的那票朋友。
现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品种,就如同所有收藏家一样,每发现一个新的收藏品,都会振奋与垂涎的。
然而,他感到困惑的却是——他实在没有印象自己是否曾占有过她。
既然不知道,那就问吧!
“老实说,我醉的一塌糊涂,根本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也好,你认为有就有,你认为没有就没有。”
这是什么回答嘛!哪有一个正常女人会把“上床”当成可有可无的事。
“如果我认为有呢?”
“你认为有就有吧!”
呵!有趣有趣,他估计这女人的战斗指数超过一千万,比七龙珠里的超级赛亚人还厉害,这样的对手才会让他有品尝的欲望。
既然都已经做过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正想开口,话到嘴边停了下来,思绪又回到了最初。
她不是Bobo,那么她是谁?他又该怎么叫她才好?
他的每个女人都有名字,就如同每件商品都有自己的品名,他可不会糊涂到不在乎自己的收藏品叫啥姓名。
“对了,还没请教你的芳名。”
裴漪慵懒地甩甩头发,“那重要吗?”
“你认为重要就重要,你认为不重要就不重要。”他用上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手法。
她被逗笑了。没想到这只种马还挺风趣的,男人,具有那么一点好玩的地方。
“我认为不重要。”
“呃……好吧!”
他的矛被她的盾挡了回来,只能认命地点点头,私底下却猜测她是属于“杀手”级的女人,或许在异性方面的经验比他更多,否则怎会如此泰然自若地在他面前裸露着,而没有丝毫的羞涩与不安。
其实裴漪完全没去想到这些,以技术层面来说,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碰触的也都碰触了,她无须再去顾忌他的眼光。
“喂!你饿不饿?”她突然抬起头来问这么一句。
昨天虽是裴涟的喜宴,但身为伴娘的她却没有大快朵颐的好福气,不是帮新娘更衣,就是忙着帮她整理那拖得老长的礼眼,几度动了筷子,食物还没到嘴里,又得站起来陪着新娘到各桌谢礼,她的肚子早就举牌抗议了。
杜品尧怔了怔,这个女人真的是怪怪的。
他们在床上耶,她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场地发表意见吗?
“能不能叫点吃的来?”她眨眨大眼睛。
经她一提,杜品尧也发觉自己似乎是有点饿了,翻身到床边按下一个钮,立刻有个声音从隐藏在床头柜里的音箱里传出来。
“杜先生您早,需要什么服务?”
“帮我准备两份早餐。”他下了个命令,又转过头去看着她,“要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裴漪想了一下,“中式的。”
“嗯,两人份中式早餐。”
“好的,请杜先生稍等片刻。”对方必恭必敬地回答着。
趁着早餐尚未送来的空档,裴漪起身到浴室里稍微梳洗一下,回来时顺手从浴室的柜子里抓了件睡袍披在身上,却发现这睡袍居然是女性的尺寸。
能在柜子里随时准备着女用睡袍,可想而知,前来造访杜品尧套房的女人有多频繁啊!
她并不在意这些,反正她不会对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样的寄望,今天凌晨的一切都是个意外,即使是现在,她也当成是这个意外的延伸,过了这意外的一天,她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回到卧室,早餐刚好达到。
一个女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进来,或许是早已习惯在杜品尧的房间里见到不同的女性,服务生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将餐车推到床前,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来,快趁热吃吧!我们饭店的厨师手艺很不错。”杜品尧伸手招呼她。
裴漪才不会跟他客气呢!用了他的按摩浴缸,又开了他一瓶酒,这份早餐不过是小Case而已。
她落落大方地和他一起坐在床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萝卜糕,就往嘴里送——
“呼——好烫!”裴漪赶紧伸出舌头来舔舔烫着的嘴唇。
她徽露丁香小舌的模样,对杜品尧而盲无疑是一种挑逗,刚刚有点冷却的心又开始发热。
“这个萝卜糕好好吃啃!”她一边吃一边说,手也没闲下来,以拆礼物的心情将其他餐盘盖揭开,“耶!还有小笼包!太好了!”
