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他没好气的说。
听到他担心她,她原本积压了一整天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我不会迷路,你担心什么?」她还是死鸭子硬嘴。
「妳的病还没有好。」
「已经好一半了。」说着,她的气也消了一半。
「就因为妳只好一半,如果再次受风寒的话,会更严重的。」
他话才说完,她就马上打了一个喷嚏。
「哈啾!」
「妳看看妳!」他一副拿她没辙的表情,「快进屋子,我妈煲了汤要给妳喝。」
「你妈来过了?」她随他进屋。
「是陈妈送过来的。」他领着她到餐厅,从煲锅中取出汤杓舀了一碗给她。
「还好。」她吁了口气,坐在桌前。
「为什么说还好?」他取来汤匙给她。
「因为如果是你妈来,那我不就成了失职的媳妇?」
「妳也懂『失职』二字?」他嘲弄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瞪着他。
「我不是给了妳我的手机号码吗?妳应该打电话告诉我妳要去哪里,至少我也比较放心。」
一提起这个,她就有气!
「喂,我打了耶!」她气呼呼的瞪着他,「我打给你,是你太忙了没法子接,而且──」
「而且什么?」
「替你接电话的女生口气坏得好像被倒了会钱似的,恰北北的。」
「妳是不是打错了?」
「她说你在替病人针灸!」她越想越气,「那个女生的口气坏得要命。」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说。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说谎吗?
「那个女生真的很凶、很恰!」她气得把汤匙扔到碗中。
「接电话的人应该是文文。」
「文文!」她刻意把这两个字念得很暧昧。「你跟她很熟喔!」
「她是我的助手,帮我工作两年了。」
「哈!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的口气可酸得可媲美打破一缸醋。
「文文只是我的助手。」他失笑地看着她扮鬼脸的样子。「别告诉我妳在吃醋。」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她会吃醋才有鬼咧!只是,说实在的,她心底还真是有那么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文文对人很温柔──」
「温柔?」她打断他的话,「那么恰还叫温柔?」
「妳为什么一直说文文很凶很恰?」他无法把她形容的人与平时工作的文文联想在一起。
「她本来就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那个叫文文的女人说话。
「不可能!」
「你是说我诬赖她啰?」她说得好委屈。
「我只是就事论事。」
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信就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去娶她呀!」
「欸!妳怎么这么鲁啊?」
「鲁?我鲁?而她就温柔?」她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
「就是!」她不听他解释,大步的走回房间。
他赶紧跟在她身后,心急的问:「妳在做什么?」
「我这么鲁,这么惹人嫌,那我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做什么?」她把衣橱里的衣服取下来,胡乱往皮箱内塞。
「妳可不可以理智一点?」他最受不了女人无理取闹,依他的个性,早就不理她了,可现在他却还捺着性子跟她讲道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本来就不理智呀!」她气得猛咬下唇,「如果我够理智,就不会答应当你的假太太。」
「我没有要找妳吵架。」他很担心她会把唇咬破,「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咬嘴唇了?」
连她咬嘴唇他都要管?
「我就是喜欢咬,你能怎么样!」她赌气得更用力的咬着下唇。
「妳会把唇咬破。」他提醒她。
「这是我的事。」她赌气的更用力咬!哦喔,还真痛,但愤怒早已掩盖过那种疼痛的感觉了。
「妳──」他见她都咬出红印了,如果不阻止,他真怕她会伤了自己。
情急之下,他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封住她的唇。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令她意外了,朱缓均的脑中顿时呈现一片空白。
这就是接吻吗?她从未有接吻的经验,虽然李俊的吻不是很激烈,但仍让她全身发软,难以思考。
李俊也为自己的举动感到震惊万分,赶紧放开她的唇。
「你……你……」她惊讶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不起!」他很认真的道歉。
「这是我的初吻耶!」她气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夺走妳的初吻,我只是……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碰到她,他就变得不像平常冷静自持的自己。
「你赔我的初吻来!」她越哭越伤心。
他被她的眼泪搞得手足无措!
