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世事难料,总经理对什么人都一样好,我是她也急着讨好总裁,好替自己留后路啦!”
“你说她想左右逢源?”
“笨蛋!还用说得这么白吗?”
“所以说,女人嘛!有没有本事还是其次,有没有本钱才是重点……”
龙天承怒不可遏的手奋力一扫,电话即被摔在地上。
巨响并没有传到外面,优良的隔音设备此刻起了作用。
“大哥,别这样。”
龙天承已回到天龙大楼的消息尚未有人知道,要不然那些秘书绝对不敢在秘书室内说三道四。
原本打算找人安排下午的会议,谁知才按下对话机就听到令人愤怒的流言。
“叫君宇把那几个长舌妇换掉,我天龙集团不用这些人。”难得和沛浠冰释前嫌,他容不得别人来破坏,况且相处过后,他了解她的为人和处事作风,她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三流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这一次他正是当事人,有谁比他更清楚真相!他和沛浠搭上了?是的,他搭上了她的手,仅此而已。
“她们说的是事实吗?”龙天宏好笑地问。
“怎么可能!”以为他怀疑他,龙天承着急地否认,却有一点心虚,可他根本没做过什么事,干么心虚?
“那不就结了!”淡然一笑,龙天宏根本不当一回事。
“你不生气吗?她们胡说八道,四处散布这种不实的谣言。”
“嘴长在人家身上,我可不能封了所有人的口,耳朵生在我身上,我也不可能只听喜欢听的,最重要的是我有脑袋,知道什么是事实,有些时候若非知道事情的真相,被流言蒙蔽也很难避免,人家喜欢无中生有,若听者有意,误会便会产生。”他的暗示别有所指,使龙天承在死胡同内打困的思路清晰起来。
他和沛浠在飞机上倾谈的时间有多少呢?顶多两个小时。
几日时间,无中生有的恶毒流言已吹遍全公司,当中的其确性又有多少呢?
什么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原来背后别有故事。造谣者的机心和力量实在远超过他的想像。
“沛浠听到了一定不高兴。”他知道她的骄傲,不容别人抹黑。
“别傻了,你以为这些恶毒的流言她没听过吗?千辛万苦捱到这个位置,再恶毒下流的话她也听过了,虽说不上已经免疫,但不会令她气很久的。”龙天宏倒十分轻松,她在学校时已是风云人物,好坏传言她向来一笑置之,加上这几年来社会的历练,她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她常常遇到这种事?”名节对女人是何等重要,对造谣者他绝不轻恕。
“她没有靠山,不用自己双手打拼争取,她还能凭些什么?外面的人永远只看到她风光的表面,不会看到内里的辛酸,她是百折不挠的,要是我说什么,她一定骂我太鸡婆了,她曾对我说过,有些人失败了不是怨天尤人,就是把人家的成功卑劣化,让自己不会被挫败感蚕食殆尽,她不会怪这种人,因为这就是人性,只有成功的人明白必须摆脱这种思想模式。”
原来她这么懂得思考,龙天承对她的了解又加深一层。
“你会重金礼聘挖角,不是看上她的能力吗?那你就更应该相信她不会被打败,你不会对自己的眼光失去信心吧!”龙天宏温文地轻笑,在长兄面前,他永远都是乖乖牌的弟弟,不爱惹是生非。
“我当然相信她的能力。”怕天宏知道他抬面下的用意,龙天承的气势明显弱了。
但见龙天宏人畜无害的微笑,气定神闲地品茗,他就是气不过。
“你还闲在这里干什么?沛浠毕竟是女人,给人欺负你不去安慰她实在说不过去。”
“茶喝完了再去也差不了多少时间,你着急什么呢?”他刻意放慢动作,反正你急我不急。
“我在替你着急,你永远都是漫不经心的。”看他做事慢条斯理的,龙天承更是愠怒。
“有什么不妥当吗?我向来都是这样子,你不是说做大事的人要淡淡定定的,有大将之风吗?”
他的确是这样说过,但……
未等他接腔,龙天宏看看手表,示意他想离开了,事实上他也是挺忙的。
“算了!你带点什么哄她开心吧!”麻烦的女人总是要用哄的。
准备起身离开的龙天宏闻言霎时一征。
“我怎知道她喜欢什么呀?”他一脸理所当然,他真的不知道嘛!
