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比较真实。」
真实?
他怀疑这是什么回答,敢情她当自己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人不成?
「之前不真实?」他不觉好奇。
「之前一直很酷。」
他楞了楞,要是他没搞错的话,酷应该算是种赞美才对。
「我以为这是赞美?」他确认道,对她的解释不能理解。
「是赞美啊,像我弟就只会耍宝。」
星妙的语气听似埋怨,他却能感觉得出他们姊弟俩深厚的感情。
「好了,搞定!」她跟着宣布。
这么快?!
没有察觉到康仲朔的意外,她信心满满的表示,「应该没问题了,你上车发动看看。」
他依言坐回车里试着发动车子。
果然,引擎声响起。
他从车里走下来,「妳让我感到意外。」他老实说出对她的看法。
星妙得意的公布道:「我家是开车行的,不论是汽机车都难不倒我。」
难怪。他这才理解。
只不过女孩子家会修车仍是不简单,「我以为妳这年纪的女孩不喜欢把自己弄的脏兮兮。」
「谢天谢地,还好我妈不在这里,要是她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大声附和,外加再念我一顿。」
她逗趣的语调让他的嘴角上扬,他取出皮夹从中抽了五张千元大钞,「这些钱给妳,算是修车的费用。」其中不无想帮忙星妙的意味在。
她诧异他的出手阔绰,并婉拒道:「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这样爽快的个性,程母才会三天两头的唠叨,说家里要是没她撑着早被他们父女俩给搞垮。
康仲朔不意她会拒绝,毕竟五千块不算一笔小钱。
「如果送车厂维修肯定就会是大问题。」修车厂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夸大其词。
「所以说遇到我算你幸运。」星妙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那就更没有让妳做白工的道理。」他虽然欣赏她的个性,可仍是希望能帮助她。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见他又要开口,她索性提议,「这样好啦,这回就当作是免费宣传,下回你如果有需要再到我家车行来光顾。」这番说词无意挟恩要求回报,目的只是要婉拒他的好意。
不等他同意,星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你要是有需要再过来,我老爸跟我的技术可都是一流的。」她不忘吹嘘一番。
康仲朔接过那张名片,怀疑的念出上头的名称,「稳当清洁公司?」
「喔,那个啊,那不重要,背面这个才是。」她说着主动帮他把名片翻面。
翻过面后,他看到了星妙家车行的地址,但仍不忘好奇的问:「那清洁公司……」
「那是我妈开的,只是间小型清洁公司而已,车行才是我跟我爸的兴趣。」可能的话,星妙也想母亲把清洁公司给关了,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经她这么一解释,对于两人头遭见面的情形他便想通了,只是后来那两回……「那之前--」
会意到他要问什么,她主动解释,「还不就是我妈死要钱,只要有生意上门,也不管是做什么就胡乱全接了,有时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我家开的根本不是清洁公司,说是打杂的还差不多。」
星妙的形容让康仲朔为之失笑,心里则对她家的经济情况更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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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了考照时间,星妙在外头晃了些时间才回家。
正在维修汽车的程父见到女儿回来,瞥了她一眼后叹气道:「行行好,出去别告诉别人妳是我程风的女儿。」他对星妙的考照结果并不乐观。
她一听,出声抗议。「爸!」
「程星妙,我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妳要再无照驾驶被警察抓到,回来我不剥了妳的皮才怪。」程母也在一旁提出警告。
她更是不平,「妈,我话都还没说,妳干么乱触我霉头?」
「哎哟,不用说也猜得到,肯定是又没考上。」程政旸从里头端着碗饭走出来。
「程政旸,你不待在学校跑回来做什么?」她对弟弟很是感冒。
「吃中饭啊!」他理所当然的道,谁让学校就在程家对面马路,「顺便转播战况。」
弟弟未了的话引起了星妙的狐疑。
「我同学全都在猜妳什么时候会考到驾照。」
他此话一出,气得星妙直想发飙。「程政旸!你--」
「好了!你们姊弟俩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程母制止道。
