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捺着性子开口:\"我受伤了,需要你的帮助!\"
余品媗整个人怔在当场,\"你受伤了?可是你看起来好好的,没怎么样啊!\"
男子一言不发地脱下黑色风衣,果然从右肩膀到胸前有着一大片血迹,看样子伤势似乎不轻,也流了很多血。
余品媗心中的慌张、害怕立时清减许多,她依言上前拉下铁门,又关好玻璃门,熄灭招牌灯,这才转过身说:\"我这里是兽医院,你知道吧?\"
男子用一种\"你很白痴\"的眼神看她,就算没看到招牌,但只要闻到满屋子的狗臭味和听到叫个不停的狗叫声,谁会不知道这里是兽医院?
可是余品媗和他似乎心灵未相通,看不懂他眼神的涵义,重复道:\"这里是兽医院,我只会替动物治病,人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
\"又不要你开刀取子弹!\"男人脸色有点发青,显然伤口的疼痛令他吃不消。
听到开刀取子弹,余品媗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你中的是枪伤?\"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她,语气冰冷至极,\"你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中枪吗?\"
受惊吓的余品媗连忙捂住嘴巴,久久不敢出声,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男人无奈地轻叹口气,缓和语气道:\"可以请你帮我止血吗?\"
一我这里是兽医院,我只懂得帮动物看病,不会帮人……\"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人和动物差不了多少,拜托你,好吗?\"
余品铲固执地摇头,小脸上满是真诚,\"你受的伤很重,还是找家医院取出子弹比较好,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说着,她转身拿起电话就要拨号码,但这时,一只大手用力抢过话筒,男子冷笑着,英挺俊美的脸离她不到五公分,\"你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
\"你想做什么?\"余品媗才放下的心这会儿又揪在一起了。
他不发一语地抓过她进入诊疗室,同时脱去自己的上衣,\"止血!\"
望着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余品媗顿时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快昏倒了。\"我不会,我不会止血!\"
\"把我当成你的小狗医就好了!\"
\"你是活生生的大男人,不是小狗!\"
男人翻翻白眼,这女人从小吃石头长大的吗?怎么会如此固执?现在教他上哪儿去找医生呢?于是他沉下脸,走到前头抓出一只汪汪叫的小土狗。
\"你会当兽医应该对动物很有爱心吧?\"
余品媗惊骇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你如果再如此固执下去,这小生命恐怕要回到慈爱的天父身边了!\"他语带恐吓。
\"你不能伤害比比,它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狗狗。\"余品媗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努力想夺回比比。
\"上药吧!\"男人单手抓住小狗,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睛动也不动地瞅着她。
余品媗简直快气死了,这算什么男子汉?居然敢以小狗的性命来威胁人?她心里忿忿不平地将男子的祖先十八代全请出来问好,一边乒乒乓乓的拿那些瓶瓶罐罐出气,擦药时更是粗手粗脚,一副恨不得再在他肩膀上补个大洞的表情。
男子闷声不响的让余品媗在他的伤口上恶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一透露出他情绪的,是那对快打结的眉以及一颗颗滴落的豆大汗珠。
\"好了,你可以把比比还我了吧?\"当余品媗处理好他的伤,正想救回\"狗质\"比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猛的敲门声。
\"别出声!\"男子连忙拉着余品媗蹲到桌子底下,眼睛动也不动的盯住砰砰作响的铁门。
余品媗不服气地钻出半个头,\"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里,而且我已经关灯了!\"
男人摇头,\"你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她诧异地张大嘴巴,难不成他有顺风耳,可以听到门外的交谈声?可是静下心来仔细听,果真在狗叫声中夹杂着几个人的谈话声。
\"那小子该不会躲进这里面吧?\"
\"他中了枪伤,一定得找医生取出子弹,所以找医院准没错。\"
\"可是这里是兽医院,他总不会笨到连兽医院和普通医院都分不清楚吧?\"接着一阵沉默,显然是在思考。
\"这条巷子通往何处?\"
\"不知道,看起来不像是死巷。\"
\"好吧,我们走!\"
听着脚步声离开,余品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屏住呼吸,她慌慌张张地爬出桌区,声音充满沮丧与惊讶,方才的愤慨已然消失无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些人要追你?\"
男子静静爬出桌底,一手轻抚着比比的颈项,低声说:\"对不起,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席浩。\"说完,他放下舒舒服服窝在他怀中,根本就不想下来的比比,转身打算离开。
毕竟他不能连累一个无辜的人,特别是个很有爱心的小女人,虽然这女人像石头般固执,外加会公报私仇。
但余品媗却拉住他,仰起头看着这个自称叫\"席浩\"的男人,固执地摇头。
\"你不能就这样子离开,你的伤口得彻底处理才行。\"
席浩瞪大眼睛,刚刚她不是很想掐死自己吗?怎么现在全变了?
