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觉意外,书房明明是在客厅的左侧,不过还是期待的问起,「他把咖啡喝下去了?」
只见林妈的表情顿时显得为难,像是难以启齿。
「还是说你把咖啡放下就出来了?」
她迟疑了下,「不是。」
「不是?」
「先生可能是觉得晚上喝咖啡会睡不著,所以让我把咖啡端出来。」林妈替汪旭找了个藉口。
友和一听大失所望,「你说他没有喝咖啡?」
「嗯。」林妈点头,误解她的失望是因为心意遭拒。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发现了?
「你端咖啡进去时他是怎么说的?」友和追问道。
「先生没说什么,只叫我把咖啡端出来。」
「就这样?」没道理啊!
「是的,我敲门进去,先生问我有什么事,我说太太看先生工作到这么晚,让我送咖啡来给先生喝。」
便是因为这样,汪旭一听说咖啡居然是友和让林妈送来的,猜想其中肯定有问题,才让林妈把咖啡端了出来。
听完林妈的说明,友和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得不为汪旭的机警感到懊恼。
「那咖啡呢?」她顺口问起。
「我把它放在桌上。」
「什么?!」友和倏地望向桌上的咖啡,「你说这、这杯咖啡是……」
死定了!这下她死定了。
友和二话不说连忙将手指伸进嘴里,拚命的往喉咙里头挖。
「你怎么了?太太。」林妈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不解。
「我被你害死了。」她说完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没来得及多做解释便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跑。
书房里的汪旭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处理完公事走进客厅准备上楼时,不经意瞥见林妈忧心忡忡的在厕所前徘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下去睡?」他走近问。
林妈一见到他像瞧见什么救星似的,「先生!」
「什么事?」
「太太……太太似乎肚子不舒服。」
尽管早在友和搬进来当天,汪旭便已接到林妈的电话告知,但是几天下来,跟友和间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屋檐下多了同住的人,因此对於太太这个称谓他仍然没什么感觉。
然而,这会听到林妈这么喊友和,他顿了下才问,「怎么回事?」
这几天因为饭店里一直有事情忙,对於友和他们搬进来的事,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关切。
直到刚才林妈端了咖啡进书房,才又提醒他想起友和的存在。
林妈於是将稍早的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遍。
汪旭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少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心里不免感到失笑,为友和的自作自受。
「太太进去多久了?」他问。
「快一个小时了。」林妈难掩忧心。
一个小时!
汪旭眉毛一挑,诧异友和下药不轻的同时,也不免庆幸自己的机警。
虽照理说他该感到生气的,但是她自食恶果的下场却让他禁不住扬起嘴角,「你先去休息吧!」
林妈尽管不清楚先生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仍是听命离开。
当友和终於浑身虚脱的从厕所里出来,乍见到等在外头的汪旭心下不禁一凛,偏偏此刻的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力与他对峙。
「林妈说你人不舒服?」他先开了口。
然而,听在友和耳里却当他是明知故问,怒瞪了他一眼就想离开。
但她才往前跨出一步,便因拉到腿软而险些站不住脚。
汪旭见状忙上前扶她。
「你不要碰我啦!」友和不经思索便将他推开,却因失去平衡而往後跌坐在地,痛得她当场叫出声来。
汪旭本能的想再出手扶她,却再次遭她一手挥开。
「不用你鸡婆!」
「我先扶你起来。」
「谁要你假好心?」先害她摔倒才又说要扶她起来。
将她的稚气看在眼里,汪旭仿佛瞧见小女孩在要性子似的。
挫折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友和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後终於爆发出来。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咖啡里加了东西还故意骗我喝下去……」她边哭边对他提出指控。
听得汪旭差点没瞠大了眼,什么叫做贼的喊抓贼他算是见识到了。
何况照林妈的说法,那杯加料的咖啡还是友和自己心甘情愿喝下的,谁也没有逼她。
不过眼下看她像个小女孩似的,边哭边委屈的指控他,便也未加反驳的由著她。
「害我拉肚子,你这个人根本就是坏心眼……」
坏心眼三个字让他不觉扬起嘴角。
友和察觉到了,「你还笑!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根本存心害我……」
