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道?!」李奕青愣了一下,不算敏锐的鼻子终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黑眸转冷,凶恶地瞅视着欲盖弥彰的她。
平遥慌张地捂住失言的小嘴,脸蛋懊恼地皱成一团。
过于冲动的他常会错过线索和端倪,所以她才能玩到现在,但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这戏恐怕演不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无辜被指控的农戴维,然后回头怯怯地看着脸色渐沉的李奕青,怯怯懦儒地招了。
「是修哥拜托戴维帮我演这出戏的,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交往,更不会订婚。」
「难怪了,难怪阿修和你勾肩搭背,原来是有求于你,所以不惜牺牲色相,这一切都是为了宝贝妹妹。」唐正恍然大悟地用力击掌。
「难得阿修来拜托,当然要趁机威胁一下,这样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农戴维得意地说,要不是怕阿修真翻脸,还真想趁机占点便宜,唐正直说他好坏,回去以后一定要跟阿修说。
李奕青懒得理那对打情骂俏的玻璃,终于弄懂被愚弄的他,只觉得气愤难耐,一双黑眸毫不掩饰怒气地直视平遥。
先是为了一点小事莫名其妙地分手,然后不理会他的百般求和,最后再费心演这么一出戏来耍他。
「好玩吗?看我为了妳急得团团转,爽快吗?」尖酸的口气从紧绷的牙缝中挤出。
「我不是玩你,之所以费心演这出戏是因为--」她急切地解释,向来伶俐的口齿竟也变得笨拙不已。
「是因为我笨,笨得爱上妳这种聪明过了头的女孩、笨得被妳耍。」
「对,你笨,你好笨,一点都不懂人家的用心和苦心--」她气得哭了,伤心的眼泪簌簌而下。
其实她早就想原谅他了,可是又伯他没能真切体会,怕他没有真正的改过。
她爱他,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不要陷入那种可悲的循环中,所以打算一次把他教乖。
所以安排了这出戏,给他切身之痛,让他感同身受。
果然,换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男性友人的好意,他就抓狂了,他就知道错了,按照剧本,联展顺利完成之后,她和他旧情复燃之后,农戴维绅士退出,然后就完美大结局了。
人算不如天算,没算到唐正和戴维会配成一对,而且还被李奕青捉个正着,情况弄到不得不和盘托出的地步。
看到她哭得伤心,他心一软,但是一想到被当个傻子耍,他就气得无法忍受,他忿然撇开头大步离去。
「这次妳哭也没有用,我不会再那么笨了。」
连他最怕的眼泪都没用了,他真的气疯了啦,下猛药过头了啦!她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唐正翻出面纸,一张一张地递给她,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小遥,妳别哭,他那个人就是那样,脾气一上来抓也抓不住,妳让他冷静一下,他还是爱妳的,一定会回来找妳的。」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呜……」她边哭边擦,边擦边丢。
「说的也是,我看他挺好强的,就怕拉不下脸回来。」农戴维抓起垃圾筒让她丢。
唐正偷偷打他一下,他识相地闭嘴。
「对不起,都是我坏事。」唐正低头道歉。
「我连你都骗,你当然不知道,我又怎么能怪你呢。」平遥轻轻抽噎几声,展开双臂抱抱两位男士,很为他们高兴。「至少还有一对成功,也算是可喜可贺,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谢谢。」两个误打误撞找到伴侣的同志,交换了一个满足的眼神。
「我没事,回房去了。,不打扰你们。」她勉强挤出笑容,挥手告辞,
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哪叫没事,八成是躲回房间独自哭泣!农戴维懊恼地打下额头,「糟了,这下回去怎么跟阿修交代?」
唐正跟着轻叹一声。
「说到阿修,咱们两个的胃口还真像。」昨晚一夜长谈已经发现不少共通点,再加共同的偶像,觉得他们俩超配的啦。
两人热烈地聊起共同的爱慕……
地球的另一端,台湾,方修月猛打好几个喷嚏,顺便再发一个冷颤。
「怎么了?」平心关心地问。
「大概有点感冒了吧。」他摸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
「那就别赶稿了,早点睡吧。」
