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会出现在弟弟的发表会上,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原来那时她把自己误认成是阿徉了。
原本怀疑弟弟可能找人回来冒充的疑心,因为乐文的出现而释疑,但莫名的,他却眉心微蹙。
众人才坐定位,饭都没吃上几口,庾母已经迫不及待的探问:「乐文啊,妳跟阿徉认识多久啦?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怎么之前都没听阿徉提起?」
乐文直觉瞥了身旁的庾司徉一眼,以为他起码会帮个腔,毕竟自己这会是在帮他。
哪里知道这烂人,竟全然不顾她死活,自顾自的吃着饭。
尽管心里着恼,骑虎难下的乐文勉强扯开笑容,「前些时候在我值班的飞机上,阿徉刚好也搭那班飞机。」
听在庾母耳里无疑是良缘天定,「这么巧,妳在航空公司当空姐?」
乐文乖巧的点头。
「当空姐好啊,阿徉也真是的,居然都没跟我们提过,要不是这回我逼着要帮他相亲,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肯带妳回来。」
庾母无心的一席话让她眼底掠过丝心虚。
倒是庾父,「妳也真是的,跟乐文说这些做什么?」念着妻子的同时,他眼神却是留意着乐文的反应。
「是啊,瞧我在胡说些什么,乐文啊,妳可别跟伯母计较啊!」
「不会的伯母。」乐文话锋一转,「我也没想到阿徉从来没跟你们提起过我。」她存心不让庾司徉好过的拖他下水。
一听到未来媳妇有所埋怨,说错话的庾母虽然也怪儿子,不过更要紧的是安抚乐文。
「也不是这样,阿徉应该是有提起过,可能是我自己没听仔细。」说话的同时庾母也责备的瞪了儿子一眼。
无端遭到陷害的庾司徉尽管着恼乐文,却不便发作,只道:「妳这女人就是爱计较,这会不就带妳来了。」听在旁人耳里,只当他是对女朋友的计较不耐烦。
庾母忍不住教训儿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乐文啊,阿徉的个性就是这么任性,妳可别跟他计较。」
乐文趁机故作委屈道:「不会的伯母,我习惯了。」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庾司徉平日对她也是这么吆来喝去。
庾母才想要替乐文抱不平,庾父在这时插嘴,「乐文啊,妳是在阿杰的航空公司上班吧?」
一句话当场让庾司徉和乐文心惊,为庾父的精明。
乐文强自镇定的回复,「是的,因为阿徉跟我们总经理是好朋友,一直都坐我们公司的飞机,所以我们才有机会认识。」
这样的回答再恰当不过了,如果她选择回避,反而更会引起庾父的怀疑,如今她坦承不讳,才能说明她心中没鬼。
闻言,庾父显得颇为满意。
而以为她搞砸了的庾司徉才要着恼,见到父亲满意的神情才松了口气。
就这样,一顿饭在有惊无险中安然度过。
乐文原以为事情会这么顺利落幕,哪里知道在稍晚准备告辞时,庾父又突然出招。
「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今晚就留下来住吧!」
「什么?!」庾司徉和乐文同声惊呼。
两人的反应引来庾父狐疑的一眼,一旁的庾母则连声附和,「是啊是啊,今晚就留下来住吧!」
乐文最先想到的借口是,「可是我没跟我妈提耶。」
听到这话的庾司晃挑了下眉,清楚她一个人独居在外,就算没回去过夜,沐母也不可能知情。
不过庾司晃并没有拆穿她,直觉的,他不想这么做。
「这样啊!」就在旁人以为庾母要放弃时,她却又语出惊人,「那把电话号码给我,我来跟妳妈说,她会理解的。」
乐文一听简直想大叫,要让母亲发现这事,不连夜打包嫁妆逼她嫁过来才怪!
