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小妾爱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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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床被,大概要以某种姿势来睡才会特别舒服吧,找找看!

  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模样,秦贯日不禁大为光火,双拳握了握。

  「你才多大年纪,竟然学玉渠生写那什么见不得人的淫辞艳书!」用字香艳挑情不说,内容还大胆露骨,他方才读的那篇,男女角儿竟然在马背上做那档子事,她、她、她脑袋里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学……我就是玉渠生……」被子里传来慵懒的温吞反驳。

  「还说没有——」他话语一顿,眉心随之一青,猛然翻开衾被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你说什么?!」

  「我没有学……」她的螓首垂在一边,眼皮都已经合上了,慢条斯理道。

  「后头那句!」

  「我就是玉渠生……」

  「你在说梦话吗?」他咬牙。

  「没有,我还没睡着……」这男人吓醒她就算了,她都困得不想计较了,他居然还不让她睡、拚命摇晃她,简直不人道嘛……

  柳娟娟干脆努力睁开双眸,稍嫌蒙胧的目光仍不失慧黠,直视眼前满脸震愕的男人。「我写的文章真的见不得人吗?你全看过了吗?建议你看完之后再来评断,我会比较能接受。」

  「你……」这女人说得煞有其事,不像在说谎。

  「那儿应该还有一本《活色生香》,二爷请自便。」纤纤玉指指向房内某堆书册。「不过,书肆管事尚未派人将《活色生香之二》的成书交给我,我只有初稿,放在抽屉里,你就凑合着先看吧。」

  「我不想看!都是些荒淫子皿浪、伤风败俗之作,看一篇等于看了全部!」他完全没想到,那部广受议论的《活色生香》,竟是出自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之手?!

  「哦?」看来秦贯日不是只对她的作品评价不高,而是对「此类」作品的观感都不甚满意。「那我挑一篇最精采的给二爷看好了。」柳娟娟挑眉一瞅。

  「不必,我没兴趣!」他拒绝得斩钉截铁,现下最在乎的只有——

  「你看着我写手稿时,脑袋里都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意淫我?」

  柳娟娟眨了眨大眼,彷佛他所说的话语是她没听过的化外之言。

  意淫他?听起来好象是个不错的方法欸,不晓得对写云雨之事有没有帮助……

  她可以试着想象在半透明的纱幔里,他们一刚一柔的两具身躯,如麻花儿似的交缠在床榻上。秦贯日灼热的薄唇咬开她的兜绳,随着吮吻一寸寸拨掉薄丝兜儿,厚实的大掌抚弄她敏感的身子,撩乱她不平稳的气息;而她的指尖穿梭在他浓密的发梢,贝齿啮啃着他形状好看的喉头,他在她的挑逗下,也溢出如猛兽般的狂野低狺……

  眼见可疑的酡红在柳娟娟白晰无瑕的粉颊上蔓延,秦贯日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助的是「这种」力、担任的是「这种」角色!当下不由分说便抓狂大吼——

  「去你的意淫!你想要就光明正大地来,我秦某人毕生最不屑偷偷摸摸、暗地里耍贱招的小人,你该死的听懂了没有——」

  吼声戛然而止,秦贯日语出惊人后,接着就是一阵尴尬的静默包围两人,两人面面相觑,同样的热烫在颈部以上轰然窜烧。

  该死!他说了什么?他居然欢迎柳娟娟光明正大扑倒他……

  「咳!」秦贯日清了清喉咙,率先出声辩解:「我的意思是,不准你在写稿的时候意淫我!」

  「我写稿时没有意淫过你。」她只有方才小小地幻想了下而已。

  「没有吗?那你脸红个什么劲?」他的眼力好到能在暗夜里视物,自是没看漏她一张有如熟透蜜桃儿的粉脸,比起正经八百板着脸时还好看……

  「我没有!我写稿的习惯不过是『贪看美男子』罢了。」该澄清的她当然要澄清,至于为什么脸红……跳过跳过!

  「胡说八道!」秦贯日一思及自己在她脑海中被她拨了衣衫「侵犯」,他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突然对她幻想中的自己既羡慕又嫉妒——慢着!

  羡慕?

  嫉妒?

  该死的该死!

  「二爷不也对我的身子心存渴望?」柳娟娟反唇相讥。

  「我哪有!」

  吼得真急哪,愈描愈黑唷……

  「没有吗?那你双手抓着我的衫襟,不是打算拨开它?」

  顺着她的视线望下去,秦贯日看见自己的双手还揪在她锁骨前的衣襟,他先前的扯动已经令她的襟口敞开大半,露出白色单衣,隐约还可从单衣衣襟看见里头白玉般的凝脂肌肤、与若隐若现的湖绿抹胸。

  他一怔,倏然放手,甩去脑海中的心猿意马,冷眼横眉道:「总之,你写稿时大可去看鸡看鸭看猪,就是不准再看着我写那种一无是处的淫书艳册!」他誓死捍卫他的「贞操」!

