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热烈鼓掌,久久才平息。“很可惜凯西今晚不能与我们同乐。”他嘴角渐渐漾起笑意。“根据可靠消息指出,青年会打算在今年秋天举办棒球赛,就在世界杯之后。凯西说,等下次我们又把奖杯抱回来时,他一定会来参加庆功宴。”路克停顿了一下。“如果各位不嫌弃,我愿意担任棒球教练。”
欢呼声震耳欲聋。孩子们一个个站起来,手舞足蹈地呐喊:“好!好!”直到呐喊近乎歌颂,每个人都激动地站起来。烟翠实在搞不懂路克对未来究竟怎么打算,但也迷迷糊糊地跟着站起来。
掌声停止,大家坐下后,她以为路克就该下台回座,由聂和去主持以下的节目。可是事情并未如她猜想得那样发展。路克往她这边看过来,他的眼神令她从头到脚泛起一股奇异的感官激流。
“聂和说我是风云人物──他说错了──其实这些应该归功于一位风云女郎、我的黑发天使。噢,正式名称是梅牧师。”
大家爆笑出来,且盯着烟翠瞧,使她窘得面如火烧。“今天早上到过现场看球赛的人,都会赞同我的观点。她在球场上的表现太神奇了,没有她我们不会赢的。”
随后响起一片赞美声,保禄慈祥地拍她肩膀。烟翠不知该看哪里,恨不得立刻消失。
“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我和她是怎么相遇的,我想现在正是公开的好时机。这说来有几分传奇性,她担任我案子的陪审员,在审理期间,眼见证据对我愈来愈不利,她深深同情我的艰苦处境,陪着我一起痛苦。虽然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但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怜悯。”
“我在监狱中对人生绝望,没有勇气设想出狱后的情景。我深信自幼祟敬的上帝已经抛弃了我。就在这时候,梅牧师来到监狱,出现在我面前。”
现场鸦雀无声,烟翠更是如雕像般僵直。
“自从审判过后,她的美丽容颜和慈悲心肠不时出现在我梦中,感觉好清晰。所以见到她的一刹那,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她拥抱我时,我觉得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恩惠,使我有了重生的力量。我当时就立誓要熬过铁窗生涯,善用剩余的人生。”他激动得语音颤抖。
“我还立誓要在有生之年得到她的芳心。”
烟翠近乎呜咽,她忘了现场还有其他人旁观,不自觉地站起来。
“剩下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到教堂谋个差事,不在乎做什么,只要能接近她就好。我的计划慢慢达成,而且已经走到了紧要关头。因为烟翠说教区就像她的家,保禄就像她的父亲,所以我要当着大家的面,请求保禄准许我娶小翠牧师为妻,与她相依相守一辈子。”
“阿路……”烟翠自心灵深处呐喊出来。
保禄眉开眼笑地站起来,可能他从来都没像今晚这么高兴:“阿路,我的小翠自宣判完毕回来,我就知道她爱上你了。我一直没告诉她,我是故意到日本去玩,好替她制造到监狱去的机会。”
烟翠听了大吃一惊,路克投给她一个灿烂笑容,保禄则继续微笑。
“我认为冥冥中她与阿路有缘,所以我该暗中推他们一把。从那天开始我就用心地祷告你们能够结婚。阿路,你出狱后到了我办公室,我就知道祷告应验了。何路克,我准许你娶梅烟翠为妻,并代表在座全体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群众开始鼓掌,起先还算斯文,渐渐却演变成欢声雷动的热烈场面,久久才平静。
“亲爱的,”路克呼唤她,“到麦克风前面来。”
他第一次如此亲昵地称呼她。烟翠心跳剧烈,走向他的这段路程犹如踩在云端。等到了伸手可及的范围时,他揽着她的腰,把她一下子拉过来,笑着凝视她的眼睛。
“保禄已经准许了,你非嫁我不可。”群众又笑又闹。别人听来他的语气充满自信。只有烟翠认出他的眼中仍有担心遭她拒绝的恐惧。
“这个有用吗?”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只别致的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眼中含泪,念了一段圣经中的章节,烟翠相当诧异。“誓与你相守相随,不离不弃。视你的族人为我的族人,你的神为我的神。”
烟翠将脸贴靠他肩头。
“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路克故意开玩笑地问,全场轰然大笑。一会儿后,许多人围着他们献上祝福。
多莉是向他们道贺的第一批人之一。多莉紧抱烟翠,小声说:“我就说黄河也有澄清的一日嘛!我帮你准备婚礼。”
“谢谢你。”烟翠诚心道谢。她还想再说,但聂和开始说话。
“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计划,可是别忘了咱们教区青少年领袖的位子已经空缺很久了。”
“阿门!”保禄作了结尾。
路克轻咬烟翠耳垂:“我去接这个缺,你说怎么样?”
