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爱你……”踮起脚尖,她在他唇上轻留一吻,泪水盈眶。“就算不能再相见,我也会永远记得跟你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千万不要忘了我,再……”
绯绯哽咽得无法说出“再见”,只能狠下心转身朝靖朋走去。可是,才走不到两步,她就被阿刚由后紧紧搂住。
“不要走……”阿刚完全无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他的心像有把火在烧灼似的痛。“如果这是唯一让你留下的方法,那我们就——”
“想清楚再说!”靖朋打断阿刚的话,厉颜看向他。“别把同情当成爱,我未来妹婿要是敢为了别的女人闹离婚,我一定让他非死即残!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最好慎重考虑自己有没有那份心对我妹。绯绯,还不跟我走!”
她知道大哥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再没有商量余地,只得上楼拿行李跟他走。
“我可以相信你不会临时反悔,硬逼绯绯回台湾吧?”
阿刚在绯绯要坐进车内时拉住她,严肃地向靖朋要保证。
“我一向说话算话。”
靖朋发动引擎,冷冷斜睇了妹妹一眼,绯绯难舍地紧抱了阿刚一会儿,最终还是不得不上车跟大哥离开。
回到公寓,阿刚才发觉刚刚那几拳还真是毫不留情,挨打的部位全部一起狂痛,到浴室想拧条毛巾拭去嘴角血渍,却让他怅然若失地发起呆来。
看著铁杆上绯绯没带走的粉彩毛巾,他好像觉得更痛了……
第九章
三天后,绯绯拒绝了哥哥的陪伴,坚持一个人亲自回公寓听阿刚的回答。
她在公寓楼下仰望,阿刚的住处正亮著灯。在静寂的夜里,她听见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原本伸出去要按电铃的手又缩了回来。
最终,她干脆一鼓作气,拿出备用钥匙自己上楼开门。
“阿刚?”
大厅没人,她却仿佛听见卧室里传来女孩子的笑声。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笔直走进半掩的主卧室,由床上一路脱扔到浴室门口的男、女衣物交相叠落,她看呆了,泪水如涌泉一样瞬间夺眶而出。
“吉田刚……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绯绯没有破门而入,只想尽快远离这令她作呕的空间,把钥匙扔在客厅茶几上便夺门而出,一秒也不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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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停好,阿刚一手拿著钥匙,一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紧握著求婚用的钻戒,快步跑上楼。
“我回来了!”
他一进客厅先“报备”,因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和新婚夫婿来日本度蜜月,却搞了个订房被取消的差错,所以从昨晚开始,他的卧室就莫名其妙成了他们免费的“蜜月套房”了,不先喊一声,待会儿看到“妖精打架”的画面就尴尬了。
“这两个家伙是存心刺激我吗?”
进房拿东西的他看见一地凌乱衣物,不禁想起自己和绯绯恩爱缠绵的过往,让他更恨不能立刻见到她。
一连三天听不见她的笑语、见不到她的笑容,偌大的双人床空了一半,连他的心也好像失落了一半。
这三天他茶不思、饭不想,外加每晚数羊到天亮,他至少扪心自问了八百遍,所有的答案都是——他绝不能让绯绯走出他生命!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想专宠一生的最爱早就陪伴在他身旁,越是珍爱越不敢贸然许诺,这就是他心痛的原因。但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犹豫,一认定绯绯,他的心痛也不药而愈了。
很想立刻问妹妹有没有接到绯绯拨来的电话,不过打断人家洗“鸳鸯浴”,又好像有些不太人道……
“算了,等他们出来再问吧!”
他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到客厅才刚要坐下,便一眼瞥见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洗完澡的何如倩裹著浴巾走出卧房,甜笑著一把抢过阿刚手中的矿泉水。
“如倩,绯绯来过了吗?”
“就是你说的那个会成为我未来大嫂的女孩子吗?”她摇摇头。“电话跟门铃都没响过,一个访客也没有。”
“糟了!”
阿刚确定,绯绯已经来过,也肯定把卧室那一团乱当成是他和别的女人的“杰作”,当场气跑了!
问遍了东京所有旅馆,都查不到夏家兄妹的住宿纪录后,阿刚只好硬著头皮,拨了通国际电话向远在台湾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求救”。
“哈罗?”
