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动作敏捷一点,妮妮也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了。”皮耶不断的自责、懊悔。
沈琳知道皮耶所受的伤痛绝不亚于她,只是她想不透,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会粗心到去横跨马路?
“干爹,为什么妮妮会冲到马路上去呢?”
“说起来也真是邪门呢!当时妮妮拼命的迫着一辆劳斯莱斯,嘴巴还直叫着爹地爹地,然后就这么被撞到了 她一定是因为太想念先生而产生了错觉。”
“你说她一直追着那辆车叫爹地?”她眨着泪,难以置信地问。
五年来;她也曾因思念过度而认错人,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幻灭,让她知道自己是该清醒了。
但她万万没料到女儿竟然也跟她一样,如果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捉弄,请停止吧!
有什么罪过、有什么惩罚,就由她一个人受过,妮妮只是—个无辜、纯真的孩子,她不该受这样的折磨。
老天爷,求求你,别带走我的孩子……
沈琳不断地祈求,只希望上天能大发慈悲。
妮妮觉得自己全身疼痛不堪,想大声叫喊,但嘴巴却张不开,她试着眼开双眼,但那只是白费力气。
恐惧将她团团围住,忽然,一道光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了。强光散去,出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英挺男人。
他朝她露出微笑,她身上的疼痛瞬间消失,这时,她觉得自己轻盈如羽毛,向上飘了起来,她害怕自己会摔倒,所以拼命用双脚在半空中滑动。
“你别紧张,你不会摔下去的。”男子向她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让她顿觉安全多了。
“你是讹?”虽然只是一个九岁大的小女孩,但见到帅哥。也会十分兴奋,尤其是一个像极了她的偶像布莱特。彼得和李奥纳多综合体的男子。
“我叫洛桑。”他不敢告诉她他真正的身份——死神使者,怕吓坏了她。
“洛桑?好怪的名字,”妮妮稚气的歪着头,“你是不是魔术师呢?要不然,为什么你一出现,我就不觉得痛了,还会飞呢?”
洛桑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面对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勾走她的录魂,让她璀璨的人生就此消失。“哎!好奇怪,我好像听见我妈咪在叫我的名字耶!她怎么好像哭得很伤心?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说着,妮妮急。忙的划动身子,但她却只能在原处漂浮,令他心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别怕,我在你身边。”洛桑温柔的安抚她。
“我才不要你,我要找我妈咪,我要找我妈咪!”心一慌,她便放声哭了出来。
“0K,OK,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妈咪,不过,你答应要乖乖听我的话,好吗?”他最受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尤其刚才他听到那名母亲苦苦的哀求,他知道他的琶毛病又犯了。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可他可以想像他父亲冥王又要大发雷霆的样子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虽然才只有九岁,但妮妮也是个很有主见的小女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专门绑架小孩子的坏人?”
洛桑失笑的摇摇头,从魔术师到坏人这两者差距甚大。
但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比较喜欢当魔术师。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找不到你蚂咪。”
妮妮怀疑的看厂他一下,虽然妈咪曾警告过她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但是,她却想相信他,希望不会惹妈眯生气才好。
“好,我听你的话。”
“乖孩子,走吧!我带你去看你妈咪。”他轻轻一拉,她就随着他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一只手碰到沈琳的肩膀,令她惊跳了起来。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妮妮醒了,可是,当她睁开双眼,见到的仍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女儿时,她的希望又破灭了,原来碰她的人是进来做例行检查的护士。
“老天!我怎么睡着了?”她对自己看护上的疏忽而微微自责。
“你已经在这儿八个小时了,欧太太。”护士取出温度计放到妮妮的腋下,并开始计时。
沈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因这突然的举动而头晕。
“你需要回去休息了。”护士提出建议,“不要等到孩子醒了,你自己却累倒了。你回去睡个觉,吃点尔西。我替叫个特别护士来。”
“不!我要在这里陪她,”她的话梗在喉头,嘴唇颤抖起来,“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醒来时一定很希望我就在她身边。”
“但是,妮妮喜欢看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模样,你不希望让她大望吧?”皮耶的声音插了进来。
“干爹……”她发现一夜之间,他似乎也苍老了许多,“瞧,这是我刚才到庙里特地为妮妮求来的平安符,听这儿的人说,这儿的神庙很灵呢!相信妮妮一定会平安度过的。”皮耶双眸湿润的把求来的平安符放在妮妮的枕边,然后看向沈琳道:“就算你不休息,也要回饭店去梳洗一下、吃点东西,现在妮妮最需要你,你得好好保重自己。妮妮暂时由我来看着,你不必担心。”
沈琳听从他的劝告,终于不再坚持已见。
也许是彻夜守候女儿,加上又未进食,沈琳一步出医院的大门,就感觉到一阵晕眩,幸好身边有人及时扶住她,才使她不致跌倒。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正想向对方道谢时,她所要说的话,全因过度震惊而卡在喉咙中,微张的双唇因过度激动而颤抖,热泪也随着翻腾的情绪直落而下。
“小姐,你还好吧?”那熟悉的嗓音……OH,GOD!
