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感冒发烧?照常理,生病的人吃清淡点会比较好,煮粥给他吃就最好不过了。这简单!这最简单了!
前阵子跟邻居太太聊天时见过她煮咸稀饭,她记忆力还不差,印象中人家有放绞肉,其他是什么?有加红萝卜吧?
在努力催眠下,崔道红忙著从冰箱里取出肉片,看了大半天,确定那是猪肉才放到砧板上切成肉丝,事实上,形容它是肉块会贴切些,然后她急急忙忙的翻找印象中的材料。
跟著,又到电锅里盛一碗白饭搁置一旁做准备。
末了,她开始倒沙拉油、开火,将切成奇形怪状的猪肉战战兢兢扔进油锅里,哪料,油劈里啪啦飞溅四方,吓得她抓起锅盖当盾牌,愈躲愈远、愈躲愈远……
良久良久,她满头大汗,对热呼呼的咸稀饭发出疑惑。
色泽可以,味道就不知怎样了,她是不清楚到底花多少时间在做这东西,不过绝对明白若是失败,再重做一次的话,她的厨艺不就非常有问题?
还是先尝一口定生死吧!
“好了?”
闻言,她持著汤匙的动作突然定格,眼珠子飘向突然出现在身旁的李辰杰,呆呆的张开嘴。
“我帮你拿进去。”他快速端详她额头上的冷汗,走开没几步,又掉头过来,伸出手好心牵走兀自发愣的她。
回到卧房时,她的嘴巴还是惊愕的闭不起来。
直到瞧见汤匙即将贴往他双唇,她才回魂过来,“等一下!”亟欲阻止的动作过于慌张,大跨一步,脚跟笨拙的勾到台灯的电线!
崔道红是很想回身接住倾倒中的台灯,但身体却非常不争气的先一步扑倒在地!紧接著用双手护住头部,惶恐的紧闭双眼,等著台灯无情的打到自己。
“叩!”
天,还真的打到了!
她眨眨眼,奇了,这么大声的敲响,她怎么一点也不痛?
“道红……”
崔道红依言抬起下巴,神色大变,愕视那捧著碗正在忍痛的李辰杰。
“拜托,拿开。”他脸色僵硬,沉住气,往上盯住头顶上的台灯。
小身子跳了起来,满是愧疚的扶起笨重的灯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头要不要紧?疼不疼?”
明澈的黑眸将她心疼不已的脸色尽收眼底,敛去心中无奈的同时,那忙著抚摸他额头的小手,又该死的把好不容易降温的身体点著了火。
真惨,感冒中还受尽折磨,何苦来哉。
他吸气,莫名闷哼一声,“我没事,吃饭。”
这会儿,换她大力吸气,抓住他持著汤匙的手,“我去买外食给你吃好不好?”
“吃这就行了,我不挑食,以后你也轻松。”他泛起笑容,宠溺地看著那如小妻子的娇羞,话中藏话。
崔道红紧咬著下唇,满怀著不安,心虚的咕哝:“我怕你吃了觉得不合胃口,我……吃的口味淡了点……”才说完,又心存疑虑,刚刚她到底放了多少调味料?
糟糕,在爆香时自己忙著跟弹出来的热油玩躲猫猫,根本没去注意自己放了多少盐巴!
“我正想吃清淡点,油腻的东西我现在吃不下。”
罕有的温柔语气直达她内心深处,听的她心儿兴奋地怦怦狂跳,一时间便没空闲去管这道料理有多少地方要去苦恼思忖的。
当汤匙上浓稠的稀饭送入他口中时,他立即面无表情的看向小女人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
“好吃吗?”柳叶眉高高挑起,专注地看著他的容颜。
李辰杰屏住呼吸,望定碗中的稀饭,颜面神经挣扎般的抽动一下。
“好吃。”
“真的吗?”先前嗫嗫嚅嚅的音量为之转大,随即露出骄傲的笑靥,放松心情对他解释:“因为我担心你吃的口味重了点,所以盐巴我就放的比较多,大概是放两匙吧!”
他有点震惊,这表示——他吃了放两匙味精的稀饭。
“我还加了猪肉进去,你吃吃看好不好吃。”崔道红痴痴等待被喜爱的人称赞。
李辰杰找出肉片,沉着俊脸打量那冒充猪肉的鸡肉。
“好不好吃?”
“嗯……”李辰杰快要答不出话来了。那块肉,像是用盐巴腌了三天三夜才拿出来的。
崔道红乐歪了,有股想立即窝在他怀里说她好幸福的冲动!
“在爆香的时候,我还加了——”
“道红。”
“唉?”
“我好渴,能不能去倒杯茶给我?”
“好,我去倒!”
