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在一起?”孟如晴的声音变得尖锐而不像她自己,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我不相信……他不会的,不会……”
一定是琳达在撒谎,电视里不是常有这样的事吗?她剧烈颤抖着,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不相信,不能相信她的话,这是谎言,明显的谎言!
“哎,我也不想跟你这样说,你的遭遇真是值得同情,你就当我撒谎欺骗你好了,女人还是应该为自己着想,我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别抱着不可能的幻想……”
孟如晴忽然间挂上电话,自己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女人假惺惺的声音,她在撒谎,琳达一定是在撒谎!泪水滚下孟如晴的脸颊,她用力咬住自己苍白的嘴唇,她才不会上当,才不会相信这些明显的谎言……
可是,可是琳达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樊煜告诉她的,谁又会告诉她?电话滑下盂如晴的手,掉在地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窗外的雨淋湿她的心,小腹有一股剧痛传来,盂如晴一边哭泣,一边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痛,好痛……”一阵阵的抽痛冲击着她,泪水不断滚落,她冲下床去,打开房门喊着:“来人,来人!”
盂如晴痛得倒在地上,不只小腹在抽痛,心也痛得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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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煜,我要樊煜。”在待产室里,孟如晴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为什么樊煜不在她的身边?她好痛,浑身都在痛,宝宝就要出生了,樊煜说过他一定会赶回来的!“樊煜,樊煜你在哪里……”
阵痛一波波袭来,她知道孩子就要出世,但她现在只要樊煜,只想看到樊煜!
谁能帮她找他回来?樊煜,你到底在哪里?
“樊煜人呢?你们全都给我去把他找回来!”樊刚在走廊上咆哮,喝斥着所有人去找樊煜,他气得脸色铁青,樊仲文也一脸阴沉。
樊母和夏倩蜜陪在孟如晴身边,只能一再握住她的手,跟她说话。可是她们都知道,此刻最能安慰孟如晴的只有樊煜,唯有樊煜。
她的阵痛已经持续一段时间,应该要马上进产房。可是盂如晴一再地叫着樊煜的名字,看着她那辛苦的样子,夏倩蜜也急在心里。
“我到处找他都没有找到。”樊奕阴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孟如晴蓦地转过头去,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如晴,煜儿是没料到你会早产所以才找不到人……”樊母徒劳地解释着。
孟如晴紧闭着双眼,忍受着那越来越频繁的剧痛。
“如晴,你叫出来比较好,不要忍着……”樊母担心地建议。现在孟如晴看起来并不好,本来早产就让人担心,再加上她又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樊母看向夏倩窑,对她使了个眼色。夏倩蜜点点头,赶紧走出门去,并且带上门。
“她怎么样?”樊刚也是一脸忧色。
“不好。”夏倩蜜摇着头。“奕,还是找不到樊煜吗?像是旅馆里可以联系到他的朋友……如晴真的很需要他!”
樊奕搂住了妻子的腰,缓缓摇头。“我已经告诉所有人只要联系上樊煜就要他马上回来。可你看今天这样的天气,他人又不在台北,根本不可能赶回来……”
夏倩蜜靠进他的怀里。“那怎么办?”一想到孟如晴那声声呼唤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酸。
“樊煜,樊煜,我要樊煜……”孟如晴一遍遍在心里唤着他的名字,她只要见到他就好,见到他任何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只要见到他,她不在乎琳达到底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要他在这里,当孩子出世时,她想要孩子的父亲在这里!为什么只是这样卑微的希望也不能实现?
