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冰冷的门板,她的心渐渐失去温度,被寒冷所笼罩,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沿着脸颊倾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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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蓝亦澐会就这么离去,怎知一个小时后,蓝耀光打开门,却见她缩着身子坐在墙边。
她的模样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孩,揪疼了他的心。
开门声及他的脚步声让她抬起了头,看见是他,她激动的站起身,却因为坐了太久腿已发麻,脚步踉跄的往旁边倒去。
他没有多想,直觉的伸手扶住她。一靠入他的臂弯,她立刻紧紧的抱着他。
「耀光,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才刚干的泪又不争气的滑落,沾湿了他的衣服。
他任由她发泄,这样的举动让她慌乱的心逐渐安稳。
「耀光,原谅我好不好?我不知道伯父、伯母是今天过世,我只是想替你过生日而已,如果我晓得,绝对不会这么做……」蓝亦澐哭哭啼啼的道。
「嗯。」蓝耀光没说什么,只是明了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将原本欢愉的气氛弄得如此难堪的人是他,若非他藉题发挥,又怎会惹得她伤心不已?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抱着她,想要安慰她?奈何她伤心的模样揪疼了他的心,让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推开她。
他所有坚定的意志,已融化在她晶莹的泪水中。
「我这就把蛋糕拿走,然后我们一起去祭拜伯父、伯母,好不好?」
「现在很晚了。」硬汉还是过不了柔情关,他抚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虽淡然,但已不再冷冽。
「那天一亮就去?」
蓝耀光没有回答,反而弯身提起蛋糕,紧抿的唇微微一扬。「进来吧。」
「呃?」蓝亦澐难以置信的愣望着他。
「妳不是要帮我过生日?」他举起蛋糕问道。
「可是……」她踌躇的盯着他,思索着他突然转变的原因,生怕这是昙花一现,怕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般,期望随着火花消逝而幻灭。
「抱歉,我刚才情绪太激动,害妳哭了。」蓝耀光难得柔情的伸手轻抚她的脸,以行动及言语传递他深深的歉意。
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将彻彻底底的改变两人的关系,但他已不介意了,若往后真有危险,他会以生命保护她。
「没关系。」蓝亦澐不以为意的摇头。
「要进来吗?」蓝耀光扬眉邀请。
他脸上的浅笑是个极大的鼓舞,因为她已经好久没看过他的笑容。
不,应该说她从没见过他笑,他总是一脸漠然,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有时,他深邃的黑眸似乎隐约带着挥之不去的哀戚,彷佛有很多心事盘据在他胸臆中,可惜他从不主动透露,她也只能沉默,不过问太多。
见她无语,蓝耀光转身走向屋内,放下蛋糕后瞅睇着她。
「妳不进来,我只好自己过生日了。」他以戏谑的口吻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啊,不要,蛋糕是我买的!」
她叫嚷着跑进屋里后,生日快乐歌随即响起,两人之间的情感也逐渐加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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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在阳台上看日出,他们不约而同的互望着彼此。
与喜爱的人相伴到天明,真是件幸福的事。
蓝亦澐稍稍挪动身子,更往他怀里钻。
蓝耀光以为她会冷,便伸手紧抱她,带给她温暖。
「冷吗?」
「不。」蓝亦澐摇头。「只是觉得无法相信你就在我身边,所以想好好的嗅嗅你的味道,告诉自己这一切不是梦。」
「这的确不是梦。」
他晓得她在担心什么,之前他们之间仅止于「恩情」,就算她多么努力的想拉近彼此的距离,他总是抗拒,等到天一亮,通常是他们道再见的时刻。
「以后也是吗?」蓝亦澐小心翼翼的问。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她依然觉得犹如天方夜谭一般,怕一睁开眼睛,一切就会恢复原状。
「如妳所说的,直到妳厌烦为止。」
「真的?」蓝亦澐激动的向他确认。
「嗯。」蓝耀光点头。
「你想通了?」
「算是吧。」他没有否认。
「为什么?几天前我逼你承认,你还嘴硬,怎么现在……」