“威廉吗?我是阿刚。”他习惯了直喊名字而不是“哥哥”。
“嗨,阿刚,你要我帮你找一个叫夏绯绯的女孩子对不对?”
阿刚握著话筒张大嘴。就算是亲兄弟,这种“心电感应”也太恐怖了吧?!
“我猜猜,你吓呆了对不对?”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爽朗的笑声。“老实告诉你吧,我才刚跟如倩通完电话,听说她闯了大祸,把你心爱的女人气跑了;而我这个宝贝弟弟都要跟人家论及婚嫁了,竞然问都没问过对方的住址或电话,只知道人家住在台湾,你会不会太离谱了点啊?”
阿刚尴尬得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自己是自信过头反成呆了,一直以为绯绯不可能离他而去,因此从没追问过她的来历,结果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生父年轻时在美国留下的另一名私生子,和他同父异母、也是他十八岁那年去台湾见生父才辗转相认的国际刑警哥哥威廉。而他现在为了公务,刚好人在台湾,也许能动用警方资源为他寻人。
“别挖苦我了!”阿刚困窘地以指尖搔了搔腮帮子。“威廉,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绯绯,我会搭明天的飞机过去,因为她妈要逼她嫁给别人,所以不尽快找到她不行,我——”
“我知道,你别急。”威廉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语。“我先问你,她有没有提过她的兄弟姊妹?”
“有,她有个哥哥。”
“叫夏靖朋?”
“你怎么知道?!”
阿刚大吃一惊,他没跟如倩提过绯绯她哥的名字,怎么威廉却能一口说出?!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你认识她哥?”
“或许……”威廉沉吟片刻。“如果你喜欢的,真是我以为的那个夏靖朋的妹妹,那你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爱到非她不娶。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家’,惹上他们最好要有被霰弹枪打成蜂窝、被炸弹炸成肉酱那种‘视死如归’的觉悟,心脏不够强最好是放弃。”
“我绝对不放弃!”他一旦认定可是比谁都死心眼。
“确定?”
“确定!”阿刚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无论要用什么方法,我一定都要再见她,跟她将误会解释清楚!”
“无论用什么方法吗?”电话那端传来一阵诡谲笑声。“你想和她私下见面,可能还真的不用非常手段不行呢!”
阿刚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非常手段是指什么?”
“绑架她喽!”
“什么?!”
“就这样,大哥我一定会替你把人‘绑’来的,bye!”
“喂、喂——”
握著已断讯的电话筒,阿刚脸上挂起三条黑线,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此他“求援”前更复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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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到了一家连锁咖啡厅前停了下来。刚参加完酒会的绯绯一身银色低胸礼服,手挽著香奈儿的同色系晚宴包翩翩下车,华丽的衣著与卓然出众的高稚气质立刻引来大街上无数路人注目。
“绯绯,我们的穿著不大适合来这里吧?”
一身亚曼尼当季最新服饰,一百八十三公分的高挑身形,染了一头淡金鬈发的罗克强一下车便皱起眉头。
“这间咖啡厅太大众化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高级——”
“阿华,送克强少爷去他想去的地方。”
绯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吩咐完保镳就自己走进咖啡厅。
“算了,你喜欢就好,反正只是暍杯咖啡嘛!”
摆高姿态的克强一脸难堪,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连忙跟著她进去。
一坐定,绯绯就感受到由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欣赏眼光,如果不是有著明星般俊帅脸孔的克强跟她同桌,前来搭讪的男人肯定不少。
没错,一直以来她都是不少男人倾慕的对象。
在台湾,她必须伪装自己,她的身分引人注目,一举一动都必须合礼合宜,还得提防那些心怀不轨而接近她的男人,她的朋友必须经过母亲“过滤”、她的约会必须先向母亲“报备”,所以她几乎没有知心好友,也不像同龄的女孩能自由自在地和朋友们去KTV唱歌,去Pub跳舞、喝酒,更遑论跟自己喜欢的对象谈恋爱。
她消极地面对这一切,将自己的满腔热情冰封,在父亲死后独力扶养他们兄妹俩成人的母亲面前成为乖巧、懂事、听话,绝不会违逆她任何要求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