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序弘的脸色有点铁青,「我在这里工作,我跟妳说过了。」
「嗄?」是吗?
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妳就是这样,老是少根筋,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颜序弘苦笑着,「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在妳的心里面一定没有我。」
这也是为什么他非得要分手不可的主因;她的心思从不放在他身上,这段恋情到底要怎么继续下去?
「我……」
「柏瑄,妳认识颜副理啊?」一直站在电梯外头的连于静偷偷觑了脸色发青的长正东,再转向外头。
「呃……」张柏瑄回头,眼角余光瞥见一张薄怒的脸,她赶忙噤口。
「进来。」始终不发一语的长正东微恼地喊道。
「嗄?」是指她吗?
见她依旧站在外头,长正东硬是将她一把拉进电梯里,当着连于静的面,毫不客气地合上电梯的门,就连一声招呼都没有。
张柏瑄困难地咽咽口水,偷瞧了他几眼,发觉他的脸有着毫不掩饰的愠意,电梯里散发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滞闷感,教她很想要打破沉默杀出重围,但又怕自己说得不得体,一个不小心会惹得他更加不悦。
不过说真的,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教他火大的事,是因为她接二连三地撞到人吗?
出了电梯,长正东不发一语地走入停车场,也不管张柏瑄到底跟不跟得上,只是自顾自的发动车子;见她一坐上车,不管她系上安全带没有,随即踩下油门,车子顿时冲了出去。
她张大黑白分明的眼,不懂他为什么会开快车?这不是她头一回坐他的车,可却是头一回坐到脚底发冷。
这、这是什么状况?
虽说她分不清他的开车技术好不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往开车都满温吞的,绝对不会横冲直撞,绝对不会……
「小心!」张柏瑄惊呼一声,感觉车子没有煞车迹象,反倒是加速往前冲去,吓得她的心都快要窜上喉头。
直瞅着脸色发黑的长正东,她不由得心惊胆跳。
难道,自己真做了什么惹他生气而不自知的事?但是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而且,要是她真做了什么,他挑明讲不就得了,何必开快车吓她?他该不会忘了他自己也坐在车上吧?
但是照这情势看来,不管她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吧?
不过她也说不出口,于是乎,两人一路静默,她放任着他如雷似电地在交通高峰时段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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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住所,长正东依旧不开口。
下了车,张柏瑄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你……要不要先吃饭?」踏进屋里,她随即摆满笑意问着。
长正东径自踏上玄关不响应她,眉头始终紧拢着,彷佛正在生什么闷气似的。
「要不要先洗澡?」她再一次漾起满脸笑意。
长正东当作没听见地转进自己房里,将公文包丢到床上,西装随意地丢到一旁的沙发,敛眼直瞪着床。
心底有千头万绪,各自纷乱为王,教他整理不出一个清楚,只觉得闷透了。
他不该拿这种态度对待她,然而在这当头,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情绪安抚她;再者,他现在一瞧见她,便觉得有一肚子的火往他的胸口烧去。
为什么?
长正东眉头深锁,站在床前动也不动,直到听到门铃声响,心中警铃跟着大作,二话不说地开门,正要吩咐张柏瑄别开门时,却已听到--
「张小姐,妳怎么会在这里?」
阵阵虚伪的惊呼声已经传到他耳里,他不禁乏力地闭了闭眼,在心里忍不住咒骂几声。
这下子……完了。
第九章
「嘻嘻,你好样的,学了金屋藏娇。」
长正东任由宋湛丰半醉地窝在他的肩上,见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呀眨的,还不忘往自己的胸口搥两下。
酒鬼。
「不错、不错,这下子我们就放心了。」应威在也是一脸醉醺醺地笑着。
酒鬼二号。真不知道他在放心什么,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担心,他只当作是这群酒鬼在屋里酒足饭饱后所说的言不及义的废话。
更教他恼火的是,就连张柏瑄都醉了。
瞪着已经趴在沙发上的张柏瑄,她穿著热裤和贴身T恤趴在沙发上头的柔软姿态简直是引人犯罪。
难道她不知道现场除了她之外,其它的都是男人吗?
