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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很想知道一个伤重得不能下床的弱女子能对我怎样?”尽管他已经强忍住,嘻笑依然不绝。

  冬儿怒目相向,瞪住因忍笑而扭曲的俊脸。

  “对不起。”天浚轻咳两声,恢复一副正经的模样,继续他的话,“言归正传,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想知道事情经过不算过分吧!”

  面对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冬儿反而不懂如何招架,她该怎么说明这件事,事关天龙集团的机密,纵使他是她的恩人,她也不能不谨慎提防,难保他们不是同谋,所做的一切只为除去她的心防。

  见冬儿久久仍未开口,他先自我介绍,“我叫天浚,刚从美国回来,正在逃亡。”

  她疑惑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未敢置信。

  “怀疑我吗?我看来不似在逃亡?虽然样子不算狼狈,但说得上身无长物嘛!”他故意轻松地说,把始终愁眉深锁的冬儿逗笑了。

  起初出手救她,完全出于见义勇为。守在她身边两天,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牵动他的心扉,两日来他己不知有多少次傻眼地看着她,连时间也忘掉了。

  她因痛楚而轻皱眉头,因甜梦而会心微笑,因惶恐而呼吸紧促,因悲伤而珠泪暗淌,无不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坎,令他心痛、令他怜惜。

  他不排斥这种感觉,明白自己已爱上眼前的女子,他向来敢作敢为,从不欺瞒自己的感觉,就是对爱情,也没有例外。

  “我叫冬儿,谢谢你救了我。”冬儿羞怯地说道,雪白的凝脂透出淡淡的红霞,粉红色的朱唇微启,实在诱人。

  “可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吗?当时见你受了重伤,无法丢下你,让那两个恶棍逃了。”看到她身上的伤,天浚又为自己被恶徒逃脱的事生闷气了。

  该死的!怎么当时不多赏他们几拳呢!

  冬儿再一次定眼看着他,要从他的眼内找出他的真心意,她相信他没有欺骗她,但她可不想让他卷入这件事,不想害他陷进危机里,她怕自己会依赖他、在乎他,甚至……

  “捉我的人是商业间谍,为了得到我公司的机密才会向我施暴。”冬儿用平淡的语调,镇定地说出部分实情,双眸紧盯着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她不希望自己怀疑他,更不想欺骗他,但她就是不能没有戒心。

  “为了什么烂机密,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法,太可恶了!”天浚沉声低喝,用力拍向床头柜,宣泄心底难平的怒火。

  “你的公司更过分,明知是一项危险的工作,怎可以交给一个女子,你的老板不知这会为你带来危险吗?”冬儿愣住了,他看不起她的能力?

  荒谬!女人一定及不上男人吗?这叫向来最讨厌被人否定能力的冬儿无法容忍。

  一心替她叫屈的天浚并非歧视女性,他只是为冬儿受伤的事生气。

  没有察觉冬儿微慎的神色,他又径自说道:“别再为这种公司卖命了!待你康复后,干脆辞职转到我家公司工作吧!我不会再让你涉险的!”

  冬儿张口结舌,只懂呆看着他。

  她怎么知道自己这惨不忍睹的可怜相,竟会惹来他的同情与怜悯。

  同情与怜悯?就只是同情与怜悯?

  冬儿内心挣扎着,希冀与鄙夷不断交战,盼求这份情愫中夹杂了点点的爱,却又为自己这背叛丈夫的思想感到可耻。

  “我家的公司不算少,叫大哥替你插个职位应该不难。”天浚自顾自地说,未发现冬儿不稳的情绪,虽然他说得满有自信,但现在大哥一定气上心头,而且他大哥出名铁面无私,肯不肯卖这个人情给他实在难以估计。

  “不过工作总会有危险,又免不了捱苦受气……”思量片刻,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问进他脑中,“大哥老催促我回公司帮忙,我就要他让我把你带在身边,他一定二话不说便应允,以后你就做我的特别助理,留在我的身边……”

  冬儿忽然伸手捂住天浚的嘴,随即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莽撞,赶紧缩回手,把头垂得不可再低,用有如蚊蚋的声音说道:“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暂时不打算作任何改变。”

  她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天浚为她想得太周详,她怕再让他说下去,她冷藏多年的爱火会被他再度撩起。

  她不是只爱可风并要为他守住一生吗?怎可以见里异心迁、朝秦暮楚的!

