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待在这里。”韩幄不容她反抗,执意要掀开她衣衫下摆,为她检查伤口。他撩起衣摆后拿起外伤药为她敷上。“你的皮肤确实太嫩了,难怪承受不住。”他说明事实,敷好药后又为她拉好衣服。
柳玉痕早巳羞愧难当,想到自己的臀部居然暴露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将军,我……”心里怎么会有酸涩的感觉?竟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有白自己的原则并没有错,但那时而如春阳般的宽容,时而如严冬般冷冽的感情,却令她无所适从。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闯入我的书房搜东西了吗?”之前的温和不见了,他的神情讳莫如深。
她终于幡然醒悟,韩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个刚柔并济的智者,可以轻易让人落人陷阱。
“我说过是因为我喜欢看书,而你又不愿让我动你的书,我才趁你不在时进去找来看。”怎么能承认呢?她不敢领教被发现是密探后会有的下场。
“哦,是吗?找书找得这么离谱,翻了这么多本书,竟然没有一本合你胃口!你究竟要看什么书,我可是很好奇。”他深深地看着她,平板无波的声音莫测高深。
“我只是随意找……”不管他是否软硬兼施,她决定死不认账。
“我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五马分尸,是专门对付冥顽不灵的人。人嘛,多少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我向来都会从轻发落。”韩幄半诱导半威胁。
莫非他能看破她的心事,并肯定她的话是谎言?之前他那么相信她,现在怎会百般不信,而且还紧迫盯人,非得到答案不可?
她不相信他能摸透她的心思,否则之前轻易的信任又代表什么?也许是她犯了他的大忌,他才会对她灰心吧!
“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她坚决道。
“事实可以证明一切,若是找到证据,我会让卫青剥掉你身上所有衣物,对你鞭刑拷打。”他指下狠话,并说明一再挑战他耐性的人,他绝不宽贷!
啊!柳玉痕心中惊叫,小脸顿时惨白。现在如果不是趴着,一定会让他完全看清她惊惶的表情。他现在是执意刨根问底了。
对了,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可以让他相信她的真诚,她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得赶快想些伤心的往事,比如两年前她失去了一只心爱的狗,当时她伤心了好久,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伤心起来。
韩幄听到她的哭声,钢铁般的心又软化了;但事关重大,他告诉自己不许受影响,无论如何也不能七软而一再的失去自己的原则。
“不许哭!今日你不说明白,我就把你交给卫青审问,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耗。”他又撂下重话。
完了,这最灵的一招现在也失效了,她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别有居心?你看到我拿了什么,或者你丢了什么文件吗?”明明证据不足,他却咄咄逼人,她应该镇定才对。
“没错,我确实是丢了一封文件,而且就在你进入我书房之后才弄丢的。”
“不可能!”她嘶喊着。她没拿,只不过是有那个意图而已,为什么他那么笃定地说她有?“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看到,更别谈拿什么文件了。”她辩解着。
韩幄此时的脸色更加难看,那无辜的表情究竟有几分真实?他才离开府第半天就丢失了文件,最可疑的当然是书僮,只有他进出书房的机会最大,不是他难道还有其他内贼?
偏偏事情就这么巧合,他若没收书僮,而他又没进府,就不会发生失窃之事。如今要他相信他,除非他有能为自己澄清的证据。
他之所以要亲自审问、是怕脾气火爆的卫青绝不会让他好过。这名书僮个性倔强,用刑也不见得能问出结果,所以他才捺着性子问他。
他被他直接从书房带到自己的寝室,也就表示他没机会从中动什么手脚,他既然这么嘴硬,他只有亲自搜他的身了。
韩幄突然停止逼问,诡谲的神色隐藏着令人不解的危险。就在柳玉痕不解他究竟有什么意图之时,韩幄忽然俯身向她,强硬的剥去她身上的衣服。
“啊,你别这样……”她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在无力反抗他的霸道行为之际,她只好又用泪眼攻势。
韩幄从她背后撕毁她的衣物,发现有一条长布从背后缠绕到胸前,他以为那里有问题。由于急着找到证据,他没有多想就解下那条布巾,并在柳玉痕身上胡乱摸索;等他把柳玉痕的身体转过来时,才猛然惊愕住:这少年竟然是个女的!
