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霍魁首想见我雷某人是为了什么事?」雷虎倒是非常好奇。
勤江城是雷虎的地盘,城中的大笔买卖没有他不知道的,这霍竞天才踏进勤江城,马上就有人来跟他禀报了。当然他花了点时间才查出霍竞天的背景,从那时候起他就对这人充满了好奇。
「生意人能谈什么事?」霍竞天微微牵动嘴角。
「哈哈哈,自然是能赚钱的事。你这小子我喜欢,我们进去,我准备了西南地区最好的酒,你们来尝尝我们勤江城的烧酒,看看跟京城的有什么不同。」雷虎笑声如雷,声若洪钟,简直跟阎五有得拚。
不过这种做生意的场合,阎五向来不敢开口随便搭腔的,所以所有的噪音都是出自雷虎。
霍竞天被请进内厅,没多久就跟雷虎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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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宅的后进花厅中,一抹白皙的影子翻来覆去找不到个舒适位子坐。
「小姐,老爷叫妳赶快去,妳就快点过去呗,不然老爷会生气的。」可怜的金银站在襄酒儿身边苦苦地哀求。
「生什么气,你没看小姐我心情不好吗?」酒儿说话时挥了挥手,不小心敲到了桌沿,引起她一阵痛楚。
那个该死的男人,手劲那么大,她光被他这样掐着手腕,又给绑上几个时辰,手腕上居然就有了一整块的瘀青,一碰到就痛。
加上昨天计划失败,当时地被那家伙压在床上,那一刻才发现男人的力气原来那么惊人,最后,她暑然还神智不清地被带离开当铺,她还真是有点被吓到了。
今天天蒙蒙亮,她从悦来客栈脱绑回来时,发现她的手下们根本不知道她消失了,几个她爹的护卫甚至连被迷昏都没有,可见得那个男人武功真的满高的,扛着一个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掉。
「小姐,没有什么好心情不好的。那个人只带走了他的匾额,可没把小姐的那三块对联木板给拿走,此人也算是个君子,虽然小姐的手段一点也不……」金银的话语在酒儿的瞪视下吞了回去。
啊,他真是一时胡涂了,居然敢说小姐小人?天哪!
「那是因为他一手扛着我,另外一手没办法拿那么多块木板。」说到这个她不禁就闷,如果她功夫好一点,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被点子睡穴就不醒人事。
「不管如何,小姐,反正妳又没损失。老爷已经派人来说过两次了,说是有贵宾到,要小姐到大厅去。您就行行好,帮小的一个忙吧!」金银知道如果没能说动小姐出去,老爷说不定会剥他皮。
「什么贵宾?我爹根本不安好心。他成天谈那么多生意,什么时候要我去见人来着,这肯定有阴谋!」酒儿边说着边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金银在身后吁了口气跟上。
其实酒儿猜得没错,她爹平日是不会让她随便出去见客的,主要是怕她一见客会破坏自己名声,被人家发现雷老虎的千金不仅不是柔弱的大家闺秀,还是个成天往外跑,古灵精怪的丫头。
想着想着,酒儿才绕过回廊,就看到自己的爹爹朝她焦急地走过来。
「我不是早派人去叫妳出来了,怎么这么慢?」雷虎急了,嗓门自然大。
「我这不是来了吗?反正爹找我又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最近,她老爹忙着想把她嫁了,所以他要说的八成是她不想听的。
「妳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要是被人家听到了,还以为妳很没家教。」雷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爹爹的动作让酒儿大感诧异,没想到爹竟然在意到这种程度。
「今天来了什么伟大的客人,爹怎会这么紧张?」
「我哪有紧张?我是谨慎。」雷虎喝斥。「如果错过了这一个,我看妳等上五年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姻缘,这个年轻人真的很赞啦,论人品、武功、修为跟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爹很会看人,妳相信我准没错。」
雷虎说着还拉着女儿直往大厅走。
酒儿被掐到手腕的瘀青,差点没痛呼出声。
「等等,爹,你真的要把我嫁人?」这事情真的很大条,这个面可不能见。她赶紧停步不肯走。
「对,此人是北方十五联省的商会魁首,声势权力都非常的惊人,全北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我舍不得妳嫁那么远,但是错过这个对象真的很可惜。虽然我还没跟他提婚事,但是妳先进去见见人,说不定你们年轻人……」
「年轻人?我看只有我是年轻人吧?那个什么魁首的,听起来似乎是很伟大啦,但是肯定很老了,我不要嫁。」酒儿赶紧从爹爹话中挑毛病。
「不老、不老,一点也不老,连三十岁都不到。年龄差不多比妳大上十岁,刚刚好、刚刚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酒儿这才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她爹。「爹,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眼前看来不说不行了,其实女儿我……我昨天晚上跟一个男人一起过夜了。」
前半夜确实有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她爹不需要知道实况,不是吗?
