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闷相公VS.骚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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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他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说啊。”

  纳咨云颤巍巍地睐着他握着她的手,一股暖意流过心头,“我记得很久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也是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外头狂风四起,闪电狂劈,雷声震耳,然后……那时候我还不怕闪电,甚至觉得泼墨似的天际划过几道银白色的闪电,倒还挺漂亮的……”

  说到此,外头的雷声又隆隆作响,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然后呢?”他饮服瞅着她苍白的粉脸,不禁蹙紧了眉。

  虽说见她害怕,他心底是有几分快意,可见她苍白了脸,彷若受了极大的惊吓,他却觉得……不舍。

  不舍?这两个字掠过心头,让他的眉头不禁又深镇了几分。

  他对她不舍?

  宣典圣来不及细思,又听她吞了吞口水,细声道:“我家有个下人就在大厅前头教落雷给击中……刹那间,一股焦炭味扑鼻而来,我抬眼一瞧,就见他快成了黑炭,浑身-上下都爆开了,而闪电还是不曾间断,像是在找下一个人,我……”

  说到这儿,感觉她颤抖得彷若连魂魄都快要抖掉了,他忙伸出双手圈住她,将她微凉的身子全然纳进他温热的怀里,

  “好可怕、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光是教她说这一段话,她都觉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可是,他今儿个不是才戏弄过她,怎么现下又对她这么奸?

  “不怕,你在屋子里,打不着你身上。”他像哄小孩般地轻拍着她的背,感觉她依旧抖个不停,双手不自觉地将她搂得更紧。

  “可是你是个坏蛋,知道我怕,今儿个晌午硬是拖着我上酒楼。”难得他这般温柔,她索性赖在他怀里撒娇。“你就不知道那感觉有多恐怖,每见到一道闪电,我的脚底就冷了上来;听到雷声,我的心就像是快要窜出胸口……”

  “我要是知道你那么怕,就不会硬带你上酒楼用膳了。”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原先在洒楼时,见她脸色发白,他还以为是天候较凉的关系,谁知她是真的怕得紧。就怪他为了报仇,做了件傻事……亏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竟在这当头做出于礼不容的事,真是罪过。

  “是吗?”她舒服地靠在他肩头,娇呐道:“我倒觉得你是故意吓我的,见我慌了,你心里得意得很。”

  这绝对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真有此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下怎会待她如此好?她这样赖着他,他也不把她推开,甚至还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算了,哄小孩也罢,她觉得这样挺舒服的,彷若他有力的大手真能把她心里的恐惧都给拍掉似的。

  “胡说。”他淡道,但却心虚得很。

  这是怎么着?为何一面对她,他就觉得心虚?

  “要不,你看着我的眼说。”她突地从他腿上微坐直身子,潋泼水眸硬是对上了他。

  霎时,四日相接,宣典圣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直盯着,彷若要瞧进他的心里,彷若要瞧见他的心虚,彷若……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事,也要教她给看穿了。

  “哎呀!”突地,纳咨云被推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地揉着发疼的臀,含怨带怒地瞪着他。“你心虚了,是不?”居然这么狠心,原来他方才的温柔都是骗人的。

  “你回房吧!”他站直身子,走到一旁,瞧也不瞧她一眼。

  “我不要,从房里跑到这儿来,我可是鼓起十足的勇气,现下你居然要我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她气得直跺脚。“再者,我们是夫妻,岂有老是分房之理?”

  打从成亲至今,他只有洞房花烛夜与她同房,之后他便一直待在书房里,这像什么话?

  况且,她现下怕得很,他陪她一下又何妨?

  “自古以来,夫妻便是分房就寝,岂能朝朝暮暮相处?”宣典圣依旧不正眼瞧她。

  “但女诫里头也捉到了:夫妇之好,终生不离。”

  “然,上头也提到:房室周旋,遂生媒黩。蝶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态必作。纵态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 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他回过身淡睇她一眼。“你读了女诫,却始终不知其义,读了又有何用?”

  见他又走回桌前,她恼火地站起身,正打算要同他好好理论,然而外头又传来一阵雷响,吓得她连忙往他怀里钻,连要发火也忘了。

  “你!”