“你……”发现自己的失礼,他立即拉下裘被盖住她的身体,错愕的愣在当场。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教我以后如何做人?”她竟被一个狂野的男子轻薄,忍不住涕泗滂沱。
室内有片刻死寂,只有一个小女人伤心啜泣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韩幄尴尬的道歉。这样的发现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转而有某种莫名的喜悦在他体内升起。
是他一时大意,没有及早发现女人和男人各方面的差异,总觉得她只是一个乳臭末干的少年。细致雪白的肌肤、完美无瑕的脸蛋、柔美的声音以及轻盈的体态,在表示她是女儿身!
难怪他会为她失去原则,轻易的相信她所说的话,井一再的对她宽容。在她伤心之际,他再也无法继续盘问,是他冒渎了一位纯洁的少女,心里多少觉得理亏。
“你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韩幄离去前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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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问出了什么吗?”卫青一看到主人出来,劈头就问。
“还没有。”韩幄显露出疲惫的样子。
卫青和卫云皆感到狐疑。足智多谋的将军,居然会对一个书僮没辙。
卫云迫不及待的问:“我可以进去看他吗?”他相信小痕只是想看书,而不是想盗什么文件。
“不,谁都不许进去,违者论斩!”韩幄慎重其事的道。
“我觉得将军对他太纵容了。”
“哥,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卫云赶快接道。
“你们觉得府中还有可疑的人吗?”韩幄似乎有几分相信柳玉痕的话,他已开始察觉事情并不单纯。
“你是说府内有内贼?”卫青对主人的发现感到震惊。
“我只是揣测。”他淡道。“不过可能和那书值无关,这事情有可能是巧合,因为她身上根本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闻言,卫云感到宽慰,他不希望小痕真的是来偷文件的密探。“属下觉得将军分析得甚是。”
“密探通常是很精明的,必须小心调查才妥当。”卫青又道。
“但也不能冤枉好人。”卫云接道。
“没错,两人说得都有道理,今后府内任何人的举动都必须更加留意。要让你们多费心了。”韩幄誓必捉出这个内贼,否则将破坏他的大事。被偷走的文件虽是他事先仿造的,但情势已浮出台面,证明府内确实有人内神通外鬼。
“属下明白。对了,九原山出现了一批难缠的士兵,听说最近在绛城附近活动。”卫青把这几日观察得来的消自心报告韩幄。
他们兄弟俩都是轮流出外办事,一人有事外出时,另一人一定留在府内保护韩幄。虽然他们的武功不及韩幄,但护卫他原本就是他们的职责。
“不过听说那批土匪好像没有做出;放火抢劫的勾当。”卫云也把他得来的消息肉韩幄说明。
“好,要注意他们的行动,不能让绛城百姓遭殃。”
韩幄交代着,忽又补充道:“今后只能注意书;僮的举动,不能伤害地。”
卫云高兴的立刻回道:“属下道命!”
卫青表面上虽然答应,但一向严厉的他,可不敢保证什么。他纳闷主人为何只对那少年宽容,更有意保护他,主人是失常了吗?
”你们就先下去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兄弟俩退出厅堂。
对于方才的发现,韩幄仍是不敢!相信,他似乎尚无法从惊诧中回过神来。
他一面暗暗欢喜,一面也暗自忧虑。将军府是男人的地盘,她一介女流竟敢混进来,这是多么危险的举止。看她纤弱的模样,胆子竟这般大,难怪敢当刺客刺杀他,他是衷心佩服啊!
可识破她的身份不也等于揭穿她的谎言了吗?她应征工作真的只是为了攒钱为父医病吗?那么她大可去外面随便找个差事来做,为何偏偏挑选将军府?想来确实可疑。
而她就像是针对他而来般,否则她当时为什么硬是要待在他身边谋事?
小痕啊小痕,你真是个天真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爱杀手。是谁派你来的呢!
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居然被她骗得团团转,现在他又该怎么处置她?
在真相还没大白前,他不会撵她走,她仍要以书僮的身份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