「不、不用麻烦了,伯母。」
今晚首次,庾司徉站出来帮腔,「是啊妈,反正她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我载她回去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关系,先穿我的呀!」庾母说着转向乐文,「虽然宽了点就是了。」
就在乐文和庾司徉心焦之际,今晚始终未发一词的庾司晃开了口,「妈,这么晚了,家里的空房间也没打扫,怎么好意思给客人睡呢?」
下一秒,庾司徉感激的望向兄长,为他在这危急时刻出手相助。
乐文亦感意外,整晚没听过庾司晃开口,原以为他生性木讷寡言,没想到会看出她的为难,进而出言帮了自己一把。
「对喔!」经大儿子这么一提醒庾母才想到,不免流露出遗憾的语气。
而以为逃过一劫的乐文,却听到庾父道:「乐文跟阿徉既然在交往,应该不会介意今晚先暂时住在一房。」
庾父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非但炸翻了身为当事人的乐文跟庾司徉,就是庾司晃脸上也不免出现异色。
「什么?!」最先叫出声的是庾司徉,彷佛他才是吃亏的一方。
庾父眼睛立刻瞇了起来,「还是说,你跟乐文不是真的在交往?」
被父亲这么一堵,庾司徉转而硬拗道:「我是担心她不愿意。」他不讲道义的将问题拋给她。
乐文瞪了他一眼。
抢在她之前,庾母先一步开口,「乐文啊,妳可别误会我们把妳当成随便的女孩子,事实上我跟妳伯父可是拿妳当媳妇看待。」
庾母一席将她当成自家人的话,立刻便勾起乐文的内疚感,为自己对他们的欺骗。
哪里知道她这一迟疑,事情就敲定了。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伯母先带妳去看阿徉的房间。」
乐文一惊,才要开口已被庾母拉着上楼,跟在后头的则是同样心惊的庾司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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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乐文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会搞到这种地步,自己本意不过是来冒充一晚,结果却被庾氏夫妇强行留宿。
虽然,已算仁至义尽的乐文,是可以当场揭穿谎言走人。
但是一整晚下来,面对殷勤相待的庾氏夫妇,她实在开不了口告诉他们自己的欺骗。
事到如今,她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只不过她越想越是怀疑,从庾司徉那烂人一整晚的表现看来,说他会好心的载她去买鞋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又想到刚才庾司晃的出言相助,让乐文对他的想法也跟着改观。
会不会他其实不是木讷寡言,只是对自己的出现同感诧异,而他才是那晚帮助自己的人?
乐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面相,尤其那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庾司徉那个大烂人。
为了厘清心中的疑点,她决定找庾司徉把话问清楚。
而当乐文从浴室里出来时,只见洗过澡的庾司徉正大剌剌的躺在床上,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看在她眼里如何能不气恼,自己好心帮忙,他却一副二五八万的跩样。
不过眼下乐文没心思去跟他计较,径自走到床边问道:「那晚去听歌剧--」她话都还没问完,他就打断她。
「神经病!听什么歌剧,不就是一票人在那边哭夭。」
庾司徉此话一出,无疑间接证实了乐文的揣测。她就说嘛,像他这种没品的烂人,怎么可能会去听歌剧。
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却又不明白,那他开口、闭口指的恩情又是怎么回事?
乐文进而再开口确认,「你不听歌剧?」
他却误会了她问这话的含意,「是妳自个儿要留下来的,我可没有求妳,别以为这样就想叫我跟妳去听什么鬼哭鬼叫的歌剧。」
乐文一听,「那你干么口、闭口要我还你恩情?」她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庾司徉不改傲慢的态度,「否则以妳这种普通的姿色,真以为够格站上我的伸展台?」
乍听到他的说法,乐文错愕不已,怎地也没料到其中的误会竟然如此离谱。
从头到尾,两人说的竟是风马牛全然不相及的两件事。
一时之间,乐文也不知道是要气庾司徉,还是要气自己胡涂。
不过再怎么说,自己好心帮忙却被说的如此不堪,这口气总难叫人咽下。
「放屁!」乐文气到爆粗话,「要不是你用不入流的手段逼我答应,你就算用八大轿来抬,我也不屑上你的伸展台。」
她不屑的语气激得庾司徉反唇相稽,「要真不屑,妳会答应冒充我的女朋友?」
「我答应是因为我以为……」
罢了,误会既然已经造成,再跟这种人解释什么也是多余。
庾司徉却以为她无话可说,「以为什么?说不出借口啦?」他一脸得意。
将他要贱的嘴脸看在眼里,乐文真恨不得狠狠赏他一巴掌。
突地,她忆起发表会那晚,自己不由分说赏了眼前贱男巴掌那幕。
会不会……误会其实不只这回,其实那晚自己也打错了人?
这个想法让乐文难掩吃惊的瞪视着庾司徉,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庾司徉见状,「两眼瞪那么大做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