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是金刚不坏的,刚则易折,越是刚强越是脆弱。」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他环抱她腰间的手臂突地使劲收拢起来,准备把她纤细的腰肢硬生生折断。
「你是来杀我的吗?」珑月的呼吸渐渐困难。
他低低呵笑了几声之後,才好心的松手。
「早说过我不会对你下手,我舍不得。」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既然已经放了我,又为何出现在此?该不会除了舍不得杀我之外,现在又要多一条舍不得放我走了?」
「或许。」他答得模棱两可。
看来他的心情真的不错,上一次她这样挑衅他所得到的结果,是被无情的丢弃在荒野;这一次他倒爽快,虽不承认但也没否认。
「怎么找到我的?沙统领一直没离开我身边,难不成你偷偷在他身上绑了绳子?」
「这主意不错!但我宁可绳子的另一端是绑在你身上。」他的暧昧已经从肢体动作延伸到言谈上。
「满足你的好奇,三天前我就已经来到苍莨境内,第一件事便是放出豢养的鹞鹰,为我传讯给沙浪询问你的去处,一得到回音我便赶来了。」
「但沙统领从没告诉我这件事……」她有种不被尊重的屈辱感。
「是吗?那真该死!没关系,明天你就能替自己报仇了,随你要杀要剐都行。」他的语调正经八百。
「我可不像你,复仇成性——」
这次他又没让她把话说完,使用的手段同样卑鄙下流,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钻进她的衣衫内,隔著单薄的肚兜抓攫住一只柔软。
在他熟稔的逗弄和软硬兼施之下,珑月逐渐无法克制体内的燥热,差点要不知羞耻的吟哦出声。
「住手!」她红著脸又羞又怒,却仍是拔不开他的手。
「我发现这法子比任何手段更能让你乖乖听话,我最害羞的珑月。」他刻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到她怒气冲冲却无处可发的窘态。
一定很可怜,偏偏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无辜荏弱的模样,这比强力春药更让人无法抗拒。
他禁不住诱惑,差点就要展开行动,大快朵颐一番——
「黑岩王千里跋涉而来,就是为了在这佛门之地欺负一个弱女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分手前您好像表明过,对小女子已失去兴致,原来您的兴致要在这种地方才活跃得起来。」
「你最好再找个更好的说法,因为在我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并不是神佛,而是能让敌人闻之丧胆的武力。」
「那换这个如何?」珑月马上回嘴。「小女子还记得您说过,有把握让我在时机到来时对您投怀送抱,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的黑岩王却要强迫一个无力反抗的女子?是否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自信?」
他无力的将沉重的头垂靠在她的细肩上,有点认命又像在做著最後的挣扎。
「若我说无关自信呢?」
珑月放开拦阻他的手,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那么主上必定也抛却了理智和尊严,或者连对珑月最後的那么一点怜惜,也抛弃在某处了吧!」
阎涤非原本是想发怒的,最好能乘机占尽她的便宜,尝遍她的温柔,但奇迹似的,她淡漠无奈的言语像是有某种法力,能在轻描淡写之间,将他所有的恶念消弭於无形。
唉!看来又被她赢了一次。
「倪珑月,若真有一天,我死也不肯放开你的话,那也不能怨我,只能怪你为何这么不同凡响,驯服你已经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挑战,谁教你让我这么爱不释手。」
像是怕极了他把笑话当真,珑月马上订正他的语病。
「但那一天绝对不会到来,因为你早就把我放开了,就在你把我丢给沙统领的那一天。」
「那又如何?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总比日後反悔痛苦对得起自己,你怕吗?」
「如果害怕能有效阻止你的话,我是很怕,怕极了。」
「就跟你挂在嘴上的怕死一样害怕?」
「更怕。」
她的怯懦引来他的几声大笑,一点也不信她的胆子会这么小。
「那我可要小心点,才不至於太早把你给吓死。」轻柔的拉拢她身上的被子,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哄著这个最不听话的女人。
「睡吧!天都要亮了,小心明天要打一整天的瞌睡虫。」
「你这样……我很难睡得著。」
「胡说,我们又不是没这样一起睡过,那几天东行的路途上,你几乎每天都躺在我怀中睡得跟死人一样。」
「我不记得有那样的事。」
「我记得就好,如果你仍然坚持自己睡不著的话,我不介意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
这可不得了,珑月马上改口。「我想……对於那几晚我应该是有点印象的。」
「胆小鬼。」他闷声笑著,抖动的胸膛震得珑月心跳加速。
她暗忖,那几晚她全处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两人相拥而眠对她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就算心有余也力不足啊!
