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戴家是个医生世家,自早逝的戴父戴律茂上几代已不可考,戴家所出皆是医界闻人。
如此显赫家庭本无憾事,惟有世代人丁单薄让人烦恼。例如,戴宝显和薛一枝年轻时做那档子事可不曾戴过保险套, “日也操、暝也操”,铁杵磨成绣花针地削瘦了戴宝显那一支,也只制造出一个戴律茂而已,好不教人扼腕。而薛一枝求佛生子,每每闭目念经成了习惯,加上现在年纪大了,睡着的时候总比念经和清醒的时候多。
有鉴于此惨痛经验,戴宝显和薛一枝在为体弱书生的戴律茂挑媳妇时,特地选中当年人称黑猫姐、时麾、活泼又骚劲十足的倪惠虹,为的就是想让自然活色生香、又体健如牛的倪惠虹来吸引戴律茂成其好事。
果然体弱的戴律茂一碰上黑猫姐倪惠虹,一时间电光石火四起,戴律茂立刻雄风勃勃地与倪惠虹共浴爱河,夫妻恩爱两年终于不负众望地——举得男。
据说男婴生下来后便直挥舞双手,差点没喊出“大家好!”——戴家豪的名字于焉产生。
可惜在生下戴家豪后,戴律茂性致勃勃不亚于新婚,却未能替戴家豪再添个弟妹。十年过去了,铁杵虽没有磨成绣花针,但好景不常,在内科病毒充斥的医疗环境中,戴律茂亦不能幸免地感染病逝,令人不胜唏嘘!
而倪惠虹风骚归风骚,可从没让丈夫戴过绿帽子,尤其在戴律茂死后,更是守身如玉地尽心抚养儿子长大成人。
她绝不是传统抱着教条生活的妇女,人生海海嘛,所以生性活泼豪迈的地,便和公婆、儿子,疯疯癫癫、嘻嘻哈哈过着每一天,好不快乐哩!
面对戴家人丁单薄的窘境,曾有几次他们怀疑过祖上光坟是否出了问题,请来儿位道行高深的地理堪舆师看过;尤其是戴律茂的坟。一致的结论是——
“大只鸡晚啼”!将来戴豪必定是人丁旺盛、财禄双收之家。
然而现下这肩负“人丁旺盛”之责的戴家豪都三十一岁了还迟迟不婚,别说不婚,就连见他交个女朋友都意兴阑珊、不太热中,这可急煞了戴家引颈期盼
“人了旺盛”那三个混吃等死的老人了,、
对寸:传宗接代的问题,戴家豪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实在“不行”呀!虽然医院里其他医生证实他绝对没问题,而且精虫活动力旺盛得可以拿奥运冠军,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他也没办法。
打从高中时代,他家另外那三口人最常鼓励他的不是努力用功读书;事实上他的课业也好得不需要家人操心。他们最热中的—句话是:“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看准了先上再说!”
God!当别人的父母担心自己儿子在外头乱来的时候,他的家人就是这么污染、残害他的心灵的、
有时候当他们自吹自擂戴家的种多好多好之时,先祖他是没看过啦,不过眼前这三个……他不得不怀疑全家是否只有他正常、
他的兴趣其实是经商,他的目光一向精准,所做的投资——向可以为他赚进大把钞票,所以在掌理医院后还另创戴氏企业,短短几年便发展出现今有十几家关系企业的辉煌成就。
但当初为了传承家业,他还是进了T大医学系习医,因为有他爸爸戴律茂的前车之鉴,什么内科、外科、泌尿科……只要有传染之虞的科别,全被家人给否决了,最后就只好选了个看尽妇女疑难杂症的妇产科专攻。
虽是妇产科,但好歹也是个医生,只是从刚开始的面红耳赤到长久下来的麻木不仁,他想,他的“固疾”可能与年少时期被他家三口人污染的阴影和这个职业有关。
虽然现在的门诊,只减少到…星期半天,做的还都是预约的病人,但想挂他这个红牌医生的门诊等上半年都未必预约得到。毕竟论医术,他高明;论相貌身材,他是让妇女同胞忍不住要尖叫的帅哥猛男型医生。
可谁都想不到他虚有其表地真的——“不行。”他可以在俱乐部的专属幽房里,在那三个狐朋狗党的作弄之下,被破箱而出的裸女挑逗得毫无起色之余,还满面愁容;不死心地跑去Special的PUB看辣妹钢管舞,尽管气氛艳炽,他也可以看到睡着;甚至在他的医院院长室中,眼睁睁看着一个被安排来给他做
specialservicep的风流俏护士使出全身魅力走向他,转过他的坐椅,隔着亚曼尼西装裤赤足在他的胯下按摩揉捏,他还是无知无觉……
如此这般笑毙了他那三个损友,这消息也不陉而走传遍医院里各个角落,落得人人掩嘴窃笑,送他个
