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跑喔,晚上先回家。”
“我喜欢去接你再一起回家。”
于纯纯挥挥手,高兴得没和他坚持己见,等着前面公车靠站。
剑在安全岛弯腰多逗留了一下,又在看花了,她笑笑往前一站,伸手招车。突然的心悸,她直觉找他……
然后就见不远有辆加速的福特嘉年华,而前面正闪黄灯
“不——不……不可以!”于纯纯一边叫,一边大步疾跑。
交通号志变了,他听到她的声音回头。
驾驶者没想到他人会还在另一车道,轮胎猛地煞车,急转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乍响……
她不知怎地将潜力发挥到极致,当那辆车往他驶去时,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来不及了,她猛地一跳,舞者的弹性带她直扑向他……
剑及时闪开碰撞的车子,她则往另一边弹开,没想到那辆嘉年华竟又掉转车头,引起交通一阵大混乱。
他想救她,她又怕他受伤,结果两人撞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于纯纯抱着他滚开。
肇事者眼看所有驾驶都停下围观,慌忙闯红灯从内车道急速右转逃逸……
没多久,另一部车随即追驰而上。
“纯纯!”剑痛入心扉看她昏迷不省人事。
早被外面煞车、碰撞、喇叭喧天混乱吸引出来观看事故的芊卉、小伍,当然目睹了一切,包括于纯纯不顾生命安危表演特技的那一幕……
“于小姐她……”剑老师说得对,他们一直没机会看到她的温柔,现在再无怀疑……
不过这也太刺激了!一次就够人吓破胆。
? ? ?
剑铭、袁素芹夫妇立即尽快赶到医院,儿子病房是空的,而于纯纯病房门一开,迎面就是她震耳的哭声。
“老公,这……”袁素芹脸都吓白了,难道……“都是你!说什么儿子没事,有剑帮在保护他……你还我的剑来……哇……
“纯纯……”
“伯母?”于纯纯一看到剑妈妈,难过得更伤心。
两人抱头痛哭,简直是凄厉断肠,剑铭一时也没了主意,剑舯天传回消息明明就说……他转身去找医生问清楚。
剑舯天随后到医院探视时,看到的也是如此“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
“妈,爸呢?我有事找他。”女人实在是很莫名其妙的,没事也可以水龙头打开,泪流不止。
袁素芹一听到二儿子的声音,怒气万钧地朝他咆哮。
“你把你弟弟保护得人不见了,怎么对我交代?”自己弟弟出事,他还一副……她是教出什么样的冷血儿子了?“你难道都不痛心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伤心难过?”
“剑舯天!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的话,你就——”声音随着老公剑铭和……儿子剑的出现,销声匿迹,吞进喉咙。“剑,你……没事吧?”
袁素芹一下大悲,瞬间大喜,突然有点颜面失调,说不出话来。
“医生只是想确保没有后遗症,检查一下……纯纯,你醒了,快别哭了。”剑连声安慰,袁素芹也让出位置。
“惨了,我惨了……”于纯纯只是不停哭叫着。
“有这么严重吗?”袁素芹和剑铭看到她左脚上上了厚重石膏,伤势看不见,但也有可能……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的确无法接受……
拜托!“纯纯的脚踝只要一个月好好养伤,不到一个月就能蹦蹦跳跳了。”剑舯天主动说明病情,免得又被母亲大人贴上“麻木不仁”的标签,他们的想家力实在太丰富了。
听到没事,袁素芹当然大松口气,温和地安慰于纯纯;“好了,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可不好。而且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剑会负责,我们也会照顾你的,别担心了。嗯?”
“他当然要负责。”于纯纯有点哭累了,娇嗔地斜瞪剑。
“好啦,大家都平安最重要。但纯纯干么哭成这样?”
说到这儿,于纯纯眼睛又红了,“后天就要公演了,我这只哈利大脚怎么参加表演……”
“以后多得是机会。”袁素芹如此说道。但问题是……纯纯难得碰上一次好运气耶!
“白高兴了,我练了这么久……”
剑最了解她的期盼,却不巧发生意外。
“你把我吓死了,以后不准再那样冲出来。”这是第一次剑语气凝重地跟她讲话。
那一刻,袁素芹稀奇地看小儿子难得那么有男子气概,太帅了。
更稀奇的是,于纯纯倒没有生气吵闹,只是回了句话:“你也是一样。”
若非他们两人互相担心对方,跌撞在一起,他们应该可以毫发无伤躲过第二次的追撞。
剑枕向她颈肩,心有余悸抱紧她,喃喃不可辨的字语。
小两口亲热,剑铭和剑舯天父子俩相偕出去谈话。
“罗莎琳、高仪平姐妹抓到了?”