但此刻又不同於那时,两人处在极佳的精神状态之下,一点点体肤的接触都像亲密的爱抚,她怎么还睡得著?
不过奇怪的是,听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没多久,她便沉人了梦乡,睡得无比香甜,像是睡在最安全的堡垒内,找到最舒服的休息地点,不自觉的放松、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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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阎涤非突然闯进她的卧室把她吓一跳之後,他次日便跟住持要了间隔邻的厢房,一住就是个把个月,让珑月更想不通他的目的。
他既然不愿说,她也不便多问,心中的好奇并不深,只是隐隐的觉得不单纯。
既然黑岩国已经乱成一团,他不率领大军在各方征讨、伏妖降魔,却有闲情在这里闲散度日,如果他不是太有自信,那便是嫌命太长,天下太和平了。
「你的白子已经快被我的黑子逼得无路可走,怎么还能心不在焉的任我大开杀戒?」阎涤非将一枚黑子点放在棋盘上,两眼灼灼有神的盯著珑月。
「是啊!确实很危急,不过我输在棋盘上还只是小事,若是输在战场上可就糟了。」
阎涤非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岂会不知她话中的暗喻?
「我的珑月岂是输不起之人?再来一盘,这次我让你五子好了。」
「不如你让我休息吧!我们已经连下三盘,好累了。」三盘皆输得奇惨无比,今天不是下棋的好日子。
「那不如陪我到山下走走,我们找间卖酒的好地方温温肚子。」
「不了,我从来就不爱喝酒,不如你另外找同好吧!」前几日被他拖著到镇上品酒,喝的量已超过这一整年的分量了。
「那就不喝酒,找个有人唱曲的馆子坐一坐,再叫壶好茶。」
「下了,我从来就不爱热闹,不如你另外找人陪你去玩吧!」前些日子一连听了五天的戏曲,到现在耳朵还闹烘烘的。
「那就不听曲,我们逛大街买字画去。」
「不了,我从来不爱逛大街,至於字画涉猎也不深,不如你自个儿去……」
她连著几个「不如」,把他的好兴致全扫光了。
「那就不好玩了。」
阎涤非扫开棋盘上的棋子,掉得满地哗啦哗啦响,接著便像小孩子斗气般冷眼与她对峙。
「禅修之地本来就不是好玩的地方,黑岩王若不满意可以另觅他处,珑月也好继续原本的清修生活。」
「你在激怒我。」
「珑月不敢。」
「不敢,但却做得得心应手比谁都威风?」
珑月无语。
「罢了,如果你表现得像寻常女子,对我唯唯诺诺、婉转承欢,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倪珑月了。」
「主上这话是否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他马上板起脸,装出龙颜大怒的样子。「倪珑月,修行之人岂有如你这般放肆的?还不低头认罪。」
「珑月有罪,还请主上恕罪。」却是完全没有反省之意。
「你呀……」胆子之大,是他仅见的。
这女人该不会因此吃定他了吧?
阎涤非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听沙浪说你前前後後已经拜访了几处名山古刹,入宿之地也净是些佛寺道观,告诉我这些纯属巧合,我可不希望倪珑月有遁入佛门的打算,若真如此,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不答应?珑月微蹙起秀眉。
若她真有此意,她怀疑他能阻止得了?
「主上大可放心,先别提珑月罪孽深重,不忍污了佛门净地,珑月自己也没打算如此厚待自己的下半生;况且,早在离开金安城之前,珑月已和双亲做好约定,绝不食言。」
阎涤非双眼放光,显示出强烈的好奇。
「什么约定?」
珑月看著他,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暗暗警告,此事说出口必定後患无穷。
但,仔细一想,她还怕什么?对她来说,最坏的都过去了。
她最担心的早就无可挽回的发生了,更别提那些不该多想、多挂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