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害她差点踉跄跌跤。
“我当然是没有耶律炀温柔体贴。”他冷言嘲讽。
“真爱不懂相公的意思。”真爱揉揉被弄疼的臂膀。
莫希砚挑挑眉。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你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吗?”听不懂,他就来问别的。
“知道。”真爱黯淡地论着。
“那……为什么不待在我身边服侍着?”他气她一早不在他身边,而是去和耶律炀约会。
“你睡得很好,而我……”她想去采清晨的花露,给相公醒酒用。
“所以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找耶律炀谈笑,而不顾我的颜面?”他黯下脸色。
虽然知道耶律炜和他旧情绵绵,但仍忍不住要关心他,所以才一大早就去采花露,也因此遇见了耶律炀……
这些话她吞下肚,不想多作解释,既然想和他断了夫妻之情,就别去在意什么委屈了。
“耶律公子是相公的贵客,和他聊聊,应该不会让相公失掉颜面吧!”真爱柔声说。
“你居然为了他而不顾仪节!”莫希砚跨大步到真爱面前,指着她怒道。
“我和耶律公子没什么……相公请别多心。”她怎么突然被指为不守妇道了?
“你还想狡辩?”莫希砚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语气充满愤怒。
他将真爱打横抱起,无视她的挣扎,硬是将其丢上床榻。
“你要做什么!?”
真爱惊惧的瞠着眼,她不想在希砚盛怒之下和他做亲密的事,之前被他强迫的那幕景象让她仍记忆犹新。
莫希砚嘲讽地牵动一边嘴角,“夫妻做了这么久,你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别再装成一副圣女的模样了。”真爱因害怕而喘息着,胸部的急促起伏,反而更勾起莫希砚更强烈的欲望。
他猛然封住她的唇,伸入滚烫的舌肆意违弄,厚掌在粉嫩的双峰上极力挑弄着。
她极力忍住,最后仍敌不过身体对他的渴望,而予以回应。
她展臂拥住他,在感官的刺激攀上高峰的时刻,化被动为主动地对他示意……
但在她准备迎接他的进入时,莫希砚却停止了一切动作。
看着真爱表现出陶醉不已的容颜时,他离开了她的身体。
真爱拉起被,遮住身子坐起。
她不语的瞧着丈夫自顾自的穿好衣裳,脸颊因羞愧而殷红。
她开始懊恼,为何她总是在他的挑逗之下,迷失了自己,还毫不知羞的迎合他,让他有机会轻视她。
对于她的窘迫,莫希砚只是一笑,也不说话。冷颜的一笑,仿佛道尽了对她的鄙视。
真爱忍不住心痛的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惩罚你。”他抛下一句,转身走到门边时回头又说:“想要的时候,就来求我,我保证比耶律炀温柔。”
看着他拂袖而去,真爱心碎了一地。
屈膝坐在床榻上,从白昼哭到黑夜,累了、倦了,便在漆黑中睡去。
第七章
梦境里,真爱看见希砚像前些时日一样,温柔的和她在莲花池畔品茗弹琴、吟诗跳舞,他总是用眼神宠爱她,让她心头有着无限暖意。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下半辈子要过的生活时,耶律炜的脸孔出现了……
希砚开始对她不理不睬,只是镇日笑拥着耶律炜,不顾敌人攻城,只晓得醉倒温柔乡……
“不!”真爱大声喊叫,从梦境里惊醒。
一双手臂弯适时抱住她,她欣喜的抓住臂弯的主人,以为那是莫希砚。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作噩梦了?”
原来是小青!
真爱朝幽暗的屋内搜寻一番。
“姑爷呢?”
“姑爷说,他今晚睡书房,叫人没事别去烦他。”
又回到刚进将军府时一样的景况了,看来莫希砚是打定主意要冷落她。
好吧!既然要成全耶律炜,那就彻底断了对他的情意吧!
“我知道了。”真爱垂下眼睫,神情落寞。
“小姐,要不要沐浴更衣,你睡了一整天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
“我睡了这么久!?真爱吓了一跳。
“嗯,我还以为小姐病了呢!”
“好吧,叫人抬热水进来。”
“是。”小青立刻退下,替主子张罗去。
真爱踱到窗边,看着皎洁的月儿郁郁苦思。
既然希砚爱耶律炜,那么她得快快实现对耶律炜的承诺才是。
现在就等机会离开了!