“尼亚!”她飞扑上去紧紧抱住了他,泪与笑同时染上了她的脸。你真的还活着!原原来妮妮真的看到你了,你活着,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弃我和妮妮不顾的。“
“喂,你做什么!放开杰!”一个女声怒斥道。
就在此时,“尼亚”也欲挣扎出她的怀抱,但沈琳却怕再失去他似的,将他搂得更紧。
“小姐……”很道地的日文,矢泽杰试着拨开沈琳的双臂“尼亚,说什么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沈琳仍不放。“小姐,你认错人了!”秋子的脸色又青又白。
由于那个女子说的是日文,沈琳根本听不懂。
“小姐,你认错人了,请你放开我好吗?”矢泽杰换以一口流利的英文说。
他不只会说日文,还会说英文、华语,甚至也说得一口极为流利的义大利文,尤其以他低沉的嗓音唱出义大利歌曲时,真是教人如痴如醉。
“我不可能会认错的,你是尼亚,你忘了我是琳,你的妻子吗?你口口声声最爱的人啊?”她抬起脸,泪眼婆娑地望着和欧尼亚有着一样容貌的男子。
虽然说着一口极为蹙脚的英文,但秋子为了不失去丈夫,她不得不以英文驳斥道:“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他是我的丈夫,他不是你的丈夫,杰,你快告诉她你是淮。”
“小姐,我不是你的丈夫,你真的认错人了。”矢择杰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心很不舒服,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几乎重得令他透不过气。
沈琳顿时僵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狂流在她的脸上。
她不信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尼亚,他从眉到眼到鼻到唇,无一不像啊!
但他凝视她的眼神却是如此陌生……
她相信世上会有相像的人,但是她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丈夫?难道他不再爱她了?
“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结婚?”她猛烈扯住他的衣服哭喊道:“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承受五年没有你的痛苦?
还成厂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你怎么可以在我们的女儿生命垂危时还不肯认我?妮妮为了你被车子撞了,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尚未清醒过来,你真的如此狠心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她倒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秋子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在听到这席充满哀伤的指责,竟开始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她使尽全身的力量,用力将沈琳从丈夫的怀中推开,仿佛害怕失去她最心爱的玩具般,反身紧紧的抱着丈夫,不让沈琳再碰他。 .“杰是我的,我不容许任何人将他抢走!”吼完后,她因过度激动而大口大口的吸气,一副心脏病就要发作的模样。
见到秋子这个模样,矢泽杰连忙将她紧紧搂住,并以冷淡的口气对着沈琳道:“我的妻子思有心脏病,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丈夫,我是秋子的丈夫,我叫矢泽杰。”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沈琳,然后便拥着秋子迅速坐上在一旁等候的豪华轿车离去。
沈琳泪眼模糊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轿车,手握着那张冰冷的名吁,一瞬间,她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变得毫无生命力妮妮握紧小拳头,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狠心离去的情景,发出愤恨的声音大叫着:“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我的爸爸,他是我妈咪的丈夫,他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他为什么不认我妈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