「好、好,妳别哭,妳要我怎么赔都行。」哪怕她要他去摘星星,他也会努力做到。
「你赔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其实刚才那个吻感觉还不错。
也许她是想撒娇!
「那妳打我一巴掌好了。」只要可以让她停止哭泣,他什么都愿意做。
「啪!」他才刚说完,她就真的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看着他脸上的五指印,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干嘛叫我打你?」这下子她只觉得更难过了。「你干嘛不闪开呀?」
「这一巴掌是我应得的。」
「你……你很烦耶!」她气呼呼的跺着脚。
「如果一巴掌还不能够让妳消气,妳可以再打一巴掌。」
「你以为你是石头,打不痛啊?」她没好气的咕哝。
「可以别生气了吗?」他低声的问。
「是你惹我的耶!」
「我道歉,很诚心诚意的向妳说对不起。」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他还行了个礼。
「好啦!我就暂时原谅你。」她破涕为笑。
「那快去把妈煲的汤喝了。」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步回餐厅。
他的手好温暖、好厚实,被他握着好舒服……朱缓均的心跳也缓缓加速。
「坐下来,乖,把汤喝了。」他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
「我……喝不下耶!」现在她只觉得好热。
「怎么了?」他关心的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妳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她哪好意思告诉他,她脸红心跳全是因为他。
「算了,这汤凉了,喝起来味道也不对了。」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妳饿不饿?」
「有一点。」
「那渴不渴?」
「有一点。」她舔舔唇,「我好想吃一种东西。」
「什么?」
「冰淇淋。」
「冰淇淋?!」他有些吃惊地挑挑眉,「那我们还真有默契。」
他转身从冰箱取出一桶冰淇淋。
「哇~~太棒了。」她迫不及待的拿出小汤匙就要往桶子里挖。
「等一下。」李俊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样子吃不好吃,我有一种特别的吃法。」
「特别的吃法?真的假的?」她见他取出吐司,好奇的问:「你拿吐司做什么?」
他给了她一个「等一下妳就会明白」的眼神,然后取出一片吐司,挖了两球冰淇淋放在中间,然后把吐司对折包裹起来。
「喏,试试看,有不同的口感。」他把包着冰淇淋的吐司递给她。
「这可以吃吗?」她只吃过吐司包起司、火腿,但包冰淇淋……头一回耶!
「当然可以吃。」他看她迟疑,干脆先吃一口向她证明。
朱缓均迟疑地看他一眼,闭起双眼也咬了一口。
哇!口感好特别喔!而且真的很好吃。
「怎样?不错吧?」
「嗯!真好吃。」她拿过吐司一口接一口吃起来,「你怎么会发明这种吃法?」
「这不是我发明的。」他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新加坡当地的一种小吃。」
「新加坡!你去过啊?」
「嗯!」他点头。
朱缓均这才知道他曾在新加坡住过一阵子。听他叙述着新加坡各式各样的好吃小吃、好玩的地方,她也好想去玩玩喔!
「我曾听过新加坡是个花园城市,很干净,但没想到有这么特别的小吃。」
「有机会妳可以去玩。」
「你带我去啊?」
「当然没问题。」他很认真的问:「妳想什么时候去?」
「度蜜月时候啰!」她脱口而出,才赫然发觉自己说错话。
「什么?」他再问一次。
「没有啦!」她赶紧低下头再咬一口吐司,但一个不小心却咬到自己的舌头,忍不住发出哀嚎。
「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我……我咬到……舌头……呜……好痛……」她尝到咸咸的味道,天哪!一定是流血了。
「伸出来给我看看。」
看她疼得一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他担忧的不知所措。
她乖乖的伸出舌头,用混淆不清的口气呜咽着。
「呜……好疼……」
「乖,别动。」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舌尖上有个小伤口正有鲜血流出来,他赶紧去药柜子取来药粉为她洒上。
「呜……好刺……好痛……」她怀疑他是不是乘机拿毒药洒在她舌尖报复,否则她怎么会疼痛加剧,而且还有灼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