  冬儿打从心底鄙夷此刻的自己。

  抬头望向冬儿,天浚从她闪烁的眼神中找到逃避,也许是他太急进了,一时忘了她才刚从魔手中逃脱,他过度的关心会吓坏她,为她带来莫名的惧意。

  激烈的动作令冬儿嘴角仍未完全愈合的伤痕渗出点点血丝,天浚拿起湿暖的毛巾,怜惜地轻揉她的伤处,动作轻缓得不让她感到半点痛楚。

  他的气息吹落她身上的同时,她的心就不受控制地狂跳,热暖的气流奔窜全身。

  “我自己处理伤口便行了,可以请你把衣服还给我吗?”冬儿不自在地轻扭动身子,眼角瞄到放在床边染满血迹的破衣裳,可想见天浚救她时,她有多狼狈。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都是我不好!”天浚有点尴尬地道。

  冬儿瞪眼直看他,她的衣服不是给那两个禽兽撕破的?

  “我怕脱衣时会碰到你的伤口,令你的伤势更严重,所以用剪刀把它剪开。”天浚脸上的红酡,绝不比冬儿逊色。

  “我已替你预备了新的衣服。”天浚连忙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套连身长裙。“我帮你穿上好吗?”

  本想推拒,但只是轻轻移动已叫她痛入心肺,她不敢想像要把那件长裙穿好会是一件多惨烈的事。

  见她久久不回应,又是一脸难色,天浚不再等待,倏地走到她身边,揭开她蔽体的毛毯,二话不说便在她身上套上衣服,动作迅速却不失温柔,冬儿还未来得及提出抗议,衣裙已大致套上了。

  “轻轻把手穿进衣袖内!”天浚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仿佛在强忍什么似的。

  该死的!前几天她赤裸裸的躺在他面前,他可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如今她每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令他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冬儿咬住下唇,万般不情愿地伸手穿向衣袖。

  没有内衣的遮蔽,这一动可避免不了泄露春光。

  天浚在旁协助,却小心翼翼地避免两人有肌肤接触,虽然前阵子为冬儿清理伤口,他早已摸遍了她身体每一寸,但勾起的仅是他的怜惜和心痛,绝无半分情欲,怎么现在……

  “我扣不上钮扣,劳烦你帮忙。”冬儿脑袋又昏昏沉沉,可不知道自己正在挑战他的定力。

  天呀!我不是柳下惠,我帮你,谁来帮我呀?

  不情愿归不情愿,他还是逃不了这关。他特别为冬儿选了背开钮扣的款式,为的是方便她穿上。

  寻遍全身,就只有背部没严重的伤,微抖的指头滑过光裸的雪背,电流窜过两人全身,天浚屏住急速的呼吸,只想尽快完成这件苦差,可惜越是心急,双手就越不听使唤,他已数不清自己“触电”的次数了。

  “哎呀!”天浚拉扯衣服的动作触及冬儿手肘的伤口,她不禁痛呼。

  “弄痛你吗?Damn it!”天浚低咒着,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他一向对控制自己的情绪很有自制,奈何在冬儿面前总是频频失控。

  仿佛过了一世纪,他终于把衣钮全扣好了,暗自呼了一口气。

  “谢谢你。”冬儿微笑着,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了,就这样昏厥在天浚的怀里。

  * * *

  断断续续清醒过几次,两人聊不上几句冬儿又沉沉睡了。

  高烧始终退不去,迷迷糊糊的,天浚只得请医生替她医治。

  经医生诊断,知道除了外伤,她还染上重感冒,都怪那天在雨中喝酒,弄得全身湿透,不生病才怪!

  吃了药,胃口也变好了,她的病况渐渐有了起色,清醒的时间也愈来愈长。

  “今天不画画吗?”几次醒来,天浚都在绘画,她对绘画不在行,只觉得他画得很不错,无论风景还是人物都刻划得维妙维肖。

  “你醒了,觉得饿吗?我煮了些稀粥。”又说同一句话,每次她醒来他都说同样的话,之后他总跑到厨房去忙一番,端出热腾腾的稀粥,细心地喂她。

  她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殷勤代表了什么,她不是傻,看得出天浚的用心,更感受到他的真挚,但她却刻意忽略,继续做埋首地下的鸵鸟,她不想再爱,只要心里有可风,她就可支持下去,她不要被另一个人进驻她的心扉,令可风的回忆淡化……

  “我够了。”

  “多吃一点吧!你太瘦了。”

  闻言,冬儿的脸霎时绯红了,想起自己的身体早已被看光摸清,她就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隐约记得这几日天浚都亲手为她更衣擦澡,每回他都是万分轻柔,眼内却是熊熊怒火,板着一副阎王脸,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害她又是尴尬,又不敢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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