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麻烦。」他笑得很迷人。「就这样子了,bye-bye。」
「bye……bye--bye--」就……就这样,他这样就要回去了?没……没别的事?
宛宛有些讶异,因为他的来意竟是如此单纯,那她之前对他怀有的恶意是什么?是她小题大作、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啰?
「哦~~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又折了回来。
宛宛倏然转过身去面对他,而他刚好走回她身边,于是挨着她,小小声的跟她说:「差点忘了告诉妳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个礼拜六到我家来,妳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吧?」他冲着她眨眨眼,笑着说:「我想把上次那张画完成。」
把……把那张画完……完成!
不!她一定是在作梦,才会听到这么可怕的事。
宛宛听了,整个人呆掉。
「宛宛,薛先生说了什么?」看到薛东健走了,青青探头出来问,她一直觉得宛宛跟薛东健之间的互动很暧昧,但她躲在一旁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刚刚薛先生难底说了什么?怎么宛宛像是见到鬼似的,净愣在一旁。
「宛宛、宛宛--」
宛宛这才倏然回神,这才想到自己不能这样让薛东健走了,她……她不能再让他画她的裸体,那是不对的,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纠缠;她得跟他讲明白这一点,所以宛宛追了出去。
而他才刚上车,所以她再快一点,应该可以追得上,宛宛是这么想,但,薛东健一看到她追来,却很坏心的立刻发动引擎,开车就跑。
他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这种逗着她玩的感觉,现在的女孩鲜少跟她一样,有着如此单纯而简单的反应。
宛宛简直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事实,他、他走了……他明明看到她在追他,还故意开着车跑了!
「噢,不~~」宛宛绝望地发出惨叫声,但两脚还是努力地迈开,因为他的车速慢慢的,一点都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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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追上了!
追上薛东健的车后,宛宛使命的拍打着他的车窗,要他快、快停下来,她的两条腿快跑断了。
而薛东健从照后镜中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这才决定放她一马。他打了障碍灯,车速减慢,开了车窗好整以暇地问:「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停一停?我……我有话跟你说。」宛宛气喘吁吁的说。
没想到他却连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不行,我赶时间,要嘛!妳就进来车子里谈。」要他停车,免谈。
进……进去他的车子里?!
这……这跟自投罗网又有什么两样?
「不……」她摇头。
「不?!」他更绝。「既然妳不愿意,那么就这样谈吧!」他慢慢开、她快快跑,看谁撑得久?
他邪恶地一笑,看得宛宛头皮直发麻。她知道他是故意在折磨她,也终于明白今天他来,根本不是单纯的只想说声谢,他从头到尾都在要着她玩,看她出糗、看她闹笑话;而他觉得这样他很快乐!
好,她进去。
宛宛打开车门,跳进他车子里,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说吧!这么急着见我是为了什么?」他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
她哪有急着见他,她是有事要找他好不好。「我……不能当你的model。」宛宛决定不跟他拐弯抹角,决定直截了当地回绝掉他的提议。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好了。妳当我的model,我赞助剧团,我们双方各取所需,不是吗?」
「不,是你弄错了;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我已经履行了,我……已经当过你的model。」他忘了吗?她让他画过她的裸体。
「而我的画还没画好,所以妳得继续履行契约才行。」
「不!你当初……当初没这么说!」
「不然的话,我该怎么说,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妳让我画,等我画满意了,妳才能走。」
「不……不是这样的……」宛宛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她好像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而他,就像守株待兔的农夫,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自投罗网;事情……事情不太对,他想陷害她、他另有所谋,而她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如愿。
「那……那我们解约吧!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不当你的model,而你也别赞助风剧团了。」所有的事一笔勾消,就当作没那回事。
宛宛觉得这样才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行。」他不强求她。「但,还我一百万来。」
「什么?!」
「一百万呀!小姐,妳忘了吗?当初妳从我手中拿走五十万,后来我又拨款到妳男朋友的划拨账户里,前前后后总共一百万;妳不信的话,我这里有收据,妳可以拿去看。」他拿出证据。
宛宛看了,那确确实实是家禄的账号,突然间,她懂一切了,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在设计她;他故意拿了五十万给她,故意这些日子都不来找她,让她以为风平浪静,以为他对她的企图只是单纯的画那张画……
他把时间拉长,让她对他松了戒心,让家禄用掉他给她的钱,等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时,他再收网,将她一网打尽!
所以……他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他又岂会随身带着划拨的收据!
只是一百万……她连十万块都没有,要上哪儿去筹一百万?!宛宛的脸色乍青还白。
「当我的model而已,没那么惨吧?看妳青着一张脸,妳该不会以为我会对妳毛手毛脚吧?!啧~~」他笑得好可恶,像是他根本不屑碰她一根寒毛似的。
「别忘了,那天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分守己的画画而已,倒是妳--」他眼神邪恶地勾了她一眼。「是妳自己情不自禁有了反应,难道这样也要怪我?」
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
他刻意弄个陷阱让她跳,让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他所设下的圈套里,让她有了奇怪的反应,然后他再来取笑她,而她……她竟然不争气地真上了他的当!
宛宛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极点。「停车。」
「这里不能停车。」
「我叫你停车,你不停车,那我就跳下去。」她威胁他,她再也不能忍受跟他同处在一个空间里,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气得想一手掐死他。
「OK。」她的威胁真受用,她得逞了。薛东健举手投降,把车停到一旁去,宛殂马上跳车。
而她才刚下车,他的声音就追上来。「别忘了,星期六早上十点,我要一大早就见到妳。」
他……可恶、可恶到了极点!
宛宛气得用力甩上车门,以彰显她的不悦;但薛东健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能不能将她拐进他的怀里,因为他发现愈是与她接近,自己就愈喜欢逗着她玩。
他的死党们都说他完了,说他掉进了爱情里,而这样就叫作恋爱了吗?
他可不晓得,他只知道他喜欢有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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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一大早,宛宛准时的出现在那坏蛋家的门口。
她告诉自己,今天说什么都得解决掉这麻烦,他最好今天就把画画好,之后他们两人一刀两断,各走各的路,他别再来纠缠她、烦着她。
宛宛已经想好了说词,决定待会儿就要用很凶狠的态度对待薛东健那个大烂人,但当他来开门,她没想到她会撞见那样子的他!
他穿着睡袍,像是刚睡醒,睡袍的带子没绑好,大剌剌的露出一大片的春光,引人遐想。
他害她不知道要把眼光放哪,而她连目光都不敢迎视,又怎能露出凶狠的模样瞪他呢?
「进来吧!」他睡眼惺忪的让出路来让她过去,又趿着拖鞋晃到厨房去,「要喝什么?」
「我不渴。」宛宛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但却坐如针毡,因为他就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而她还在找地方想放置她不知所措的目光。
「那妳想吃什么?」
「先生,我不是来你这里吃东西的。」
「妳实在好性急,妳要我做事,也得让我吃饱吧?」
他笑得真够邪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催着他上床,而且还恶劣的虐待他,不肯让他吃饱了再上!
这可恶的男人,前几天她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他像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识人不清。
「妳不吃啊?」
她摇头。
「那好,妳帮我做个简单的三明治。」他把所有他爱吃的食材全部拿出来给她。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早餐?!」他当她是谁啊?他的钟点女佣吗?
「妳希望我们两个的关系快点结束吧?」
「那是当然。」
「那就乖乖的帮我弄个三明治,我去刷牙、洗脸,我们两个分工合作,妳把我喂饱了,我就能上工。」他拍拍她的肩,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