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丫头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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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豪笑道:「是啊,管着这片林子,守着妻儿,我知足了!」

  夫妻俩说笑着回了房。

  滕志远并不是很疲倦,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四海为家、奔波劳累的生活,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歇息,大伙也都不能休息,只会一直陪着他。

  进入房间,看到已经备好热水和崭新的毛巾,他不由感谢表姐的细心。

  关上房门,他走到水盆边开始脱衣服,脑袋里面一直在想今天视察林场时,大豪提到最近经常有陌生人出现在附近的事情。

  「会是过路客吗?」他寻思着。「也许该让大豪多招募一些人手加强警戒。」

  当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伸手想解裤腰带时,突然耳边传来极其细微的抽气声。

  不好,屋内有人!他的汗毛竖立,神经紧绷,然而当他凝神运功勘查,嗅到那熟悉的竹叶清香后,他放松了。

  「她是如何瞒过这么多武功高手溜进来的?」他非常好奇,但此刻他不想惊动她,他可不能让手下人知道他被一个女孩逼得四处逃窜。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洗了把脸,套上褂子,佯作欣赏屋内摆设和窗外景色,在屋内来回走动,试图找出她的藏身地。

  可是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空气里那缕淡淡的竹叶香也变得十分飘渺。

  但他确定她还在,于是他吹灭了灯,躺在床上,静静地倾听周围的一切。

  直到午夜过后,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才终于辨识出她细微的呼吸声,接着发现了她蜷缩在屋梁上沉沉入睡的身影。

  啊,果真是她!他呼出了久积胸口的气,任睡意带走所有的疑惑和担忧。

  当他醒来时,天已蒙蒙亮,屋子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他跃上屋梁,在她昨夜歇息的地方看到淡淡的痕迹。

  他懊恼地跳下地。他本想在她醒来前先离开的,没料到居然让她先走了!能在他面前毫无声息地溜掉﹐足见她功夫极高。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丝莫名的担心和遗憾。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下意识地注意着身后,却一直没有发现她。

  当晚他故意住宿客栈,想知道她会不会再跟来。他睁着眼睛耐心等待,直到三更时分,她仍没出现,于是他确信这次他真的将她甩掉了,才放心入睡。

  黎明时分,他猛地醒来,竟在朦胧夜色中发现了梁上那团纤细的身影。

  老天,这次她又是如何溜进来的?他真是烦透了这种骚扰似的跟踪!

  无法再睡,他索性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了客栈,朝晨曦初现的山林走去。

  为了躲避烦人的疯丫头,他决定不再走大道,朝僻静陡峭的山林小道而去。与师傅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带个「尾巴」去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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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盘山道上,一个英挺的白衫男子健步如飞。

  翻过山脊,一道山泉顺石而下,他伫足泉边掬水畅饮,高卷的袖口露出结实的手臂,那魁伟健壮的身躯透着浑身的劲道。

  喝够水后,他坐在浓荫如盖的大树下,取出包袱里的包子吃起来。

  清风习习,远眺四处峰峦如林、云海汹涌的壮丽景色,俯视清秀如带缠绕山间的碧净河水,他愉快地呼出一口气,探手想再取个包子,竟摸了个空。

  他诧然回首,发现装包子的袋子不见了。

  「见鬼!」他咒骂一句,高喝道:「下来!」

  山静风平,没有任何声响。

  「疯丫头,这里可弄不到别的酒菜!」

  话音方歇,一道白色丽影轻巧地从他头顶落下。

  「原来你知道我跟着你,还偷吃了你的酒菜啊?」丫头快乐地吃着包子,将其它的放回原处,嘻笑着说。

  「哼,妳以为妳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滕志远不屑地说,抓起包子一口咬下。「妳老这么跟着我,烦不烦啊?」

  自那天离开客栈后,他行走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后,便发现身后她那忽隐忽现的身影。懊恼之余,他在山林里东躲西藏、疾飞快跑,想要甩掉她,可这丫头功夫了得,硬是如影随形地黏着。虽说他的轻功不能称上数一数二,但也极少有人能跟上,可她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这令他既沮丧又佩服。

