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情我懂啦,可是你不知道,那个花姊好凶,骂起人来好恐怖,拜托你帮个忙嘛。」
「花姊是严格了点,不过这就是品质的保证,不是吗?」其它的事可以随便,工作上的事他是不打马虎眼的。
「才不是那样呢。」她把粉丝俱乐部的事、因为她害张宁饱受花姊欺负的事一古脑地全都说出来。
一双剑挺的浓眉感到困扰地皱了起来,她说的事全都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匪夷所思。「太可笑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有什么粉丝俱乐部?没错,大家都对我很好,就因为这样,我更不应该去曲解她们的好意,妳也不应该听信这种谣言。」
「是真的--」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接受这种明知有错却不改的烂东西。」艺术家性格卯起来,就是无法向不完美妥协。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帮一个忙会死喔?」看他态度愈来愈硬,她也跟着火了,讲起话来又急又快,劈哩咱啦地数落起他来了。
「我可以弄懂你不出柜的理由,可我就弄不懂你搞一个粉丝俱乐部做什么,说想掩人耳目又不像,我看你倒是挺乐在其中的样子,要是她们知道你是个同性恋,还为你做那么多蠢事的话,她们一定会觉得被骗了。」
李奕青一把抓住那双在空中激动挥舞的小手,毫不掩饰怒气地直瞪着她,不耐地问:「谁说我是同性恋!?我可是货真价实、百分百的男人。」
她僵硬地拱起双肩,惶恐地看着几乎贴在眼前的俊脸,黑色的瞳眸中闪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青焰。
完了,这三个月来小心地回避这个敏感而伤人的问题,她一急、一气就冲口而出,这下死定了。
「别、别生气,我很尊重你的隐私,没有到处宣传……」只告诉小宁一个人而已啦。
「唐正是,我不是,我和他只是朋友,不是妳想的那种关系。谁说同性恋就不能有同性的朋友,我就是。」
搞了半天,她真把他当好姊妹,难怪这么没神经,想到这点他就有气,更气的是,史上相处得最融洽、最开心的女人,竟然是不把他当男人的女人,真是太讽刺了。
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微愕的眼睛认真地琢磨着可能性……
还不信?真是够了!这个小女人竟真不把他当男人,一再践踏他的男性尊严,既然如此就证明给她看--
一双薄唇冷不防地覆上柔嫩的樱唇,不让她有迟疑的机会,狂野放浪地掠夺柔软甘甜的双唇,舌尖熟练地挑开试图抵抗的粉唇,激情地追吮她的舌,要她亲身体验他的男性魅力。
根本挣不开呀,她愈挣扎,手腕上的箝制就愈紧,刚健的体魄就愈贴近,而那狂野压碾在柔唇上的吻就愈深……
她从来没这么无助过……不管他是什么恋,她喜欢他这个人,但她不喜欢他这样野蛮地强吻、掠夺……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长得不能再长、深得不能再深的吻让他感到无比的愉悦与满足,原本只是要证明自己,而现在却证明了对方心底的某种意念被这个吻给点醒了,缓缓地升了上来。
终于分开的四片唇各自地轻喘着气,一双柔弱无力的小手缓缓地抽回,轻轻地阖在唇上。
「怎样?这下总该信了吧?」他得意地问道。
「你……好过份……」委屈的粉泪簌簌而下。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妳怎么哭了?」看到眼泪李奕青完全慌了,想帮她拭泪的手被拍掉,窘然地举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别人被吻都很高兴的呀,妳怎么哭了?!」
「别人个头啦!我才不管别人怎样,你怎么可以突然吻我,太过份了!」听他这么说她更火了,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往他身上丢,忿然地说:「强盗、小偷,你走开啦,我不想看到你……」
李奕青狼狈地躲避横飞过来的大小暗器,抱着头匆促地逃出办公室,隔着玻璃门观望着里面的情况,弄不懂她为什么哭。不过就一个吻嘛,不喜欢也不用哭成这样呀!他的一双眉毛烦恼得都打成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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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份!也不说清楚他不是,害得她以为他是好姊妹,原来他是流连百花园中的贾宝玉,嫣紫嫣红随他摘取,而她只不过是不小心吹进园中的一朵小花。
更过份的是,他竟然就这样给她吻下去,而且还需索得彻彻底底!