她以赞许的眼光看他:“你喜欢这个工作吗?”
他活泼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爱死啦!我祖父不相信有系统的宗教和青年团体,以致我在少年时完全没有机会见识这两件事。”
路克在聂和跟保禄的见证之下,接受了青少年领袖的委任。路克搂着她的肩膀,准备离去:“走吧!”
他拉着她穿过欢欣的群众,来到出口。“要带我去哪里?”她加快步伐跟着他奔过教堂的回廊。
“到我们可以不被打扰的地方,那就是你的办公室。”
她摸索了一阵子,找出正确的钥匙插入锁孔中。进入办公室,路克把门锁上,再把钥匙和她的皮包丢在书桌上。黑暗中两人不发一言地缠绵热吻,之后彼此压抑已久的欲望爆发,开始激狂地做爱。烟翠热情地抚摸、亲吻他的脸,愿将满腔爱情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他。
“我一直知道我有某项遗憾,”烟翠呢喃着。“我觉得空虚,我渴幕的爱侣始终没有出现。直到我遇见了你,阿路。我在法庭上看见你的第一眼,潜意识就告诉我,你正是我的朋友、我的爱侣、我的另一半。感谢上帝让保禄安排我去监狱。我爱你,阿路,我愿奉献我的生命助你抚平伤痛。”
路克的反应是以面颊贴紧她颈侧,身体倚偎着她,深情不用言语也能表达无遗。接下来他的表白使烟翠感动得灵魂出窍。“我很感谢那些贪心的合伙人害我坐牢,不然我怎么会遇见为我而打造的女人?如果有你等着我,要我再坐五年牢我都甘愿。我爱你,烟翠。你不知我对你的爱有多深!”
他不断地吻她,深情而近乎狂暴地,挑起她原始的冲动。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他,她不禁紧抱他脖子,忍不住颤抖。路克停止激情热吻,问她怎么回事。
“我……我以为今晚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回答,“我受不了,所以才决定远走他乡好把你遗忘。”
路克叹口气,再轻揉她肩膀:“该不会是球赛时,我的恶劣态度令你伤心吧?但你也得了解,我害怕你不愿嫁给我。”他停了一会儿,然后沙哑着问:“原谅我吧?”
“噢,阿路,当然!”烟翠忍不住热泪盈眶。
“顺便告诉你,”他突然语气愉快地说,“我叫多莉取消了你到阿拉斯加的行程。”
她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我和麦德送凯西去莫亚回来以后。”
“麦德也去了?”她不知这其中有何文章。
他吻她微翘的嘴唇:“是呀,但他可不是纯粹为了好玩才硬要跟来的喔!”路克苦笑着说。“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告诉我,说你爱我,催我赶快采取行动,阻止你去阿拉斯加。”
“他才不会呢!”烟翠大声说着,抱紧路克。
“我还没讲完哩!”他咯咯笑。“这小子还着实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玩弄你的感情。他甚至要求我把话说清楚。他说如果我真爱你,就该加入礼拜成为正式教友,因为这样我们的婚姻才不会有障碍。”
“噢,亲爱的,不要勉强!”
他再吻她,使她不能说话:“就在那时候我告诉他,我已经加入了。”
“噢,阿路……”烟翠觉得快乐得不得了。“什么时候加入的?都不跟我讲!”
“我要保禄帮我保密。”
“我想到你在监狱里说的亵读上帝的话……”
“可是你仍然爱我。”他洋洋得意地揭示她。
“我好象是情不自禁。”
“有件事你一定要知道:我打算等到有洗刷冤屈的消息时,再一起向你表白心意。”他深情绵绵地拥抱她。“我要等到地位与你平等时,才敢向你求婚。”
“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说你爱我吗?”
“烟翠,我不要让大家耻笑你嫁了个坐过牢的丈夫。”
“何路克!”她猛烈斥责他。“我什么时候在乎过
这一点?”
“老查见过你之后也是这么说。他说我是个该关到精神病院的白疑,居然不知道要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