\"你不怕我是坏人?\"
余品媗又摇头,指着赖在他脚边不肯离开的比比,\"比比喜欢你,它喜欢的人一定是好人。\"
席浩无法置信,\"你怎能凭一只狗的好恶来决定人的好坏?\"
余品媗头头是道地说:\"比比是我从小养到大,最聪明、最有人性的一只狗,它不但懂得分辨好坏人,还会尽忠职守地保护我。有一次有个陌生人要吃我豆腐,被比比狠狠咬了一口,流好多血,所以……\"
\"所以它没有咬我,就可以证明我不是坏人?\"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是啊!\"余品媗煞是认真地点头。
席浩不知该仰天长笑三十声,还是要夺门而出,离这个脑筋明显有问题的女兽医远些,免得被影响。\"我得定了,那些人马上会回来的。\"
\"走前门会被发现,我带你从另一个地方离开。\"她好心提议。
他转过身,狐疑地盯住她,她的话可以相信吗?
\"快!\"顺手抱起比比,她小小的手牵着他来到厨房,\"这儿有门可以出去,我的车子就停在门口。\"
\"谢谢,我不需要车子。\"席浩正想离开,岂料她的手竟抓住他的风衣衣角。
\"我和你一起走!\"
\"你说什么?\"以为自己听错的席浩重新问一遍。
\"我和你一起走!\"她重复道。
\"不行!\"他断然拒绝,\"我一个人已经够麻烦了,不想再增添另一个麻烦。\"
\"你要见死不救?\"
席浩又愣住,\"什么见死不救?\"
\"你的血滴在我医院门口,只要他们再回来一次,就会发现这点,你想他们会放过我吗?\"
她的话合情合理,却听得席浩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确,以自己现在的情形都不敢保证能敌得过那帮人,更何况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他们拿她开刀,岂不全是他的错?
\"我们走吧!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在余品媗半拉半扯下,席浩只好坐上她的车,一直到车子驶近医院,他都还弄
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让这个陌生女子同行,而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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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余品媗莫名其妙地将车停在路边,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路上半个行人也没有,只有冷冶的微风伴随着一丝丝凉意。
\"你叫什么名字?\"席浩懒洋洋地开口。
\"余品媗,你叫我媗媗就可以。\"虽然不明白从头到尾一直没有问自己名字的他,为何会在此时此刻问起,但她还是照实回答。
她姓余?怎么会如此凑巧?但这个名字却如同她的人一般,美丽、诱人,又充满神秘与不解。
\"我叫席浩。\"
\"你说过了!\"
\"谢谢你,我想在这里下车。\"
余品媗一阵错愕,\"你要走了?\"
\"嗯!我如果再继续待下去,恐怕会真的替你惹来麻烦。\"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强忍着麻醉药刚退去的疼痛,他轻描淡写回道。
二个小时前,他们到一家私人医院,医生替席浩取出卡在身上的子弹,然后简单缝合上药后,他们便匆匆离开。
\"不行,麻醉药退掉以后,如果没吃药,会痛得让人受不了,而且你这样东奔西跑,伤口很容易再度出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