“樊煜……”她又一次呢喃出他的名字,泪水一再地滑落冰凉的脸颊,胸口的痛已经超越了一切。
复倩蜜站在门口,听着孟如晴仿佛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她不忍地转过头去。
半小时后,孟如晴被推入产房。虽然早产了三个多星期,她依然顺利地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只是孩子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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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晴目不转睛地望着玻璃后面,婴儿室里正安静睡在保温箱里的宝宝,他的小脸看起来依然有些皱皱的,可是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她的嘴角泛出温柔的母性光辉,以后这个小生命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已经过了三天,但孩子的父亲依然没有出现。
她离开透明的玻璃墙,转身想要回自己的病房,却看见走廊那一头,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往这头走过来。
孟如晴浑身一僵,接着剧烈地颤抖起来。除了定定望着对方走近以外,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如晴。”樊煜正大步地靠近,他的脸上没有往昔的戏谵和玩笑表情,只有着一抹担忧和一丝期盼,还有嘴角那温柔的微笑。
他的表情让孟如晴惊愕,他那样深邃的目光就好像他有多么想念她,多么为她感到骄傲似的……
樊煜一把抱紧了她,那样温柔的,怜惜而充满呵护的……紧紧将她压在他的胸口,就好像她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孟如晴缓缓闭上眼,这样的拥抱她无法拒绝,这个怀抱有着樊煜的气息,有着让她沉醉的温暖。
“对不起,我来晚了,那都是因为……”他用带着歉意的温柔声音说着。
“樊太太。”熟悉的声音穿透樊煜的身体传到孟如晴的耳中。“恭喜你生下了宝宝。”
孟如晴猛地在他怀里一抬头,忽然浑身感觉一阵冰冷,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寒冷、即使是他的拥抱也无法温暖的寒冷!
透过他的肩膀,她看到了那个含笑伫立的女子。雨夜接到的电话内容如利箭穿过孟如晴的身体,她整个人都颤抖着无法站立。
“怎么了?”樊煜小心地看着她,一脸疑惑。“琳达你记得吧?她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听说我要赶回来,就想一起来看看宝宝……我们的宝宝呢?”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忽略了孟如晴那瞬间苍白的脸色,欣喜的目光已经飘向了玻璃墙后的婴儿室里。
孟如晴推开了他,指着左面的保温箱说:“宝宝就在这里面,那个睡得最香甜的……因为是早产儿,所以还要再多睡几天保温箱。”她的声音飘渺,即使这样看着最心爱的宝宝,她还是觉得寒冷得无法温暖。
“好可爱。”琳达欢呼了一下,自然地走到樊煜身边。“那眼睛鼻子都像透了他的父亲。”
孟如晴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并排站在玻璃墙前看着她的宝宝。
“他好小。”樊煜轻声说着,仿佛大声说话会吵醒那沉睡中的小生命。“是不是,如晴?”他一转身,却只看见孟如晴消失在病房前的背影。
他皱了皱眉。“琳达,你在这里看一下宝宝,我要进去和如晴单独谈谈。”再看一眼宝宝,樊煜嘴角泛上了温柔的笑容。那个孩子已经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父亲了,这种感觉奇妙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走近病房的时候,他小心地关上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有许多话要告诉他的妻子,有许多歉意和谢意要表达,还有……还有什么?连他自己都愣了愣,还有什么是他想要告诉如晴的呢?
他望向正坐在病床上的她,她看起来有些苍白和消瘦。
“谢谢你。”走到孟如晴身边,樊煜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刚才看到宝宝的一刹那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我们居然拥有了那样神奇的一个小生命,而且是我们的孩子,和我们骨血相连……”
“她为什么来?”孟如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般抬起木然的脸,目光深不见底地望着他。
“谁?”
“琳达。”她的表情更加恍惚。
“她啊。”樊煜依然笑着,那样自然地笑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只是想来看看孩子……”
“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什么都要对她说?为什么要和她一起来?”她幽幽的目光宛如两个黑洞般直直盯着他,专注地近乎执拗。
樊煜愣了愣,开始发现她脸上反常的表情。“怎么了?你不喜欢她来?”
孟如晴撇了撇嘴角,微弱地笑起来,笑容在她脸上失去平日的光彩。“我喜欢不喜欢根本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
“什么意思?”
她却低下头去,不理睬他疑惑的质问,嘴角那抹飘渺的笑容似乎更深,也似乎更凄凉了。
樊煜握住她的手,发现一片冰冷。他开始感觉到孟如晴有些不对劲,她的样子让他感到陌生和心慌。
“如晴,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霎时恍然大悟。“你在怪我是不是?怪我没有及时赶回来?暴风雨封锁了山路,也切断了通讯,我无法下山更没有办法回到台北,我知道你一定很需要我,我也心急如焚,可是除了等待,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