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被他引诱。她已是一个很有主见的成年女人,谁想引诱她都是不可能的。她把一只手放到塞巴斯蒂安的胸口,手指叉开,既不像要把他推开,也不是鼓励。
“我不是来做游戏的。”
“真遗憾。”他的唇在梅尔的唇上停了片刻,又移到了梅尔的下巴。“我也喜欢游戏,不过我们下次再玩吧。”
梅尔感到呼吸都非常困难。 “听着,也许我对你有吸引力,但这不说明……任何问题。”
“当然不了。你的皮肤是如此细嫩,玛丽·爱伦,如果你的脉搏再这样快地跳下去的话,恐怕就要把你的皮肤震破的。”
“你说的太可笑了。”
但是,当塞巴斯蒂安把她的衬衣下摆从腰带中拽出,一双手在她背上捏来捏去时,她感到自己就像棉花一样松软一团。她发出一声既像呻吟又像叹息的声音,身体向后倒去。
“我一直在等你来,”他吻着梅尔的脖子,“我都快失去耐心了。”
“我不是,我没有。”但她的双臂已缠绕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抓住他的头发。“这不是我到这儿来的目的。”
但是,她知道吗?她知道自己的内心吗?
“我要思考,这是个错误。”但她虽这样说,嘴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与塞巴斯蒂安的嘴吻在一起。“我不想犯错误。”
“呣……谁愿意?”他用手托住梅尔的臀部,梅尔嘴里喃喃着,两脚离地,将双腿盘在塞巴斯蒂安的腰间。“这不是错误。”
“我们以后再想吧。”梅尔说,塞巴斯蒂安抱着她出了厨房。“我实在不愿这件事把其他事情搞糟。我们刚才说的事太重要了。我希望我们的计划能行,真的希望它能行。如果我把它搞糟了就因为现在……”
梅尔呻吟一声,吻住塞巴斯蒂安的脖子。“我要你,我太想要你了。”
她的话让塞巴斯蒂安亢奋,脑子里像有人擂响了战鼓。他把梅尔的头向后推去,以便能再吻住她的嘴。 “这两件事毫无关系。”
“会有的。”塞巴斯蒂安上楼梯时,梅尔身体抖动着;当她的目光与塞巴斯蒂安的相遇时,她已是气喘吁吁了。“该有的。”
“就算是吧。”他踢开了卧室的门。“让我们打破一些规则。”
第八章
梅尔办事向来谨慎,她常常冒险,但总是知道要先发生什么,后再发生什么。但是现在,她却没法思考,塞巴斯蒂安让她没法思考。此外,她为本能所主宰。理智告诉她应该毅然决然地逃走,但本能却要让她留下来。
她还是双腿盘在塞巴斯蒂安腰间,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她倒不是因羞愧而迟疑,她从不认为自己过分性感或是相貌比一般人好,所以她不感到有什么可羞愧的;事实上,她突然感到这件事对她来说如生命一样重要,这才让她盯着塞巴斯蒂安看了好一会儿。
她从塞巴斯蒂安眼里看到的正是她想要的。
她慢慢抿紧嘴唇,从塞巴斯蒂安身上向下滑。塞巴斯蒂安让她背靠着床柱,以便她的脚落地时,她不会倒下。
他眼睛一直看着梅尔,手慢慢滑过她的大腿、臀部、乳房、脖子、鬓角。他的手抓乱了梅尔的头发,梅尔感到一阵颤栗。塞巴斯蒂安一下子吻住了梅尔。
他的身体紧贴着梅尔,梅尔能感觉得到他身体的每一处直线和曲线。她能感觉得到他体内的力量,它就像一条被绳拴着的饿狼,随时都要挣脱束缚。但是,让梅尔意乱情迷的是塞巴斯蒂安的吻,他贪婪地想要拥有全部,调动着梅尔所有的情感:欲望和疑惑,恐惧和渴求,梅尔感到她就像一件礼物一样,被整个送给了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能感觉到她情感的每一个变化。梅尔的身体变得轻软但又不失力量,嘴唇颤抖着,想要从他那儿得到更多。饥饿感像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将他刺穿,将本能释放,让他浑身颤栗,就像一头公马嗅到了它伴侣的气味。
他将头向后仰了仰,她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睛,充满了强烈的欲望和渴求,也充满了力。她又一阵颤栗,先是惊恐,随即又转成了无比的喜悦。
他看到了这一切,知道这一切。
他用力一扯,她身上的衬衣成了碎布条。梅尔娇喘声声,两人倒在床上。塞巴斯蒂安的手在她身上或轻或重地上下摸着,撩拨着。
作为回应,她扯住他的衬衣,纽扣进飞了几颗,衣缝撕裂了好几处。当她的身体贴住塞巴斯蒂安的肉体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也不给她质疑的时间,一下子便把她抛进了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的暴风雨中。 她体会到一种飞翔的乐趣,难以言状的快乐。塞巴斯蒂安在她耳边低语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是咒语,还是情人的誓言?单只是他的耳语就足以让她如痴如醉了。他的每一下触摸,无论是轻柔还是有力,对她来说都是快乐。他的亲吻激起她无穷的欲望。