「我不想看到妳的眼泪。」
虽然他是以极平常的语调说着这句话,但她听了十分开心,因为她明白,以他的个性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极为难得,让她好感动。
「要是知道眼泪那么好用,我就早点哭给你看。」蓝亦澐不由得调侃道。
「那就不是妳了。」倔强的她纵使受到委屈,眼泪也不轻弹,若非他太伤她的心,又怎会让她潸然泪下。
「对呀,我才不是个爱哭的人,所以你要忘记。」蓝亦澐换上严肃的神情警告他。「记住喔,要忘记我哭得淅沥哗啦的样子。」
「忘记的话,就代表方才的事没发生过。」
「没有人这样推论的啦!我只是不要你记得我哭的丑样。」蓝亦澐抗议。
「会丑吗?我想想?」蓝耀光作势认真的思忖着。
「还想!」蓝亦澐急得嚷嚷,制止他回想她哭得惨兮兮的那一幕。
「那么在乎?」
「当然啊,谁都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最美的形象。」
「我认识妳很久了。」言下之意是要补救已来不及。
「哇,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一点?那表示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形象了。」
「妳以为我会介意吗?」蓝耀光好笑的道。
「要问你啊,你介意吗?」
「介意的话,现在我身旁的人就不是妳了。」蓝耀光淡淡地道。
蓝亦澐红了双颊,羞赧的看着他,「原来你也会说好听话。」
这句话她等了很久,费尽苦心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来,没料到最后是她的泪水让他开了口。
「算吗?」他不过是说出事实。
「当然啰,你这句话可以抵很多话,我觉得好满足,也好幸福。」蓝亦澐绽放着甜蜜的笑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吻他的唇。
「妳一直很幸福。」蓝耀光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
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她察觉得出他眼中淡淡的遗憾,于是她贴近他,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
「我陪你去看伯父、伯母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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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父母之后,蓝耀光刚将蓝亦澐送回家,便接到一通电话。
他赶回住处时,叶怡贞已等候在门外,红肿的双眼明显的透露出她曾哭过。
「什么事?」蓝耀光边开门边问道。
叶怡贞跟着他进入屋里。「耀光,帮帮我吧,我不想嫁给人家当小老婆。」
「我没权没势,爱莫能肋。」蓝耀光倒了杯水给她。
上次她来找他便是为了这件事。由于她父亲的生意遇到困难,为了解决问题,居然打算牺牲女儿,这便是她父亲与那位资助者的协议。
「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叶怡贞无助的望着他。
「这不是解决之道。」蓝耀光不认同她的做法。
「不然怎么办?我好烦,现在又没有人能帮我,找你,你居然若无其事的说『爱莫能助』难道连给我一点安慰跟支持都不愿意?」
叶怡贞说着,又红了眼眶,蓝耀光连忙递上面纸盒。
「我比较不会说好听话,而且妳的问题我的确无从帮起。」
「那就眼睁睁看着我嫁给林总当小老婆吗?我宁可死也不要!你知道吗?他已经有好几个老婆,还一天到晚光顾酒店!」
「林总?」蓝耀光蹙起眉心。
「就是那个流连花丛很有名的老不休!」叶怡贞气恼的道。
她不懂父亲为何如此狠心,宁可不要她也要护住事业,他老是说她是他最疼爱的宝贝,结果呢?到了紧要关头,她还是成了牺牲品。
「是吗?如果是他,我或许可以帮妳想想办法。」
「真的?」这句话给了她希望。
「可是结果如何不能确定。」
「没关系,至少让我知道还有机会挽救我的未来,虽然时间快到了。」只剩两个礼拜,所以她心里好乱、好急,恨不得现在就远走他乡。
不过,诚如他所言,这不是解决之道,以父亲在乎事业胜于她的情况,她的离去一定会激怒父亲,无论她跑到哪里去,父亲一定有办法把她揪出来。
「什么时候?」
「两个礼拜后。」
「时间那么短?」蓝耀光抬起眉头。「这样有点棘手。」
「如果没办法,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要轻言寻死,只要活着就不怕没柴烧!」蓝耀光怒不可遏的道。
有些人不想死却死了,有些人明明活着,却因一点不如意就随便放弃生命。一个人的生命是多少人造就出来的,怎能不好好珍惜?
「我……」难得看到他愤怒的一面,叶怡贞愣住了。
蓝耀光迅速的敛起怒容,沉着声音道:「妳先回去吧。」
「不要,我不要回家,我想待在这里,可不可以?」叶怡贞不想再踏进那个让她灰心意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