“无能大师”的封号。就连平日哈他哈得要死的众花痴护士,也立即变脸,改投爱慕的眼光于他那三个无赖损友身上。
这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有一度他还灰心地认为自己或许喜欢的是男性,所以当他们昨天建议他先带个人妖回家去让家里那三个成天妄想他娶老婆、生小孩的秀逗家人安安心时,他想也没想地一口就答应。
等见到那个有着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什么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都不足以形容的完美“女神”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情绪一度是激动的,也更坚定了他喜欢的是男人的想法。
对了!孔雀不也是公的漂亮吗?看看“她”甚至比女人还漂亮、妩媚,只除了被化妆品涂得比古城墙还厚的脸上隐约可见的粗大胡髭外,几乎无懈可击,
按计划将“她”带回家中交差。
秀逗老妈、爷爷、阿嬷简直乐翻丁天,还直夸他眼光好,高兴得又比平日更疯癫。
计划出奇得顺利,直到倪惠虹垂涎地凑上前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蒂娜!”
“她”妖娆的媚眼一抛、小嘴一张,粗嘎的男声儿乎吓昏三个心脏虚弱的老人家,连戴家豪都抑不住恶心地跑到厕所去吐。
之后他和那人妖——起被扫帚轰出门,—想到那人妖在门口还不识相地紧巴着他不放,就教他起了——身鸡皮疙瘩,
昨晚他在办公室待到深夜才胆敢摸黑回家,连车都不敢开进车库,以为睡上…觉,大伙的火气会降—些。但—一—
但这次他真的把秀逗家人惹毛了!今早事情还没丁,他不仅被逐出家门,还失去所有的—切。
他搔搔昏胀的脑袋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努力回想这到底是谁出的馊主意
是杨伟、杨步举这对人不如其名的好色双胞兄弟,还是不甘寂寞又色性坚强的范健?
伸手摸了摸口袋,正好触及那风尘女施舍的一百块钱,便随手招了部计程车,也不管钱够不够付车资就往医院去。
管它的钱够不够!只要到了医院,他便找到了三个经援的金主,还用得着担心这点小钱?
往后,他也打算让他这三个“朋友”义不容辞 —下,先弄郎小车来代步,再每人每月捐点“小钱”来义助他这个落难友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四个鄙俗的臭男人——
计程车在医院宏伟的大门前停下,戴家豪一看汁费表上显示八十元,再加上照表加收二十元,刚好一百元整,便掏出那张百元钞给那司机,径自走向院长室;可叹连让他那三个损友展现“诚意”的机会都没有。
时值午休时间,杨伟、杨步举和范健四人依往例结束各人上午的门诊后,便自动往院长室聚集找戴家豪闲嗑牙去。
“咦?犯贱,你今天很像一种动物哦!”与范健比肩坐在沙发上的杨步举像发现什么似的,就着半掩着脸闪闪躲躲的范健好奇地想看清楚他右眼四周的黑眼圈。
“你他妈的阳不举!你外科看习惯了是不是,看那么仔细干什么?”范健被看烦了、恼了,干脆不遮不掩地抬头面对他,让他看个仔细。
像贱狗是不是?他犯贱嘛,谁要他非去招惹那只带利爪的狐狸精不可咧!
“这跟外科有什么关系?连我这个骨科都对你的‘蔡司牛边墨镜’——目了然哩!”霸占舒适的院长坐椅,还把一双香港脚往办公桌—上翘得牛天高的杨伟也眯细眼,加入研究的行列,
“犯贱,不对哦,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另有隐疾、”杨步举笃定地摇摇头。
“隐疾?有隐疾我这个内科医生早自己医啦!还需要你们一个阳萎、一个阳不举?”范健不耐烦地推开眼前杨步举差点没拿显微镜来研究的哀悼、惋惜脸孔,、
“说得也是,他又不是大家好,哪来隐疾?是隐情啦!”杨伟的话才说完,即刻引来三人一致狂笑出声。
戴家豪那小子的家庭问题可大了,偏又隐疾缠身,怎么做都不对!不知道昨天带回去的那个杨伟从反串秀场找来的国色天香人妖是否帮他理清了性向、是否合他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