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是想毁了懿显王府长年来建立的威信不成?若真拿走她的一条小命,万一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招来众人的非议?到时候,咱们懿显王府不就成了草菅人命的恶霸强权了吗?哼!倘若真演变成这般,我看你要怎么收拾这残局?” 眼尖地发觉到儿子的心思并不在自己的话题上,徒单毅轻叹了口气,唉!“你放心,她还活着!” 如果她能够清醒过来的话。
“大夫怎么说?”他放开她,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
“他已经尽力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向天祈祷,希望老天爷能把她还给我们;但!假使她熬不过今晚,辕儿,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徒单武辕略为一僵,过了好一会才艰涩地硬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凶手呢?”胆敢将她害成这副模样,徒单武辕绝不会轻饶了主使人。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和你谈论这件事,馨儿。”
徒单毅身后的白衣侍女应声而出,缓缓欠身,她说:“馨儿在!”
困惑地蹙着眉,徒单武辕疑问:“她是——”
“她是‘厨膳房’里的灶下小奴馨儿,也是事发当天唯一的证人;馨儿,把你在那天夜里所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全告诉王爷。”
“是!那天夜里,因为工作尚未做完的缘故,所以馨儿才会到了下工时间还待在‘厨膳房’中;然后.馨儿就瞧见了月主儿身边的侍女玉燕悄悄溜进了‘厨膳房’,不知在炉灶旁边做些什么,馨儿未曾将玉燕诡异的行为放在心上,把手边剩余的工作完成后便回到了 ‘青竹院’安寝,不久,就听闻月儿小姐遇害的消息,馨儿觉得事有蹊跷,因此前来禀告王爷。”
“你说的话全是真的?”
“馨儿没这胆子欺瞒王爷。”
“很好!下去领赏金吧!”徒单武辕的眼底,突然掀起了阵阵嗜血的耀红。
“多谢王爷。”馨儿福了福,随即退出了“月华水榭”。
徒单武辕霍地起身,高喊了声,“来人——”
“你……辕儿,你想做什么?”瞧儿子一脸风雨欲来的可怕模样,说句老实话,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看了也觉得害怕。
徒单武辕森冷一笑,“我说过了,我要她死!走!到‘舞仙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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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显王府·西侧舞仙阁
“什……什么?” 随着一记饱含讶然的低呼声,横卧在贵妃椅上的月如仙猛然起身,带着一脸惊愕,她急问:“你是说那个小贱人就快死了?”’
一身鹅黄的玉燕——月如仙的随待小奴浅笑吟吟地说;“没错!听说是让人下了砒霜,连小命都快丢了!”
“砒霜!”月如仙心一凛,怎么这么巧?前些时候,她瞒着众人偷偷出府,到药铺去买了些砒霜回来,就藏在她的枕头底下。
月如仙打算利用它来毒害那个小贱人,但!始料未及的是,她正想采取行动时,小贱人遇害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开来;一丝不祥的预警缓缓在她心中漾开,月如仙觉得事有蹊跷,难不成……她暗暗思索着,有人想陷害她不成?
吓!蓦然拨开层层迷雾,仿佛像是突然了悟出什么端倪似的,她转身奔回卧房,飞快的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小包用粗糙牛皮纸包住的白色细末,像烫手山芋般匆勿扔给了身后随之跟进来的玉燕,月如仙慌张的说:
“快!快丢了它!把它给我丢得远远的,明白吗?越远越好!”
月如仙心知不妙,她一定是着了“那个人”的道了!整个懿显王府里,也就只有“她” 才这么狠!虽然没有实质上的挑衅,但她那双写满恨意的眼眸,却是她一辈子想忘也忘不了的梦魇,月如仙万万没料想到,
“她”竟会如此地憎恨着她,竟然设下了这种不入流的卑劣陷阱来算计她,她实在是太小看“她” 了。
“月……月主儿,莫非,这包东西是……”
聪颖的玉燕已经猜到了纸袋内所隐藏的秘密了。
“不是!不是我做的!”虽然她真的很想。
“玉燕,马上丢掉它!