看着她嘴馋的模样及脸上幸福的笑容,是他所不会见过的。
他的女伴们的食量往往足以与金鱼媲美,常常是吃个一、两口便在那边擦嘴,这令他十分怀疑她们到底如何活到成年的。
而她……她像是把吃东西当成是很快乐、很自然的事,一点也不计较卡路里,一口口把美食送进嘴里,享受食物的美味。
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映人室内,洒在她清丽的脸庞及身上,她清澈的瞳眸里还漾着氤氲的水气,几继头发落在脸庞,将她整个人衬托的仿如一位落人凡间的仙子。
杜品尧有点看傻了,他有股冲动,想为她拂起丝丝长发,然后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印记,这纯粹是一种对于艺术品的膜拜,不带着任何亵渎的意味。
“你瞧着我做什么,快吃啊!”她用指头轻轻地戳着他的手臂,“看着我吃就会饱喔!你这个人真怪耶。”
怪?谁怪?他都还没说她怪,她反倒先说起他来了。
无奈地笑笑,杜品尧也跟着动起筷子来。
两人没有再交谈,各自享受碗盘中的佳肴。
“你吃饱没?”她擦擦嘴,抚着满足的胃部,目光扫过全面清空的杯盘。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搁下杯子,他重重的点头,“嗯。”
她很体贴的递了张面纸给他,指了指他的嘴角,“上面有颗芝麻。”
“谢谢。”
接过她的面纸,一种异样的念头打从心里升起,他觉得他们两个仿若是最热悉的陌生人,虽然他连她是谁都还不清楚,心灵里却有着某种程度的契合。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过去的经验里,女人都是一个样儿,他只对她们有缠绵的欲望,他从不知道原来他和女人之间,竟然也会有着心灵层面的相通。
“等会儿你还有事吗?”
他不问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很直觉的想了想,“应该没有。”
“既然没有,那……”她灿烂的笑着,“要不要再来一次?”
“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吃饱了,应该有体力了吧!我们再来一次吧!”
她毫不忸怩做作,率直地提出她的要求。
对裴漪而言,这是个意外的一天,既然都发生了,何不让它成为一个美丽的意外,或许还能在她记忆的扉页里留下美好的一段。
更何况,她的第一次是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发生的,这是她认为唯一的缺憾,而今一切都在阳光下摊开了,她渴望能完整地拥有一次真正的爱。
她告诉自己,如果这算是荒唐,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二十多年来被传统观念所桎梏的心,总要放次假吧!今天,就当作是那个休假日。
杜品尧可不知道她的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是好奇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身经百战,男女之间的事对她而言,竟像吃个早餐那么容易,连他这个情场上的浪子都得要甘拜下风。
如果说真的要再来一次,对长期周旋于女人之间的杜品尧而言,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他没想过,这样的事她也能问的这么直接。他过去的女人不是不曾主动向他求欢,但方式各有不同,有的是闪烁其词、有的是需索无度、有的是刻意奉承、有的是虚与委蛇,他不曾遇过如此坦白而自然的方式。
那种口气,就好比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生在问他:“再多陪我玩一下好吗?”让他很难联想到床第之间的事。
裴漪看见他眼里的犹豫,不以为意地轻声一笑,“没关系,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留……下来。”他有点艰难地开口,毕竟这不是他惯用的语言。杜品尧愕然,她居然连决定离开都这么的迅速果断,他不禁有点失态地拉住她的手,“别走!”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留人,以他过去的经验,没有女人脱了衣服后还能从他手中离去的,并不是他要她们留,而是她们心甘情愿地为他留。
当然也有那百分之一的少数,会因为他不小心叫错名字而坚持要走,但他总是好整以暇地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女人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门口,然后再用着哀怨的语气问他;“你真的舍得我走吗?”这时他只要适时地给她一个微笑,十之八九的女人都会乖乖的再扑回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