  柳娟娟柳眉一蹙。

  看他之于写稿,就等同筷子之于用膳,没有工具,要她怎么吃饭?

  再者,别人怎么看待她的书、如何议论她的作品,她都能平心静气接纳,但不知为何,他不屑一顾的评价令她很在意……

  「如果你能找到一只最俊美的鸭,我就能看着写。」

  「你……」胡扯!

  「我的文章才不是一无是处,我也写公理正义啊!书中那些色欲熏心、始乱终弃的男角儿或许一时能得到欢愉,但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她承认她写的文章不脱艳情,但也有好几个故事不失正义之道,例如以巧言令色诱骗清倌的书生、以蛮力迫使客栈女老板就范的官差、抑或是对民女伸出禄山之爪的侠客,最终下场不是落得倾家荡产、就是身败名裂,不亦是劝世之属?劝讽世间男子不该糟蹋女人、视女人为玩物。

  秦贯日不以为然。

  「你以为能有几人看完后,把心思放在你的公理正义上?让他们意犹未尽的是那些销魂艳事。」而他仅仅看了一篇,就看出她这方面的文笔之妙,写情状欲如在眼前,会引人流连忘返终究是不争的事实……

  她在这方面,很纯熟?

  或者,就如年皋的玩笑话,她男人看着看着,最后两人都摸到床上去了?

  一股浓浓的酸意漫至秦贯日鼻间,熏得他脸色难看极了,活像别人欠他几万两银子不还。

  「既是如此,那么二爷应该要感到庆幸。」

  「庆幸什么?」秦贯日绷着脸,口气酸滑,一点悦然之情也感觉不到。

  「饱暖思淫欲呀!这证明兴南城百姓与京城百姓无异,都生活在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里,也说明了身为捕头的二爷功劳之高。」

  「狡辩!」

  「古语有言:『食色性也。』既然美食精馔能被人津津乐道,为何淫艳之事不能?」她反问,认真得犹如好学的孩子。

  是呀,为什么不能?秦贯日皱眉,马上随之正色答道:「因为荒淫无道、玩物丧志,沉溺于美色的君主最终自取灭亡,色自是不能与食相提并论。」没错,说得有道理极了!

  「但倘若一位君主镇日只想着吃,无心打理朝政,难道国家就不会走向败亡之路吗?食色之别又在哪?」柳娟娟又瞅着他问,看他怎么回答。

  「这……」秦贯日语塞,俊脸微微发热。「关起房门来做的事表示非礼勾视,既为非礼,就不该高谈阔论。」而他居然正坐在床畔,与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讨论这档子事,天杀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明白那种事要关起房门来做,是因为男女两情相悦是他们自个儿的事,不想被人盯着看;可又有几人喜欢吃饭时被人盯着看?两者没差嘛!」她耸耸肩。

  「你……」词穷到难以招架,他只好指着她鸡猫子喊叫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没听过吗?你竟然还写人类与妖怪调情苟合,简直就是胡来!」

  「听过听,孔老夫子『不语』又不代表他不看,也没说不可以写!」

  「谬论!」

  「不然你认为什么类型的故事才入流?」她稍顿,随口说出几个种类。「善行德报、忠臣义士、孝悌礼义?」

  他点头。

  「这我就没二爷乐观了。邪魔歪道横行,所以善行德报难能可贵;奸臣贼子当道,所以忠臣义士深得人心;逆天悖伦之事层出不穷,所以孝悌礼义不可偏废。如此一来,何誉之有?我只觉得这样的人世很可悲。」

  狡辩,根本是狡辩!

  秦贯日颚骨微抽,没忘记这女人有多么伶牙俐齿。

  「且许多被嘉许的故事也不见得值得学习,就拿孝行故事里的『恣蚊饱血』来说,主人翁事亲至孝,家贫无帷帐,夏夜便任蚊虫饱食其血,以免蚊虫侵扰父母夜眠。可飞进屋内的蚊虫之多,岂能喂尽?让一名年仅八岁的孩子被叮出满身痛痒的肿包,不是很残忍吗?他们该做的是想办法驱蚊,而非任飞蚊叮咬。端午时节家家户户不都焚熏艾叶、白芷驱蚊吗?为什么不用呢?其孝心可嘉,但孝行却不可取,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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