「妳说什么?!」雷虎不可思议的怒吼出声。
「妳竟然编这种谎言来骗我,酒儿,妳太不象话了!」
他雷虎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活泼好动坐不住,所以老早就放弃要她真的过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生活,但是他从来不觉得她会有行为脱轨的时候。
「对不起,爹,是我一时迷糊了,我喜欢那个男的,但他显然只想要露水姻缘。」不这样说可不成,总不能说是地自己霸王硬上弓吧?酒儿从眼角努力挤出几丝水光,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颇动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金银。」
「当然要问!」雷虎转身要大吼,却看到金银脚底抹油要溜走。「臭小子,你给找过来!」
「老……老爷!」金银腿软了。他的预感果然没错,每次倒霉的人都是他。
「你说,小姐昨天晚上真的跟一个男人过夜吗?」雷虎知道金银还没那个胆对他说谎。
酒儿当然知道她爹不相信她,但是却会相信金银。
「金银,你不用替我掩饰了,你不敢说的话就点头好了。」酒儿拉起袖子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金银苦着一张脸,只好慢慢、慢慢地把头给点了下去。
「可恶!」雷虎的掌风随即扫至,幸好酒儿早有防备,先把金银往后拉开。
「爹,你别怪金银,是我不好。」酒儿可不希望自己的跟研被爹爹给打死,再说金银是无辜的,这点良心她还有。
「你这没用的东西,我让你跟在小姐身边照顾她,你是怎么照顾的?!」雷虎说着又要出拳打人,酒儿赶紧站到金银跟她爹之间。
她转身示意要金银快溜,金银也很识相地跑了。
「你还敢跑?!你给我回来!」雷虎气死了。
「爹,求求你不要说了,这种丢脸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酒儿将脸埋在爹爹怀中哭着,有效的制止了他的怒气。
「乖女儿,告诉爹,那男人是谁?」雷虎怎样也舍不得女儿难过,她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亲爱的老婆过世多年,只留下这么一个命根子给他。让他知道谁玷污了他女儿清白,他铁定先把他吊起来毒打一顿,再命令他入赘。
「他……他是个外地人,已经离开勤江城了。」她也不算说谎吧,霍竞天总有一天会离开勤江城的。
「外地人?妳给我个名字,我会把他翻出来……」
「爹,是我自己太傻了,不要再追究了,我这辈子不嫁了,就留在爹身边陪着爹。」酒儿努力地撒娇,正偷笑着自己的诡计得逞,一抬头却看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就站在眼前。
霍……霍竞天?!
酒儿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圆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原来这位就是雷老爷要我见的人啊?」霍竞天朗声笑道,那笑意一点也没传达到眼里。
「这不是那臭……」阎五见了正要冲上去,冯七手快地拦住他,并且给他一个眼神,阎五才闭上嘴。
「霍魁首等太久了是吧。」雷虎一整神色,彷佛刚刚女儿并没有趴在他怀里哭,他也没有大发脾气或是大皱眉头。「这个是我唯一的女儿,襄酒儿。酒儿,这位是北方十五联省的商会魁首,霍竞天。霍魁首比妳年长,妳就喊人家一声大哥吧!」
大哥?
酒儿真想跑去躲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这家伙居然成了爹爹的座上嘉宾,这下可惨了。万一爹知道了她口中的男人是霍竞天,一定会闹到让她嫁给他的。
更惨的是万一爹知道了她干的好事,搞了这么一出戏,说不定会自此把她关起来,直到她头发都白了,不须烦恼嫁不嫁人了才放她出来……酒儿光想到就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