塞巴斯蒂安看到梅尔的肌肤在西沉的斜阳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像一个已经准备好战斗的女神。她反应敏锐、强烈,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魅力,塞巴斯蒂安感到她的给予是如此慷慨。梅尔那如要窒息一般的娇喘响在塞巴斯蒂安耳边,到达峰巅时,她在狂迷中使劲掐住塞巴斯蒂安的背部。
就在她松软无力的手从塞巴斯蒂安湿热的肩头滑下时,塞巴斯蒂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战,让她的热血再度沸腾,在急剧的喘息中她喊着塞巴斯蒂安的名字。两人奔跑着,塞巴斯蒂安知道,奇迹只需一颗爱心。
她以为她听到了乐声。轻缓柔美的乐声。她不清楚乐声来自何方。大概是来自她的心底吧。她想到这儿翻了个身。 但她发现身边无人。 她一下子醒来,在黑暗中坐起。尽管夜色漆黑,她也知道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塞巴斯蒂安的房间。跟他在一起她没有做梦,她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是梦。
她在床边摸索电灯开关,眼睛先是半睁着,直到适应了光亮才全部睁开。
她没有喊塞巴斯蒂安,而是在床上乱翻一气,结果在地上找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衬衣。她穿上衬衣,向音乐飘来的方向走去。
但她很快发现,这音乐并非来自一个确切的方向,而是环绕着她。很奇怪,不管她怎样用力辨别,她听不清这乐声到底是人的歌声,还是弦乐或管乐的声音。但乐声就在那儿,在空中轻柔地回荡,美妙而神秘。
她沿着一个走廊向左拐,又登上一小段台阶,看到了一片烛光。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摇曳的烛光射出一道金黄的光束,散发出一股蜡烛、檀香木和烟的混合味儿。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看着。屋子不大,四壁是暖色调的嵌木,十几支细长的白色蜡烛发出的神秘的光,照得四壁很亮。
屋子有几个窗口,有三个都是弯月状的。她记得曾经从外面看到过它们,而且想起来这间屋子是整座房子的最高点,面向山崖和大海。
透过天窗,可以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屋子里放着些桌椅凳子,这些东西看上去更像中世纪古堡中的物件,而不像是当代海滨度假区里的东西。这些桌椅凳子上放的是水晶球、五颜六色的碗、有雕边的银镜、细长的透明玻璃棍儿和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的高脚杯。
她不相信魔术。她知道魔术师衣服的胸口都有夹层,有很多应急的妙计妙招。但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口,她感到空气仿佛也有了灵性。
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
塞巴斯蒂安坐在屋子正中,坐在一个嵌在木地板上的一个银色五角图案里,背对着梅尔,一动不动。梅尔的好奇心一向很盛,但她也清楚,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让他一个人呆着。
但是,梅尔正要转身走开,塞巴斯蒂安开口了。
“我没想惊醒你。”
“你没有。”梅尔的手拨弄着衬衣上剩下的几颗纽扣,“是音乐。或是我醒来后听到了音乐,想知道……”她四下看看,感到十分困惑,屋子里没有录放音设备。“我想知道音乐来自哪里。”
“黑夜。”他站起身来。尽管梅尔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拘守礼仪的人,但看到赤身裸体站在烛光中的他,梅尔也不禁脸红了。
“我天生好奇,但并不想闯入禁地。”
“你没有。”看到梅尔踌躇的样子,他眉毛一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我需要理一下思绪,但在你身边我做不到。”他吻一下她的掌心。“这件事云遮雾罩。”
“我想我本应该回家才对。”
“不,”他又低头去吻她,轻轻地,柔柔地。“不,真的。”
“呃——这件事……”她后退半步,两手不知放哪儿才好。“我不常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