小女人相当听话,脚步轻灵似飞的跑出去倒茶。
趁崔道红离去,李辰杰端著稀饭快速跳下床,冲到浴室,稍后再回到床上,抛开方才的痛苦,舒适的半躺半坐,等著崔道红归来。
片刻后,崔道红出现在门口,发现桌上搁著碗,问道:“不吃了?”
“没有,因为你做的很美味,所以我全吃光了。”
“这么快?厨房还有一大锅,我拿来给你。”
“……”
崔道红再度转回去。
“等等。”再不制止会中毒身亡的,“我还不饿,我想先喝水。”
崔道红迈步走了过来,“喔,我想你正在感冒,所以倒温开水给你,哇啊——”
她身子震了一下,踮著尖叫,这时才知自己又勾到刚才没抚平的电线,整个人往后仰,砰然跌在地上,手中的茶水也很不客气的全数落到她胸前。
犹在惊慌中,她瞥见那个台灯再度倾斜,可这次的方向不是大床,而是倒向自己这边。
眼看这会就要遭殃,她本能的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疼痛。
“叩!”
这台灯还真有灵性,怎么倒怎么见鬼的中。
诡异离奇的是,自己依旧还是不会痛。
张开眼睛才知,倒楣被砸的还是李辰杰。
“对不起……你要不要紧?”她又心慌又心疼,主动揉著他的后脑勺。
无可形容的内疚,令她没注意他抱著自己,也没注意他正压著自己,更没注意周遭的气流打从茶水泼向自己时就异常的怪异。
怎不要紧?想要脑震荡也不是这么牺牲的,太壮烈。玩一次就当倒楣,可玩两次不是上瘾就是甘愿!没人愿意当疯子,自然挑上后者。
小女人到底经不经得起这一施,不太清楚,惟明白,男人心里绝对禁不起这一吓。
以为这一扑抱,解决了所有危机,孰料,另一桩考验火速赶来。
刚才打翻的茶水洒在她胸口上,使得白净衬衫透明性感,显露出薄衫底下那对曲线诱人的浑圆。
男人的眼眸,火了,真的火了,这女人该死了!
她想说话,反倒教他狠狠堵住嘴唇。
这吻,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激烈,令她自觉无从逃躲而倒抽口气。
“总……”贴著唇瓣时她说了一个字。
“经……”霸道被吸吮时她努力挤出一个字。
这下惨了,舌头放进来肆意大闹了!
狂猛吸取口中挂著矜持的青涩,她一瑟缩,就立即被大掌逮著,霸道地固定小脑袋,毫不通融的毁掉她这念头!
暖人晨曦透过落地玻璃,穿过蓝色窗帘,铺洒在紧紧相拥的男女身上,持续酝酿著偌大卧房由昨日存留下来的炽热气息。
疲倦的娇小身躯稍稍挪动一下,睁开眼,乍见自己偎在男人怀里,小手还被那厚实的大掌牢牢握住,便禁不住幸福的澎湃羞赧失笑。
这不是做梦,她知道,破男人彻底宠爱过后的酸疼,是这般强硬的严禁她去怀疑这一切;依偎在胸膛上感觉其体热的举止,更是逼她不得不去接受这已经到来的幸福。
她深深呼吸,抚摸那曲线完美的健硕胸膛,借由掌心感应他平静的心跳,看著看著,她笑的好甜蜜;看著看著,她笑——这是什么东西?
视线锁定自己按住他胸膛的手,其中一根手指何时多了只翡翠戒指?
“总……”一阵凉飕暗示她早已因他全身赤裸,而整夜缠绵激情后,那称谓,也该换了,“辰杰……”
他浓密的睫毛性感的眨动,自沉睡中苏醒过来,没先打开眼瞧她,倒先本能的将她搂进胸怀里,眷恋彼此的体温。
“我有事情要问你,辰杰……”她红了脸,愈来愈爱偎在他结实温暖的区域了。
“你问。”他的下巴靠在她头顶,吐著睡意浓厚的沙哑声,好不迷人。
“你得张开眼睛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这也行。破例顺从女人,张开眼睛——盯住她的胸部。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被他玩了一整夜变得更丰满的胸部。
“那你认为呢?”
“……”极度饥渴。
“这个是不是打算给我?”
如火的目光勉强转移至她的小手,“你睡著时,我戴上去的。”
她将头埋进他强壮的怀里,嘴角扬起一抹嫣然,因为她知道,这只戒指他一直戴在小指,猜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此明显的举止,她若再不明白自己正处于幸福之地,就当真跟恋爱滋味过不去了。
“那除此之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美眸闪烁著期待。在激烈云雨里,她不知昏昏醉醉对他说出多少次爱语,而她不贪心的,只要一句疼惜的话就行,这样她就满足了,就觉得幸福洋溢了,就算要拿所有爱意奉献给他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