  “人家怕嘛!”感觉他好似又要推开她,她忙使出浑身解数紧抓住他不放,柔软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半点空隙。

  “你……”宣典圣低嗄地闷哼了声。

  她蓦地自他胸膛抬眼。“你怎么了?”见他深沉的黑眸直瞪着自个儿,她不解地眨了.眨眼,才要开口问他,却发觉他又使力要扯下她,她索性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双腿紧紧往他腰间夹紧。

  宣典圣不禁低咒了声,分不清心底那一把火到底是恼还是欲,更不知道该拿怀里的纤柔人儿如何是好。

  “相公?”感觉他拖着她直往书房的炕床走去,她不禁疑惑地出声。

  他不发一语,将她放在炕床上,敛下眸子直盯着她依旧有几分苍白的粉颜,心微微扎痛了下,但心底深处刻意隐藏的渴望似乎更加强烈了。

  “你怎么了?”她怯怯地问。

  他不会小气到这种地步吧?她是真的很怕闪电和雷声,所以才会无耻地攀到他身上,身为夫君的他,就算不想安慰她,也不能拒绝她的求救,是不?

  她正思忖着,却见他俯下身来,愈靠愈近,“把衣裳脱了。”

  “咦?”

  “我要你……”他低嗄地道。

  她霎时羞红了脸,见他起身褪去中衣,她的手脚微颤,却怎么也动不了。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虽说她也挺想同他好好相处,但她却从没想到这层面上……

  “还不快点?”他微恼地催促道。

  她委屈地扁扁嘴,抖着手轻解罗衫。

  好没情趣的人,居然把这么羞人的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

  翌日。

  耳边传来细细的唱曲声,透着空气中的几分凉意唤醒了宣典圣。

  他抬眼往前探去,见纳咨云不知何时已起身,并把自个儿打扮得彷若天仙,教他瞧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你醒了?”

  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她回眸笑得倾国倾城。

  他的心蓦然一震,一股欲火毫无预警地蔓延开来,让他羞恼地连忙别开眼。

  “孔圣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子重德而轻色。女子的仪容须重纯朴,倘若像你这般刻意修饰打扮,等于是引诱男子的性情之欲,近乎淫晦!”他闷声吼着,想要甩开几乎将他灼痛的欲念。

  纳咨云不禁瞪大了眼,呆愣了半晌才拧起眉,挤出一抹冷笑,“敢问我是否引诱了你?”昨几个,是她引诱了他吗?她可不记得昨儿个她有这般慎重打扮。

  他到底是怎么着?一醒来就没句好话,真是教人恼火。

  虽然她从不敢希冀他会满口甜言蜜语,可至少他也不该淡漠地浇熄她一早醒来的好心情。

  昨儿个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一睡醒,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真是……

  亏她一醒来便急着打扮,想把自个儿打扮得漂亮些,希冀他能多瞧她一眼,让他们夫妻间的情感再加深些,可他这木头,不夸她便罢,居然还骂她,真是不解风情!

  “妇行之妇德,其义不必爿?明绝异也:妇言,其义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其义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其义不必:正巧过人也……这些道理,你到底懂了没有?”他微恼地道:“你该如此顶撞我,该如此盛妆打扮吗?你可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看待你的?”

  连这等下流话,她都说得出口,她还真是生来气他的!

  “我管别人如何看我,我只管你怎么看我!”她恼火地瞪着他。“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今儿个会刻意装扮,也是希冀你多瞧我一眼,我会出言顶撞你,那也是因为你说话太伤人!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今儿个我心底有冤,为什么不能说个明白?”

  他给她冠了这么大的罪名,要她怎能不生气?

  亏她还满脑子想着今儿个要怎么伺候他,又陔怎么安排节目,心想说不准他们的关系渐好后,便能一块儿去听曲看戏……结果全都是空想!

  宣典圣不禁翻了个白眼。“讼争既施,则有愤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愤怒不止,楚挞从之……你怎能不理别人的看法?他人的言语是你待人处世的依据啊尸

  “这是什么道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男人占尽便宜。”欺负她书读得少咧!

  就算她说干了口水,还是逆转不了自己的处境。

  她不是不从他,只是要她从,总得要有点道理,像他这般出口就是礼记,要不就是女诫,再不就是孔圣人……真是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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