平遥懊恼地斜眼偷瞪后面的他。
天杀的,不管她愿不愿意,所有的经过,细节,以及触感,全都清清楚楚、深深刻刻地烙在她的脑中、唇上、心底,想忘都忘不了。
「小遥,下季的计划表做好了吗?」
李奕青走到她的办公桌前,长腿一屈,靠坐在桌边,伸手向她要报告,一双眼晴惶惶恐恐地打量着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又端出那种礼貌到让他头皮发麻的谦顺态度,然后启动防护罩,自动地离他两公尺。
他惊叹地看着她死命地伸长小手,艰辛地从计算机中印出报告给他。
「有什么问题请告诉我,我、一、定、会、更、正,没事的话,请回座,我还有事要忙。」
「够了吧,小遥,我都跟妳道歉了,妳要别扭到什么时候?」他再也受不了地扼腕惨叫。
「喔,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是小老板,说什么都对,我是小助理,本来就不应该有意见。」平遥瞇起眼,微微四十五度欠身,蓬松的鬈发轻柔垂下,柔嫩的樱唇轻启吐出连日本女人都自叹不如的温柔语调。
「那个吻……我真的没什么恶意……」
她贝齿轻咬粉唇,随即嘤地一声轻笑,一派轻松地说:「喔,那个呀,我早忘了,想必你也没放在心上,纯属意外,一点意义也没有。」
够了,面对这样的她,他根本就说不下去!李奕青干脆举手投降,认输地转身回座位。
他好怀念之前那个有事没事和他斗嘴磨牙的小遥,随然常被惹得有点浮躁,但很真、很可爱。
更糟的是,那一吻让他吻出了感觉,像汽车引擎怒吼、蓄势往前的那种冲动感觉,而她竟然说一点意义都没有,真是太令人丧气了。
才刚坐下的他一下子就坐不下去了,不想再待在这变成冷宫的办公室。
「今天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先走了。」
她翻翻行事历,确定没有会议或约会,他无精打彩地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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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郁闷的李奕青提早下班,找了老同学打屁,晚餐过后朋友有事先离开了,而还不想回家的他想打个电话找别人,这才发现手机忘在办公室了,虽然嫌麻烦,他还是决定回去拿。
过了下班时间,白天热闹的办公大楼变得冷清,电梯也空得不得了,他慢调斯理地进办公室,样品室那个方向还灯火通明,而跟巴黎联展没直接关系的事务区早就走得一只小猫都不剩了,他安静地穿越幽暗的办公室,往深处走去。
咦?!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警觉地放轻脚步,隔着玻璃隔门看见在里面忙碌的平遥。
他松了一口气,但又感到纳闷。
她在忙什么?以她超强的工作效率应该没什么好加班的。
偷偷张望了一会儿,只见她将资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归档、贴上标签,上次被他翻烂的档案再度地整齐有系统。
大概是一个人会怕,所以开着音响,可爱的小脑袋随着音乐节拍左右摇动,半长的鬈发像摇滚巨星般的甩动,粉脸上挂着许久未曾向他展露的自然笑容,他不由得看得出神。
忙着打拍子的同时,她手上的工作也没停着,用完了手边的标签,匀称的玉腿一蹬,带轮子的椅子轻快地从这一头滑行到那一头。
怎么办?该怎么和她和好?他快受不了这种相敬如冰的日子了!
他怔了一下……天哪,他在想什么?!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焦虑?竟然会急着讨好她?
Oh,No?她不是玫瑰,她是罂粟,在不知不觉中,他上了她的瘾、中了她的毒,他需要她,于公、于私……
独自在门外烦恼了许久,李奕青决定踏出这一步走向她,于是他轻轻地推门进去……
「谁?!」
猛然发觉背后的人影,平遥受惊地大叫。
李奕青被惊叫声给吓慌了,一着急,想也不想就伸手捂住她的嘴,只希望不要惊动还在加班的同事们。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平遥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地拿出和两个哥哥们从小玩到大的好身手,一个重重的拐子手往后猛撞进那人的肚子。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哪知才刚松手,她便弓起玉腿,随着娇喝声踢出,佛山无影脚结结实实地踹中腰侧,他咕咚一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