「不过我倒是挺纳闷的,依你的个性怎么会看得上眼像她这种类型的?」徐慕庸也一把搂着长正东,邪魅的眼直往张柏瑄身上瞟去。「你不是说过,你对那种只有姿色没有脑袋的女人最受不了?」
「可不是?」
「那……你认为她有脑袋?」
长正东反问:「你认为她有姿色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徐慕庸一愣,想了下才道:「你该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他意有所指的望向好似已经睡着的张柏瑄,对他眨眨眼。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无关你是哪一种人,只是很单纯的反应,没道理送上门的肉还不享用。」徐慕庸不以为然地说着,「再者你撞到她,也收留她,并支出了某一部分,总该要回收持平吧。」
而且,他一直以为长正东对她应该是抱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要不然就算他遭到良心上的谴责,他也不可能放任她踏进他家。
「我没兴趣。」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没打算再替自己找麻烦。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在电梯里的那一幕,他亲眼瞧见颜序弘对她展露相当古怪的神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寻常。
不寻常,究竟是哪里不寻常?
为何他要浪费时问思考这种无聊的问题?
徐慕庸高深莫测地打量着长正东,突然踢了踢已经醉倒在地的应威在。「喂,走了,再不回去,嫂子要杀过来了。」
闻言,应威在立即爬起,而一旁的宋湛丰也张开惺忪的睡眼。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徐慕庸扶着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两个好友。
「你可以开车吗?」
「可以,我只喝一杯,其它都是喝乌龙茶。总不能三个人都醉倒在你这儿。」况且他们今天是来打探军情、了解状况的,怎么能醉?
偏偏这两个……
「那就麻烦你带他们回家了。」长正东送他们到玄关,看着徐慕庸独自扶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的往外走,不禁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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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正东回头走回客厅,见依旧熟睡的张柏瑄,他不禁摇了摇头,硬是将双眼从她姣美的双腿移开;她该要感谢了,换作他人的话,老早就把她给吃了。怎么一个女人可以这么没知觉地过日子?
算了,由着她,只要时限一到……对了,他把这件事都给忘了,难不成他是被她的笨给传染了?
撇嘴冷笑,长正东随即走向自己的房里,将门关上,正准备要脱掉上衣时,却感觉有人突地开门入侵,往门板一拍,便是放声大吼:
「你说,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长正东的衣服脱到一半赶忙又拉了下来,瞇起黑眸直瞪着张柏瑄的醉态。
酒鬼三号。他为什么要忍耐眼前的荒唐戏码,他为什么要忍受一个酒鬼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责怪他?
「你说,你为什么不理我。」她扁起嘴,看起来好象快哭了。
他又气又恼地翻了翻眼,才要开口叫她回房,却见她大剌刺地走进房里,一屁股坐上他的床。
她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耶,她是感觉不到他是个男人吗?
是他太过君子才导致她今天的放纵不成?
「我知道我很笨,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可是……」张柏瑄眨着无辜的大眼,眸中还带了点醉意迷蒙。「我可以学啊!你要是对我不满意,你可以骂我,但是下要不理我啊!我又没有那么罪大恶极。」
「我没有不理妳。」长正东一字一句地拖长尾音,瞅着她瞇起水眸的神情说多狐媚就有多狐媚。
总算知道运呈徽那家伙老是说,半醉的女人最美了。
「你有,我问你要不要吃饭、要不要洗澡,你都不理我。」她万般委屈地说着。
「我……」
「我知道我和顶楼格格不入,但……」张柏瑄顿了顿,好似思绪中断一般。
「妳先回房睡觉。」忍住气,他难得捺着性子劝她。
张柏瑄抬眼直视着长正东,嘴角勾着很淡很淡的笑。「你知道吗?你跟室长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传说中的公主与王子哩。」那是一幅美得像童话般的画画。
教她看了,觉得很着迷却又有点……失落。
她是有点吃味,有点不舒服,有点……她不会说啦!反正她就是没人要!
长正东重重地闭上眼,「我可不敢这么想象。」他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