“还没有,刚好发生一起车祸,小秦被拦下。她们车子还继续往南下高速公路开,改由若情
和仲凯支援紧迫在后,跑不掉的。”
“往南?去叫人把车逼到上次害剑坠桥的地点!打主意打到我们剑帮头上来了,真不知死活!”
? ? ?
袁素芹做母亲的,总是不乐意自己儿子永远失忆,趁着于纯纯住院,安排脑科医生替剑做详细的检查。
医院走廊上闪过罗莎琳的身影,剑心头一惊,不顾一切狂奔。
病房门“碰”地被撞开。
“纯纯!”
“干什么叫那么大声,吓死人啊?”
剑谨慎地看罗莎琳一眼,走过去将于纯纯紧紧抱入怀里。
“罗小姐来探病。”嘿嘿,于纯纯当然很高兴啦,剑当着人家面表现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下该死心不会继续跟她抢男友了吧?
“我姓高,罗莎琳只是我在英国念书时的英文名字。”没想到罗莎琳出人意表地说道。
管她姓高姓罗。“你要回英国了吗?”
罗莎琳摇头,幽幽地凝视剑。
“眼睛不许乱瞄。”要是她就表现不出这种楚楚可怜的韵味,于纯纯顿感压力强劲,强迫剑脸对着自己。
剑亲了她一记,但肌肉有些紧绷。
“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许久,罗莎琳低语。
“没关系啦。”只要人赶快飞回英国就好了,否则她现在脚不方便,要追也追不赢人家。于纯纯没神经地应道。
“纯纯需要休息了,请回。”
对咩,他本来就应该这样疏远、有礼地和女人保持距离才对。于纯纯心花怒放,早忘了今天一睁眼想到公演已经开始而愁云惨雾。
“对,我的脚需要多休息,拜拜!”
“Aries,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不是不得已,我绝不会有任何一丝丝想要伤害你的念头。”
“如果没有其它事,麻烦你出去。”剑紧皱着眉,脸色不大好。
“不,你没有谅解……”
“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劳动其他人强制你出医院。”
于纯纯总算听出端倪,左右来回看他们两个。剑应该是早就知道什么了吧?那么贼不告诉她。
“剑,是她……”
“出去。”剑勃然生怒赶人。
罗莎琳从没看过大家心目中温文儒雅的白马王子提高声调怒斥人,更不可能对人恶脸相向,她震惊地摇着头,拒绝接受。
“Artes,请你相信我,不要生气,听我解释……”罗莎琳一靠近病床,他昂然站起挡在于纯纯前面,一步步让她退往门口。
“没必要,你自己好自为之。”
罗莎琳心都碎了,掩面低声啜泣。
“仪平说得对,你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我是痴心妄想了……”但梦想破灭的同时,让人也有愤世嫉俗的自毁倾向。
剑打开门,没有想到罗莎琳竟快速移向于纯纯,目光闪耀疯狂之色……
“站住,你们都站住!”陆续几个人瞧见剑的手势,赶了过来。
罗莎琳掐着于纯纯的脖子,拽她跌下床。
“你抓我干什么?我行动不方便,只会拖延你逃走的速度呀!”于纯纯单脚跳着走路,还有心情跟挟持自己的人讲道理。
“闭嘴!都是你害的,要是你不存在,这一切都不会这样悲剧发展的。”
“那老天下不下雨是不是也要怪我?”说这什么疯话?
剑急喝:“纯纯,不要乱说话。”旁人都教她捏出一把冷汗了,惹怒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最是危险了。
罗莎琳毛骨悚然的笑声高亢而刺耳:“对,你就是太多话了,连Artes都看不过去。”
真是难听,于纯纯搔搔耳,这也被他们大小声斥止。
“放开纯纯,我就原谅你了。”
“真的吗?”罗莎琳高兴的表情一下子又消失,多疑地狂扯于纯纯后退。“我不想再听人摆布了,总是为了要维护家人、担心爸爸公司、不能让妹妹坐牢吃官司……一大堆的责任枷锁绑在身上,那我自己呢?怎么都没有人问问我要什么?”
于纯纯呛声咳了又咳,喉咙被掐得好痛,这女人真的疯了。不过好在瞄到窗户外面一闪而逝的光影……
眼看种种劝说都无法打动罗莎琳,剑凛然走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