此刻的真爱,心底已经有了计划。
书房里,灯火通明。
莫希砚眼睛瞧着手中的书卷,心神却早已飘到真爱身上去了。
她睡下了吗?会不会等着他?近日的温存相依,更让他确定,他爱她、离不开她。
昨晨对她的狠心相待,全是让妒意冲昏了头,现在他后悔了,却又放不下身段。
忍下因思念而想妥协的冲动,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回房算是对她小小的惩罚。
等她来找他吧!如果她爱他的话。
放下书卷,踱至窗前,他朝月儿叹了口气。
她是否也和他的心境一般,是否也和他看着同样的月光?
“想我堂堂征战沙场的勇将,竟冲不出儿女情关,恐怕连月儿都要取笑我了。”莫希砚苦笑。
他想起今儿个晌午时,耶律炀告诉他,确定蛮人集结起兵攻城的消息,为了保住城池,往城外扎营驻军是势在必行了。
明日,他将下令军队移防城郊,先做好防御准备。
至于真爱……只好让她待在府里,惟有她平平安安的,他才能安心的在前线奋战杀敌。
“真爱,快证明你爱我吧!”他对月儿吐露心中的企盼。
黎明鸡啼,真爱从泪湿的枕头边醒来,朦胧中,她听见有人进了屋里的声音。
“小姐,快起来,小青有事向你禀报。”
不是希砚的声音,真爱有些失望。她坐起身。
“什么事?”真爱瞧见小青慌慌张张的样子,疑惑的皱起眉。
“姑爷一大早,便召集了几位将军和耶律兄妹,在大厅商讨军情,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喔?难道敌军有什么蠢动吗?”真爱沉思起来。
“我想大概是,小姐,姑爷有没有跟你提起,是不是我们也要跟着去?那要不要小青替小姐准备什么?”
“别想太多了,等姑爷决定后再说吧。”真爱感激小青对她费心的照顾。
“也对,我太操心了。”小青吐舌笑笑。
真爱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若是决定离开希砚,带走小青是必然的,那……是不是应该先同她说明白?
看小姐许久不说话,小青不免又担心起来。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和姑爷吵嘴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昨天,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姑爷也不回房,又寒着一张脸的;而今儿个,姑爷商讨大事的慎重态度,小姐又说毫不知情,那……她家小姐是不是又被打入冷宫了?
“小青别乱猜,我告诉你实情吧。”
真爱将事情始末告诉小青,听得她是涕泪纵横。
“小姐,既然姑爷爱的人是耶律姑娘,那你决定离开莫家,小青绝对支持你。”
“那么……你得配合说些谎。”
“只要是小姐的事,就算舍去性命,小青都愿意。”小青拭去眼角的泪珠,为真爱坎坷的情路心疼不已。
“我怎么舍得你用生命来保护我呢!我只要你在姑爷问起我的时候,说我已经落水溺死就可以了。”
小青睁圆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问:“小姐,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小青,我要让你姑爷断了寻我的念头,所以你不能和我一起走。”
“为什么不能?”小青不解的问。
“因为你要留下来证明我已经不在人世,然后请求姑爷让你带着我的遗物回萧家。”
小青听完猛点头。“我懂了!”
“现在就只等时机到了。”真爱眉心又拢上哀愁。“希望一切顺利,我和他也可早日脱离苦海。”
议事结束,莫希砚直接去找真爱。
推开门,真爱正在绣着那幅未完成的战士图手绢,她想将希砚的形貌随身带着,随时把对他的爱取出来温习。
空气凝结了片刻,两人互视许久,最后是真爱嘴角牵动了下,微微含笑问:“相公有事?”
她将前一日痛苦的情绪藏在心底,不让他看出一丝痕迹。
“嗯。”莫希砚突然觉得,要忘记曾经不悦,而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有些困难,喉头顿时生涩。“我和军队要到城郊去,女眷必须留下。”
“耶律姑娘呢?”她知道女人家会碍事,也知道耶律炜会武功,但她还是问出口了。
“耶律兄妹是来帮忙的,自然得一道去。”他故意加强语气,要妻子明白耶律炀和他一样,得把命交给上苍。
真爱当然明白女人得留在家里,但她更明白,让爱人在沙场上与敌人厮杀,会让希砚有后顾之忧,这样他能专心杀敌吗?
罢了,既然不要和他再有瓜葛,又何必替他操心?
“真爱祝相公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依恋不舍一般,但真爱却在心底告诉自己,那个感觉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