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风,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嫌谭敏的办事能力不好,不想用她了?"姚京试探地问。
"当然不是!"卓倘风连忙澄清道:"谭敏的办事能力没话说,我只是想你们合作那么多年了,多少有些默契,一下子要她换上司,她可能会不适应,而我反正都要从头开始,干脆由我请一个新秘书算了!"
"不!倘风,谭敏既然是你的秘书,那就该跟着你,除非你嫌弃她,否则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跟着你!我不想被人说成偷走上司秘书的贼。"姚京紧张地推辞。
"哪有这么严重?"卓倘风不禁失笑。"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推辞,由她继续担任我的秘书,你记得替自己找个新秘书。"既然他的好意人家不领情,那他也不必强求。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的。"姚京点点头。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卓倘风拉开抽屉,将一份档案夹交给他。"台中分公司有个业务经理的缺,我们打算派你过去,上任的日期还没决定,不过大概是在这半年之内,等我手边的事务全上轨道,你就可以安心过去了。"
"到……到台中?"姚京的笑容霎时变僵了。
"是啊!这是我提出来的构想,我觉得这个工作很适合你,我爸也很赞成。"
姚京稳住震惊的表情,勉强一笑。"是……吗?"
"好好做,将来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卓倘风意味深长的说。
"谢谢你,我先回去办公了。"
"去吧!"卓倘风回到座位,继续翻阅手边的档案资料。
姚京走到门口,回头深深望了卓倘风一眼,那眼神包含着痛苦、怨恨,与不谅解。
他……被背叛了!
他被他最好的朋友抛弃,放逐到边疆,他……好恨!
☆ ☆ ☆
"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正准备好好发挥我的实力,他为什么要把我调到台中去?为什么?"
姚京将冒着热气的茶杯用力拨到地上,热茶泼洒出来溅湿他的裤管,灼伤他的皮肤,他却完全不觉得痛。
他的心比被热茶灼伤的痛楚还要疼上数倍,他无法忍受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代理总经理,变成一个边疆地带的小经理。
"京,你别这样!"谭敏赶紧跪在地上,将他的裤管往上拉,检视他腿上烫伤的痕迹。"都红成这样了,痛吗?"
她满眼是泪,怜情又心疼地轻抚那红肿的伤痕。
"走开!"姚京愤怒地将她椎开。
谭敏被推倒在地上,忍着痛楚喊道:"京,你这是何苦呢?卓氏企业本来就是他们卓家的产业,再怎么争,卓氏企业也不可能变成我们的!"
"为什么?卓倘风什么都不必努力,就能继承这么大的产业,我比他努力、我比他认真,却什么都得不到,最后还落得被发配边疆的命运?为什么?你说呀!啊?"
"京,或许是你误会了,他们把你调到台中分公司,不是为了冷冻你,而是……"
"而是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安什么好心眼?卓倘风一定是嫉妒我在代理总经理期间表现得太好,怕我盖过他的光芒,所以才把我调到台中去,这样一来,他永远是最伟大的总经理,没人能抢走他的风采!"
"可是我看他不像这种人……"
"你又知道他是哪种人了?"姚京瞪着谭敏,冷讽道:"你该不会被他迷住了吧!"
"京,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爱上他?"谭敏大声喊冤。"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就算卓倘风再好,我也不会改变心意,更何况--他并不见得比你强呀!"
谭敏的话,满足了姚京的虚荣心,他原本狂乱的神情,立即平静下来。
"那…你会帮我吗?"他握着谭敏的手,用一双满含着深情与渴望的黑眸望着她。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别管那些伤口!谭敏,告诉我,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谭敏无法拒绝那双充满哀求的眸子。
"嗯,我当然会帮你。可是……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会告诉你的!"
姚京握紧双拳,唇畔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
他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
☆ ☆ ☆
秋天的夜晚,天气十分凉爽,只要打开窗户,就能享受到舒爽宜人的自然风。
云姝仪坐在床上,翻阅一本介绍咖啡品种的书,习习凉风吹来,浅米色的青丝窗帘不断迎风飞扬,煞是美丽。
卓倘风从浴室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美丽动人的景致。
微风、纱帘、阅读的美人……构成一幅绝佳的美景。
"能不能请你把衣服穿好?这样半裸地走来走去,很不雅观!"