搞出这样的事还能反过来理直气壮的指控别人,汪旭算是服了她了。
「先起来再说。」他说道,不想她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要你管!我高兴坐在地上……」她故意唱反调,然而拉肚子拉到虚脱的她,也确实没什么力气站起来。
汪旭看了她一眼,没有多置一词便转身走开。
看到这幕的友和简直难以置信,虽说她根本就不希罕他,但是像他这样二话不说的掉头就走,仍是叫人难以忍受。
气愤和委屈的情绪交织,友和哭得更凶了。
直到汪旭折了回来,手里还端著杯水。
「喝杯水吧!」
见到他递过来的那杯水,她顿时心生警觉。
汪旭轻易便从她脸上看穿她心里的想法,「放心吧,只是杯水。」并没有调侃的意思。
然而,听在友和耳里心下一窘,嘴巴上仍逞强,「谁说我要喝水?」虽说她确实是有些渴了。
「林妈说你在厕所里待了快一个小时,现在又哭过,喝水能补充水份。」
友和别开脸不领他的情。
认识她虽然没有多久的时间,汪旭却已经摸清楚她的脾气,「还是说你要为了呕气跟自己过不去?」
他的话提醒了她,想想没道理为了气他苦了自己,她这才不情愿的接过那杯水暍了起来。
看著她将水喝下,汪旭眼里染上一抹纵容。
解完了渴友和才又记起别扭,而他看在眼里。
「给我吧!」他接过杯子离开,适时化解了她的尴尬。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她一时拿捏不定该作何想法,只能楞楞的坐在地板上,想著待会要如何面对他。
哪里知道当汪旭再度折回来时,居然直接走到她身边弯下身来,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友和一惊,「你干什么?!」
「不想再摔到地上就别乱动。」他提醒著。
她随即记起刚才那一摔,因而怕疼的没敢再挣扎。
就这样,混合著不自在跟不情愿,友和让汪旭抱著自己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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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到底要我说几次才听得进去?」
听完好友干的好事,丁贞怡真有股冲动想拿根榔头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友和本意是想寻求支持,但这会瞧见她这番反应可不开心了。
「为了恶整人家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拿来当儿戏,现在居然还做出放泻药这种事来?」
「我都变成这样你还说我?」友和忍不住抗议。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没事想出放泻药这种烂点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那是因为那混蛋设计我!」要不是他让林妈把咖啡端出来,自己又怎么会阴错阳差喝进肚子里去?
面对她对汪旭根深蒂固的偏见,丁贞怡不得不提出纠正,「不要每次出了事就怪到人家头上,今天要换做是别人在我的饮料里下泻药,就算是没喝下去我也会跟对方没完。」
好友的话让友和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现在汪旭没有怪你你就该偷笑了,要是你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就会发现他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差。」
闻言,友和不禁想起昨晚他抱她回房的情景。
原先她还担心他会说什么话来嘲讽她,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只在将她放回床上时说了句要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是松了口气,要是他开口嘲弄她,她一定会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里头去。
友和想著视线不经意对上了贞怡,人突然又清醒过来。
不对!她在想些什么?那混蛋怎么可能……她摇头拒绝相信汪旭的好。
将好友的固执看在眼里,丁贞怡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这么讨厌汪旭?」
「什么?」不意她会突然有此一问,友和一时反应不及。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就莫名其妙去讨厌另一个人。」
「谁说没有理由!那混蛋故意要我留在饭店抵债,叫我去扫厕所,又害我追著他的车子跑了一大段路,明明是客人不对却调我的职,还对我说了一大堆过份的话,现在又害我拉肚子……」
听友和如数家珍的一件一件道出汪旭的不是,丁贞恰这才注意到好友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她明明老是忘东忘西的,往往要自己提醒她好几次才会记得,怎么这会……她心里不由得衍生出另外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