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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耘耘……”他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感受到了那一波波不寻常热潮,在他心扉间造成巨大浪涛。

  “我没事了。”她庆幸此刻的黑暗,否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轻轻抽离他的怀抱,强迫自己不要贪念他熨灼的体温,以及他轻柔的关怀。“谢……谢谢你。”

  “何必见外?你跟我又不是外人。”

  “是外人……”八年的分别,已经让她快不认识他了。

  她不解……不明白当初服完刑的他,为何不见踪影?而她却像个傻子,一直在遵守诺言、等待着他的归来——

  严峻一时语塞,空出的怀抱因她的离去,而有了缕缕失落感,“耘耘,你还在怪我吗?”

  “没什么好怪的。”她摇摇头,心口流窜着一股热潮。

  “是吗?你真的不怪我?”他苦笑,从她冷淡的反应中,窥出了她的心思。“其实你应该怪我的,因为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我……”

  “你有怪我吗?”不让他说完,她半途截断他的话,反问。

  他一愣,顺着她的话尾询问:“怪你什么?”

  “怪我不认你。”她以双臂环住自己,紧紧的护卫住自己脆弱的心。

  “那也是应该的,因为先前我也没认出你,你生气、怪我,都是我自找的。”只不过当他认出了她,听着她喊他严先生时,心情不快的逼近发狂地步。

  在他欢欣的与她重逢相聚,却换来她的疏远、冷淡相对,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言辞、傲然倔强的神情,他的沉着冷静渐渐崩坍析离,所以他才会在她警觉逃窜时,追了上来。

  久久,空气中传来她的一记轻叹,“峻哥,你变了……”

  “你也变了。”变得如他想象中的美丽清雅,只是那胆怯软弱的个性,被强悍火辣给取代了。

  “当然都变了,因为我们已经有八年没见了。”八年,好长的一段日子。

  “是啊,都过八年了……”他叹息附和,“只是我的脑海里,还记着你八年前的样子。”

  “我也是,我还记得以前的你,老爱跟严伯伯吵架,一气之下就爬过我家围墙,来找我聊天看电视,陪我等耕哥回家……”

  提起过往,他的眼底弥漫起层层怀念。

  “你还敢说我,你那时候还小,一遇到闪电打雷下雨的时候,就会害怕的跑上二楼,把自己给埋在棉被里,却还不忘打电话给我,哭哭啼啼的跟我求救,大叫着雷公要劈死你了,要我一定要救救你。”

  “我现在不怕闪电打雷跟下雨了。”她皱鼻,死也不承认有那么窝囊胆小的青春往事。

  “是吗?”他莞尔,“那么刚刚躲在我怀中,哭着喊爸叫妈的人是谁?”

  她的脸颊一热,双臂还残留着他胸膛的暖气,“那是无法抗拒的,谁教电梯要突然发生故障。”

  “我还以为你的幽室恐惧症,早就治好了。”八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也不见她复发的迹象。

  “本来是已经好了……”话尾消失于口中,在舌尖打转的话语,无法诚实向他托出,在他离去后,她就因为失去了可依赖的对象而复发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本来是好了,那为什么又复发了?”当初为了克服这份恐惧,她乖乖的去接受心理治疗,只为了要勇敢一点、坚强一点。

  “你为什么没有……”

  “啪”的一声,电梯内的光源恢复正常。

  暖热的光源照亮了他们,让他们看清了彼此,也在彼此脸上找到了一丝属于八年前的熟悉感。“电梯开始动了。”他的注意力被恢复电力的电梯给引去。

  “嗯。”她应了一声,将未问出口的话给咽下肚去。

  电梯的灯号闪烁着,顺畅的在一楼停住,且缓缓开启了门扉。

  严峻的眼溜上了侧庞染上落寞的季耘,“怎么,你还在害怕吗?”

  “不是。”她抬头,满怀疑虑的眼对上他深邃的炯眸,“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他微笑,喜欢上与她和平对谈的气氛,经过八年,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而他渐渐喜欢、接受这种迥异的感受。

  “为什么没有遵守诺言回来?我一直在等你服完刑出来找我,可是……为什么?”