“太不像样了!她喜欢什么你也不知道?”见识到他的粗线条,龙天承充满无力感和挫败感,同时为沛浠感到十分不值,她理应被细心呵护。
“唉!”叹了一口气,他睨着一脸无辜的大弟,“她爱吃巧克力。”
“我现在去买好了。”凡事适可而止,他嗅到火药味,玩归玩,让火烧到自己头上就太笨了。
“她只吃纯巧克力,不吃果仁或是太妃的。”他不忘提醒龙天宏。他这个大弟除了在工作上精明外,其他事都糊里糊涂、大而化之的,若果沛浠收到其他款式的巧克力,一定怪他不够细心。
她对巧克力还真是非一般的挑剔,有果仁的不吃,有干果的不吃,酒心的也不吃,只偏好纯巧克力。
打开抽屉,龙天承把他在美国买的巧克力拿出来交给他。
前些天,杨沛浠和凌冬儿两个大孩子争夺盒中最后一片薄薄的巧克力,结果两人在互不相让之下,龙天浚渔翁得利,却成了箭靶,被她们俩的冷语狠狠夹击了三小时。
女人还真小心眼!
翌日,他走遍了多间商店,花了大半天才买到她喜欢的巧克力。
巧克力就是巧克力,没事做那么多种类干么!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龙天承始终未发现龙天宏离开前的一抹邪笑。
第四章
“横竖看你也不像受到流言影响。”龙天宏跷起二郎腿,一脸闲适地看着埋首文件堆中的杨沛浠。
“我有那么脆弱吗?”不以为然的,她连抬头瞄一瞄他也嫌费时。
“大哥叫我拿这个送给你,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看来他是多此一举了。”他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到她的面前。
“他给我的?”是她最喜欢的一种,他怎会知道的?
“难道你迷上我的俊脸,芳心暗许,期待我作出表示?”能看到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实不容易,偏偏她不知倒了多少辈子的楣,常常见到他的真面目。
“神经病!”为了以免影响午餐的胃口,她的眼瞳里没有一刻闪过他的身影,一切注意力都停在一个焦点上。
“不逗你了,我去工作唷!”奏效了!小妮子太易上钩,毫无难度,实在少了些趣味。
望着那盒精致的巧克力,杨沛浠满心感动。
他注意到她的喜好!
想起凌冬儿的话,她的手停在电话上,挣扎着是否要提起话筒,向他道谢,她告诉自己她并非要主动出击,只是想谢谢他的关心。
“铃铃——”
被吓了一跳,她全身一震,玉手快速地远离话筒。
盯住不断作响的电话,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地接起来。
“Can I speak to Miss Fion Yang?”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一愣,有关公事的电话一般都先由秘书代接,再转到她的分机,能直接利用专线找到她的人不多,难道……
不好的预感令她的心莫名地悸动。
这通越洋电话令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早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可是他始终不肯退休享清福,结果父女两人一年聚首的日子十根指头也足以数完。
上次见爸爸是什么时候呢?
她忽然有这样的疑问,前两天利用视讯电话和父亲通讯时,她已察觉到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看来十分疲累的样子,没想到此刻他竟昏迷在病床上,要由医护人员联络她,她实在太不孝了。
* * *
杨沛浠忽然请假,龙天承知道并不寻常,追问之下她才逼不得已说出父亲病重的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叫秘书替两人订到美国的机票。
虽然遭她多番婉拒,但他的决定依然没变,没有深究原因,到他发觉自己的行动有多奇怪时,他们已在机上。
一定是她的无助和焦虑令他变得如此毛躁!
一路上两人并不多话,龙天承只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和她到医院,为她打点一切,直到医生宣布手术成功那一刻,两人这才松一口气。
情况稳定下来,他的思考力也回笼。
看着自己的行程表,他仍然很难相信他正身在美国,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会议室里和盛世集团的代表商讨下半年的合作协议,盛世是天龙集团在香港第二大的合作伙伴,而他竟然丢下贵客,追着,不,是带着杨沛浠跑来美国,就算她是他的未来弟妹,他也不应不顾大局,把工作丢给下属就跑的,况且应该伴在她身边的是天宏,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