云姝仪偏过头,皱眉打量他只围着一条短浴巾的下半身。
"屋里除了你又没有别人,夫妻间本就该裸裎相见,何必矫饰地穿上衣服?再说,现在穿上,等会儿还不是要脱掉,何必多此一举?"
"你……下流!"她羞红脸,气恼地说:"谁像你这样,整天想着那档事?"
"哪档事?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喔!我只说等会儿睡觉要脱掉衣服,因为我习惯裸睡,没有其他意思。"他无辜地辩解。
"你……"云姝仪顿时语塞。
他绝对是史上最厚脸皮的无赖!结婚一个月又十六天,除了她"不方便" 的日子外,他哪天对她"没意思"?现在他居然敢说,他不穿衣服没其他的意思?
"呐!了解了吧?"卓倘风朝她露出一口洁净的白牙。
云妹仪两眼往上一翻,索性拉熄床头的台灯,掀开被子钻进去,闭上眼,不再理他。
多说无异,和他这种人斗嘴,根本是自找麻烦,不如睡觉算了!
几分钟后,卓倘风打点完毕,她感觉到床垫的另一边陷下去,知道是他上床了,于是下意识再往床边移一点,想让出更大的空位给他睡。
然而他并不领情,一上床就伸长猿臂,将她拉入怀中。
"你不是说对我没'那种意思'吗?"她睁开双眼,因怒气而晶亮的瞳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是啊!我只想让你睡得好一点,你何必那么紧张呢?"
他替她找了个好地方,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最舒服的位置。
"狡辩!"云姝仪喃喃嘀咕。"我倒要瞧瞧,你还能怎么办?"
她再度闭上眼,摆明不理他,不到几秒钟,便有一只不安分的手溜向她的胸口,悄悄拉开绑住睡衣领口的丝带。
"你明明说--对我没意思的!"
她再度睁开如火炬般的大眼,指责地瞪着停顿在她胸口的魔爪。
"刚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哪有人像你这么--这么厚颜无耻?"
"能当个独一无二的人,有何不好?"
☆ ☆ ☆
"你还好吧?"
欢愉之后,卓倘风将险些在高潮中晕厥的云姝仪搂入怀里,爱怜地拨开她被汗水黏在额上的发丝。
"放……放开我!"她不想躺在他怀中,她得管好自己的心,绝不能被他这个花花公子迷去心魂。
"你非得每次都这样吗?难道就不能有一次不挣扎,乖乖躺在我怀中?"
他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硬是将她按在怀里,用有力的双手紧紧抱着。
他居然敢恶人先告状,她才想他问,为何每次都非得抱着她,不肯让她安静地独自入睡?
"没有一只小绵羊愿意待在大野狼怀里,你问这根本是废话!"云姝仪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悻悻然瞪着他瞧。
"然而你这只小绵羊却打算生我这个大野狼的孩子!"他提醒道。
"那是不得已的!若不是因为没有其他更适合的人选,我绝不会考虑让你成为孩子的父亲。"
万一生出一个像他这么风流又无赖的儿子,岂不是害了天下的女性吗?
"是吗?那你怎么不考虑你父亲和奶奶介绍给你的那些'业界精英'?像张昭德、林伟汉、苏彦宏……"
"拜托!张昭德是个秃头,林伟汉有个比孕妇还要大的肚子,至于苏彦宏更夸张,私生子都不只四个了,他们怎能成为我孩子的父亲?"云姝仪气得捶他,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就表示,我还是经过你千挑万选之后定案的最佳人选嘛!"他顿时骄傲起来。"所以呀,以后你别再摆出一副勉强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勉强!"
"少不要脸了!"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啦,快睡觉,否则明天早上会爬不起来。"他霸道地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膛,然后闭眼入睡。
云姝仪趴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上,静静聆听那片平滑肌肤下传来--砰咚、砰咚……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人觉得好温暖、好有安全感。
她悄悄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投映进来的月色,凝视卓倘风平静的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