  「烦啊,怎么不烦?」丫头赏了个大白眼给他,又吃掉一个包子。

  「那妳不要再跟着我了,行不行?」他几乎是哀求了。

  「不行!除非你跟我回堡。」她的回答是板子上钉钉——实打实。

  「呃,我真被妳气死!一个姑娘家紧跟在大男人身后算什么?看着我吃饭睡觉还不够,难不成还要看着我拉屎撒尿吗?」滕志远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这几天她真的令他很不爽——睡觉就不必说了,反正她永远在他房里;吃饭喝茶时她也来捣乱,让他的美食常常不翼而飞,想洗个澡或方便一下都因她而弄得十分狼狈……

  「当然,因为你会偷溜!」她擦擦嘴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不过我只看见你撒尿。」

  她的话音未落,滕志远的脸当即绿了。

  「什么?!妳看见什么?」他大吼一声,把丫头吓了一大跳。

  「干嘛啊你?吓死人不偿命啊?」丫头不满地瞪他。「看见你撒尿又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没发现我在那,不过——」看到他阴沉沉的脸色,丫头忙说:「我只看到你的背脊,没看到前……」

  「妳给我闭嘴!」滕志远忍无可忍地跳了起来,一把抓过她。

  见他俊面铁青,青筋鼓起,丫头心里有点发慌。但仍嘴硬地说:「干嘛?想打架吗?」

  「干嘛?我、我——」气昏了头的滕志远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小嘴。

  「嘿,你干嘛咬我?」丫头讶然地推开他,死劲擦拭着嘴唇问。

  滕志远也被自己唐突的举动吓了一跳,再看到她一个劲儿地抹嘴,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将包袱往肩上一甩,不耐地说:「要妳闭嘴!」

  他大步走开,见到丫头又紧跟而来,便不耐烦地厉声喝道:「妳再敢跟着我,就别怨我不客气!」

  丫头没被他的怒气吓倒,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大声说:「喝,滕志远,你咬了我,我都还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倒凶起来了?有本事你跟我回堡,娶妻侍母,我保证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

  「妳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私事?」滕志远停住脚步,生气地看着她问。

  丫头咄咄逼人地说:「路不平大家踩,事不平大家管。何况我疯丫头答应的事情是一定要办成的!」

  「哼,自以为是的东西!」滕志远冷笑一声,转身加快了步伐。

  丫头也不再说话,毫不避讳地与他并肩而行。反正话都已经挑明,何必再躲躲藏藏?

  而因为方才那一吻,滕志远的心情不再平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对她反感的,却又吻了她,而一吻之后居然无法忘记那美妙的感受。害他现在一想到她红艳艳的嘴唇,心头就发热。

  我是怎么了?他自问,觑眼看看那个害他心神不宁的疯丫头,却见她无事人般地跟在他身边……

  「唉,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他认命地暗叹,就当她是个透明人吧,等她无趣时自会离去。

  然而要当她是个透明人可真不容易——

  一路上,丫头根本不受他沉默冷淡的「苦瓜脸」的影响,自顾自地说个没完,而且任何美丽的景物都能令她快乐,任何热闹她必定参上一角。而她跟踪人的技术真是一流,不管落后多远,总能很快就跟上。

  尽管一路上他都不理睬她,但她仍然再自然不过地分享着他的一切,而每当他办正事时,她总乖巧地消失了踪影;当他独处时,她又神奇地出现了。最令他忍俊不禁的是当他与人共餐时,她绝对不会出现在餐桌边,但是她的「第三只手」却能及时准确地取到她想吃的食物,而同桌的人除了莫名惊诧外,也只能猜想是同伴当中某人的杰作。

  三天后,他不得不承认她是这世上最难缠也最有趣的旅伴,并要命地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条「尾巴」,还从中获得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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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青山如黛,山林间蒸发着腾腾暑气。

  他们在小溪边歇息,看着低头饮水的丫头,滕志远终于无奈地开口了:「妳到底要跟我到几时?」滕志远焦躁地问,他担忧自己会越来越习惯于她的存在,害怕心中日益堆积的那份陌生的情感。

  「跟到你愿意回家。」丫头说着低头用手泼些水到脸上。从发现他很讨厌自己跟着,丫头就发誓要紧跟着他,直到将他逼到不得不妥协为止。

  「要是我一辈子不回去呢?」这女孩实在难缠!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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