  门在此刻完全敞开,一群乱哄哄的人正候在电梯门前,其中有着焦急不已的林秘书。

  “总经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林秘书急忙走上前,诉说着她的惊恐,“你知道当我发现电梯发生问题时,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你下午还有满满的行程……”

  严峻听不进去她的细碎抱怨,眼中只盛满了季耘那张意欲求得答案的脸庞。

  “我……”然而望着她的脸庞,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

  几位电梯维护人员冲进电梯,将他们两人给推了出去,而严峻则被林秘书给强扯着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她的眼界,她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怎么了?”突地响起一声问候,将季耘从沉思中给拉回现实。

  她瞪着出现在眼前的脸孔,脑中游离的思绪渐渐聚合,“耕哥?”

  季耕伸指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连我回来的开门声也没听见,你是神游到哪里去了?”

  “没有。”她慌忙的坐起身,以双掌胡乱的抹脸,目光追随着在厨房忙碌的大哥,“耕哥,你今天不用值班吗?”

  “这个月的值班表有了变动,以后我只负责早上的门诊。你吃晚饭了没?”

  “还没有。”她抬头瞄向挂钟,在她发呆期间,时间竟就不知不觉地过了两个小时,见他有所动作,她起身走进厨房,“你要煮晚餐吗?我来帮忙。”

  “你要帮忙?”季耕有些讶异的挑眉,然后探手覆住她的额头,“你是烧坏脑子了,还是哪里不对劲?你之前不是都说累都累死了,没有力气进厨房弄一顿吃的吗?今天该不会是下红雨了吧?”

  季耘没好气的拉下他的手,“耕哥,偶尔我也会有想下厨的时候。”

  “好,随便你。”他转身自冰箱中抓出一包四季豆,“那你就负责挑四季豆。”

  “好。”她打开包装,把四季豆给倒了出来,抓起一两支四季豆在手中拨弄着。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向桌面上的一张粉红色请柬,那是今天与严峻会谈完后,他拿给她的,并且说明了那是一个小型家庭聚会,要她抱着轻松的心情前去参加。

  可是,她却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参加这个小型的家庭聚会。

  “这是什么?”走进客厅,在厅内矮几上挑拣着信件的季耕,发现了请柬的存在。

  “耕哥,那个是……”

  季耕翻转过请柬,在请柬后头发现了严峻的名字时,他柠起了眉,“你跟那个小子见面了?”

  她噘了噘小嘴反驳:“耕哥,峻哥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小子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瞒着我去找他?”他将请柬放回桌面,一点想探究的意念也没有。

  “我没有去找他,也没有瞒着你。”她顿了一下,决定诚实以对,“其实是杂志社最近想做一篇有关他的专访,好死不死,总编点名要我负责,所以就……”

  季耕以含义深远的目光,在她身上转绕了一会儿,“你原谅他啦?”

  “别说原不原谅,我又没怪过峻哥什么。”她转过身,不想让大哥一双探测眼,盯视着她不放。

  “你想骗谁啊?当初那个小子没有回来,你还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嘴里还一直问我——耕哥,为什么峻哥不回来?为什么他要骗我?他是坏蛋,我恨死他了。”

  她脸上一红,“耕哥,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要记得那么牢行不行?”

  “我记忆深刻啊!”季耕一叹,举步走向她,大手置于她的头顶,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你这个丫头,从以前就他严峻那小子,如今长大了,该不会也粘得紧吧?”

  “谁粘地啊?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眼底有着丝丝落寞,“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怎么了,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我还以为这几年来,我那个柔弱的妹妹摇身一变,成为超级无敌女超人了。”他捏了下她的脸颊,取笑着。

  “耕哥,你还开我玩笑。”她不满的娇嗔。

  “好,不开你玩笑。”他认真的审视起她来,“小妹,既然你已经跟你的峻哥重逢了,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她心烦的抓起四季豆,“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参加峻哥的家庭聚会?”

  “为什么不去?”这倒是稀奇了,“你以前不是很粘严峻?既然你们恢复了从前的交情,你不正好可以跟他撒撒娇,然后跟他告状,说我是如何的欺侮你?”

  季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拜托,我几岁了?才不会玩那种幼稚的把戏。”

  “我记得你以前常玩,不是吗?”他挑眉,在严峻面前,他可是一个不负责任、又不疼妹妹的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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