不然,她们主仆二人全会惹祸上身的。
“是。” 微颤抖着身子,玉燕小心翼翼地捧着纸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它。
岂知,她才刚一推开门扉,就瞧见一脸铁青骇人的徒单武辕,正站在门外怒视着她,玉燕尖叫一声,手上的药包顿时应声而落。“王……王爷。”
李贤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药包,轻轻打开包后,他脸色大变,忙不迭地将药包交给徒单武辕,“王爷,您瞧!是砒霜。”
徒单武辕眯起了眼,眼底的杀机浓厚,“我说过了,不准你对她下手。
他现在的表情只能用“可怕”两字来形容。
“不是我!”月如仙尖叫着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下毒害她!
“多说无益!你得为你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来人!”
李贤箭步向前,拱手作揖说着,“王爷。”
“把她们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然后再交由衙门判决。
他不会让她们太好过,比起月儿所受的苦,她们这点小痛还算不上什么。
“我不服!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徒单武辕冷眼望着她们被人拉出去,嘴边噙着一抹嗜血的笑,几乎在场所有人均能感受到他一身冷绝而残忍的阴寒气息,他们不禁冷颤连连,原来在王爷看似波澜不兴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颗足以和邪冷恶魔媲美的心。
“月儿,我终于为你争回了一口气——”
“王爷——” 远远地,刚逃过一劫的吉儿狂奔而来。
徒单武辕一见到她,便忆起她因为失职而让月儿受到伤害的事,他皱起眉头,恼火地说:“大胆小婢,你是嫌小命活得不够长久,所以才会跑到这儿来迭死是不是?再不赶紧消失在我眼前,小心我送你归西!
曲跪在他面前,强掩不住一脸明显的苍白,吉儿神情慌张地说道:“不——不好了!王爷,您快回到小姐身边,小姐她……”
“什么?月儿——”徒单武辕被她突兀的举止吓出了一身冷汗,大手用力捉起她瘦小的肩膀,他急问:“你说,月儿怎么了?”
吉儿被他的大手捉得好痛,忍住即将到口的低呼声,她说:“小姐的病情起了变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大夫说,月儿小姐的体力正一点一滴的丧失中,要吉儿马上来叫您!”
“不可以!月儿——”徒单武辕放开吉儿,整个人就像是一阵狂暴飓风般,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爷——”他们立刻大步追上,浩浩荡荡地往“月华水榭” 急奔而去。
跑在最前头,徒单武辕恨不得背脊上能长出双大翅膀,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飞到月儿的身边,他根本就无法接受她即将与他诀别的消息,她怎么可以抛下他一个人走?怎么可以?如果说,这种割舍不下她的情感就是爱情的话,只要她能够睁开双眼看看他,那么,徒单武辕便会告诉她,他爱她!
只要她能够——
来到“月华水榭”,徒单武辕大脚用力踹开寝房门,几个大步就来到床榻边,望着徒单月儿气若游丝。大限将至的虚弱模样,一丝不安蓦然窜过心底,徒单武辕居然不敢伸出手去碰触她,月儿该不会……
一旁等候的大夫洞悉了徒单武辕心中最深的恐惧,他无奈地摇头说:“王爷,您……您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月儿姑娘的后事了。”
站在室外尾随跟上的众人皆倒抽了口气,他们个个相觑无语,完全无法预料到徒单武辕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只见,徒单武辕仿佛就像是一座石膏像般动也不动;半晌,他轻轻扶起了徒单月儿孱羸软绵的小身子,语调平板无波地说道:“月儿,你要是真敢抛下我一个人先走,我一定会拿所有在‘月华水榭’上当差的人来做你的陪葬品!我说到做到,你听清楚没?月儿。”徒单武辕像是发了疯似地用力摇着她,“该死!醒来!月儿,我要你马上给我醒来!”
现场一片愕然,他们皆被徒单武辕此举惊人的异常反应吓得膛自结舌,更能明显感受到他一腔浓烈而痛苦的绝望;最先从一片惊骇中恢复的人是李贤,他一个箭步向前,拉住了徒单武辕已经濒临失控的健硕身躯,难过的说:“王爷,您别这样,就让月儿姑娘她安心的走吧!”
“胡说!胡说!你胡说——” 徒军武辕甩开他:“月儿她不会死的!我都还未准许她离开我,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你快放手,我要打醒她!”语落,徒单武辕便使劲打了她一巴掌。
室内安静得违呼吸声都不可思议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