「谁跟他玩啦!」她怀疑母亲需要配副老花眼镜,「还有啊,我根本就没去考,才不是没考上。」她趁机澄清。
「是喔?没去考……」程政旸语带揶揄。
「程政旸,你闭嘴啦!」
「我是想闭嘴啊,要不是有人不肯面对现实。」他意有所指的瞟了她一眼。
「谁不肯面对现实啦?我说的是真的。」星妙强调道,「我去考照的路上遇到有人车子拋锚,就停下来帮他修车,所以根本没去考。」
这回接腔的是程母,「没考上都已经没考上了,快点去吃饭,我菜都煮好了。」
很显然,全家没有半个人相信她。
这情形令她气极,「我说的是真的!」
「是啊,所有去隆乳的女明星也都说自己的胸部是真的。」程政旸嘲弄着。
她一听又要发飙,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没有理会儿女的抬杠,程母径自走进里头去接电话。
星妙跟弟弟在外头才斗没几句,就听到母亲不知道在里头跟谁讲电话,声音异常兴奋。
等程母挂了电话出来,姊弟俩才要追问--
「太好了、太好了!」程母说着走到女儿跟前,「妳这次这么做就对了。」
别说是星妙被母亲夸得莫名其妙,就是一旁的程家父子也是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老婆,阿妙是做了什么让妳这么高兴?」程父好奇的问。
程母兴奋的转向丈夫,「原来啊,阿妙是真的没有去考照。」
「我刚刚就说过了。」星妙为这迟来的正义发出不平之鸣。
「妈怎么知道?」程政旸不解。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你姊帮忙修车的那个对象,就是之前我们去清洗过大楼外墙那间大公司的老板,对方觉得你姊的服务态度很好,决定从下个月开始让我们负责他们公司内部公共区域的清洁工作。」
程政旸听完母亲的解释,「不是吧?这么巧。」
「所以说啊,」程母说着转向女儿,「妳这回这样做就对啦!」难得女儿总算是做了件能让人称许的事。
沉冤昭雪又得母亲夸奖,星妙可得意了,转向弟弟,「听到没有,我是没去考,不是没考上。」
程政旸好整以暇的回道:「因为没去考,所以才不至于没考上。」
「程政旸!」
姊弟俩说没两句又杠上。
换作平时,程母肯定会出声制止,但是这会她忙着翻电话簿去。「对了!我得赶紧再去多请几个工人,光阿德阿胜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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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的日子才过没几天,星妙很快就尝到乐极生悲的苦果了。
由于人手一时无法找足,她理所当然的就被母亲列为清洁公司其中一员。
乍听到这则消息,她顿觉青天霹雳,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母亲提出抗议,表明要留在家里的车行帮忙意愿。
但程母一口表示,车行的工作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顿时,母女俩的争执随即转变成父女俩的战争。
星妙虽然提出各种的理由与父亲争辩,最后却被程父以车行是他开设为由一举击败。
至此,康仲朔原本的一片好意成了帮倒忙,星妙忍不住后悔当初没干脆收了他的五千块就算了。
奈何如今木已成舟,要后悔也为时晚矣,她只能认命。
一路上,星妙对着热心跟来帮忙的康芸禾不住埋怨母亲的不是,康芸禾也只能好言安抚她。
直到车子开到公司门口,康芸禾露出意外的表情,「星妙,妳说的是这家公司?」没料到她帮忙修车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兄长。
「对啊!」察觉到康芸禾的诧异,星妙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由于事出突然,加上这一路上一直听星妙在埋怨,所以康芸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她说明。
「没、没什么。」
一行七人进到公司,星妙走向柜台小姐,「小姐妳好,我们是稳当清洁公司的,请问要找谁报到?」
柜台小姐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站在星妙身后几步的康芸禾,跟着才又将目光拉回到星妙身上,礼貌的请他们上七楼报到。
到了七楼,连同康芸禾在内的六个人被留在走廊外头,星妙自己一个人进去见主管。
说也奇怪,谈话的时候星妙老觉得对方的眼神不时往外瞟,偶尔跟自己话说到一半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彷佛有什么话想问却说不出口。
等到该名主管终于将所有他们负责的公共区域交代清楚,出了办公室,那股奇怪的感觉仍然困扰着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