「妳说的容易,小编编大人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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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到迷迷糊糊睡着,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平遥懒懒地起床,晃到阳台上,冬日冷冽的风吹散了昏沉不醒的感觉。
她趴在阳台的黄石栏杆上,举目眺望,波光粼粼的塞纳-马恩省河如金带般地绕过杜乐丽花园,游览船正缓缓地航向西堤岛。
看到游览船就想起昨晚的甜蜜,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也许是她太自作聪明了,才会错过重修旧好的机会,想要一劳永逸,却反而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她抹抹眼泪,转身回房。
回到房间里她呆坐了好久,等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轻笑不已。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都怪那个大笨蛋李奕青,也不想想她费心安排了这一些,不就是为了永远独占他吗?好歹也感动一下,就会生气,就会生气,他气死算了。
好不容易来到向往的巴黎,与其在房间浸在泪水中自怨自艾,不如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的空气,转换一下心情也好。
平遥穿上大衣,抓起围巾、贝蕾帽,还有想寄的风景明信片出门去了。
来到楼下柜台,这是少数英文能通的地方,她请柜台帮忙寄明信片,拿出钱包付邮资的时候又把零钱掉得一地。
「Merci(法文:谢谢)。」她不好意思地道谢后,抓起围巾就匆匆出门去了。
大型盆栽后方闪出一个修长的身影,他走到柜台,拿起粉红色的贝蕾帽端详许久,一双黑眸中百感交集,徐徐抬眼望向那已过街的窈窕身影。
平遥慢慢晃过几条街,走进杜乐丽花园,古典时期的花园风格、宽敞的大道、宽阔的平台与花坛,虽然是冬日,但依旧有些许的绿意,当地居民三三两两地在园中散步。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法国小孩摇摇晃晃地朝她走去,脸蛋圆滚滚的,眼睛圆滚滚的,连衣服也穿得圆滚滚的,她开心地拍手称赞。
「好可爱喔。」
法国帅哥爸爸笑着跟过来,后面还跟着另一个年轻男人,三大一小,比手画脚地聊了起来。
「法文不通,还可以聊这么久?」躲在雕花路灯下的男人捏捏贝蕾帽,酸气冲天地咕噜咕噜。
看她拿出地图像在问路的样子,帅哥爸爸指了指方向,她开心地道谢。
等等,那个年轻男人在纸条上写些什么东东?难不成互留电话?这怎么可以!
他在肚子里大叫不要拿、不要拿,但她还是拿了,害他又叽叽歪歪了好一会儿。
年轻男人走在前面,像要带她去的样子,可是小Baby抓住了他的腿,硬要他抱,不让他走。她挥挥手,再度上路。
「Yes!干得好,小Baby,记你嘉奖一次。」那男人赞许一声后,忙不迭地跟上去。
出了杜乐丽花园就是罗浮宫,如双臂展开的两翼拢住一片宏伟的广场,更显出法国皇宫的气派。
平遥仰着头倾慕地看着如艺术品般的建筑,拿出照相机照了好几张照片。
「要不要我帮妳照相?」一个法国绅士操着生硬的英语对可爱的东方美女伸出友谊的手。
「谢谢。」终于碰到一个会说英文的,她坦率地接受对方的好意,把照相机交给他,摆出漂亮的Pose。
法国绅士一边按快门一边夸奖个不停,平遥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照完相了,快走,别再勾勾缠了。」半隐身在骑兵凯旋门后的东方男人像驱赶小狗似地嘘嘘两声。
平遥接过照相机,礼貌地向法国绅士道谢,转身继续往前,但是那法国绅士却跟了上去,毛遂自荐地要当她的向导,她摇摇手,对他笑一笑,快步离开现场。
趁着她没看见,李奕青跳出,一把拉住那肖想得流口水的法国佬,用流利顺畅的法文叫他滚蛋,顺便把没处发的闷气全发这可怜的人身上。
骂到痛快,他才迈开一双长腿快步追上。
穿越罗浮宫的穿堂,塞纳-马恩省河迎面而来,忙碌的街上车来车往,他焦急地东张西望,就是不见她的踪影,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就弄丢人了。
「气死了,刚才不应该图爽快的。」李奕青懊恼地咒骂总是沉不住气的自己。
这附近她最想去哪?
应该是那里!他大步走,愈走愈急,到后来干脆用跑的,沿着塞纳-马恩省河往西堤岛的方向快跑。
远远瞧见新桥上一抹熟悉的身影,由远而近,确定是她。没错,她在新桥上,终于找到了!他放慢脚步,刻意保持一点距离,遥遥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