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啦。”沅沅跳下马车,笑嘻嘻地说:“姊姊有看见我跳上你的马车。”
蓝钰感到一片乌云罩顶。“这样更糟,人家还以为我载你私奔了呢!”
沅沅牵起她衣袖,羞人答答地说:“何必私奔呢?只要蓝大哥一声,沅沅愿意嫁给你的。”
听她这么说,蓝钰立刻打起一阵哆嗦,她虽然大胆,但这种话她可是打死也没办法对著男人这么说的。
“总之,我先送你回去吧!”蓝钰不著痕迹地甩开她的手。
“回去?”沅沅一脸失望。“你专程跑到山上来一定有事的吧,等你办完事再回去,我保证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可是--”
“一个时辰!”沅沅抢著接话。“至少让我陪你一个时辰嘛!”
蓝钰犹豫了一下,其实叫她专程跑来这一趟连找都没找就返回,她也挺不甘心的。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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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蓝钰把沅沅拐跑了!”
外出访友的古淮天前脚才刚踏进家门,就碰上湘湘像是一脸焦急地跑上前向他告状。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一脸淡漠,只当她在挑拨离间。
“我才不是胡说!”她好不容易才逮到这机会扯蓝钰后腿的。
“我亲眼瞧见蓝钰偷偷摸摸地驾著马车把沅沅载走,是真的!不然你去找,整个宅于翻过来也绝对找不到他们的!”
“就算是又怎样?”他蹲下身轻抚跑来迎接他的爱犬。“就算沅沅是跟蓝钰出去了也无所谓,不会有事的,你用不著担心。”
他毫不在乎的姿态可将故意目睹和男人出去也不阻止的她惹恼了!
“表哥,沅沅她可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你说你喜欢蓝钰只是想气我,根本没那么一回事,难道你就不担心蓝钰其实是人面兽心,会对沅沅--”
“要说人面兽心……”
古淮天站起身,冷然双眸毫不留情地盯牢她。
“你亲眼目睹一个男人将你妹妹载走不大声呼救、亲自追赶,反而待在这等到我回来,你又是安了什么心?你真担心过沅沅会出事吗?”
“我……”
湘湘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心里这才开始有点担心起沅沅。
“还好载她出去的是蓝钰,倘若是堂里其他男人,你就该死了!”
一想到湘湘只顾吃醋、嫉妒,竟然不顾亲妹妹的名节、安危,他话的语气便又加重几分。
“我……沅沅她……”
湘湘满面羞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就嘤嘤低泣起来。
“别哭了。”看她尚存良知,古淮天也就不再责骂她了。“我去问问看爷爷,也许是他吩咐蓝钰出门办事,天色已暗,他们不会去多远的。”
“发生什么事了?”
古淮天话才刚说完,没想到爷爷的声音就从他身后突然冒出来。
“鸣……外公……”
湘湘哭著投入古野雄怀中,像有多伤心似的。他皱了皱两道灰白长眉,眼神立刻不悦地扫向爱孙。
“淮天,你又说些什么话气湘湘了?”
“与我无关,是她自找的。”
古淮天把从湘湘那里听来的话重述一遍,只见古野雄听完后一脸诧异。
“怎么,蓝钰她就这么上山,没约你?”
“上山?”古淮天一脸疑惑。“上什么山?为什么要约我?”
古野雄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连忙将他先拉到一旁再说。
“爷爷原本是想帮你个忙,让你们两个有机会独处月下,多培养些感情,所以才跟她编了个‘神话’,我原以为她怎么也是个女儿家,再如何胆大也不可能一个人在月夜上山,一定会找你同行--”
“爷爷,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他急著知道重点。
“我跟她说县西那座高山上有奇花--”
他话还没说完,古淮天便飞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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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早准备好的灯笼在山中寻觅,蓝钰不辞辛劳地一路弯著腰仔细察看,但跟著她步行的沅沅可就苦不堪言了。
“蓝大哥……”沅沅边追著双膝边停步喘气。“真的有那种奇花吗?说不定是外公跟你说笑而已。”
她边找边回答:“不可能的,师父跟我说的时候很严肃,看起来不像是--”
“啊--”
“沅沅突然尖叫一声,蓝钰连忙转身察看,见她苍白著脸跌坐在地。
“怎么了?”
“蛇……我被蛇咬了啦!”
“什么?”蓝钰提著灯笼来到她身边。“什么样子的蛇?你看清楚了吗?”
“我……我……鸣……”
沅沅吓得只是哭,蓝钰只好先不管蛇有毒无毒,一把脱了她的绣鞋和布袜,对准她的伤口先把可能有毒液的血吸出再说。
“蓝大哥……”
沅沅也不晓得是羞红了还是哭红了脸,倒是被她这义无反顾的举动更加撼动芳心。
“汪、汪、汪……”
月夜下突然传来了一阵狗吠声,没多久,古淮天也循著爱犬的声音飞奔而至。
“你们两个怎么了?”他远远便瞧出不对劲。
“沅沅被蛇咬了,不过我已经帮她把血全吸--”
站起身回答的蓝钰突然觉得跟前一阵天旋地转,眼一闭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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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夫确认蓝钰只是染了风寒又一时气血失调,再加上空腹又透支体力才昏厥,不是因为身中蛇毒,担忧她的众人才放下了心中一颗大石。
“外公,今晚就让我留下照顾蓝大哥吧!”已无大碍的沅沅硬缠著古野雄。
“老爷,表小姐有伤在身,而且照顾钰哥哥本来就是我为人妹应尽的本份,不用劳烦表小姐了。”小柔也在一旁据理力争。
“照我说,你们两个谁也不该留在这。”
去吩咐完下人抓药、煎药后再转回的古淮天,霸气地替左右为难的爷爷驳回了她们俩的请求。
“你们两个缠得她还不够吗?全给我回房睡觉,蓝钰由我来照顾,你们谁也不用争了。”
古淮天厉颜下令,小柔首先颓丧而去;沅沅本想再央外公求情,但古淮天冷眼一扫,再也不敢多言,沮丧垂下双肩,噘起双唇不情愿地拖著步伐离开。
“你照顾?”
见房子只剩爷孙俩,古野雄眼神有些嗳昧地轻拍了拍爱孙肩膀。
“虽然爷爷我巴不得早点抱到曾孙,不过我们古家是君子之家,你可别乘机“生米煮成熟饭”,我担心她一醒来会拿刀砍--”
“爷爷!”古淮天胀红了脸。“我才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小人,再说您该担心的是等蓝钰醒来要怎么跟她解释您所编的大谎才对吧?她此刻昏迷不醒可大半是拜您所赐呢?”
“说说笑而已嘛!”他面露慈祥笑容,双眸满是无辜。“况且我编谎骗蓝钰可是全为了帮你,你忍心责怪我这个爱孙心切的老头子吗?”
“爷爷,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也不曾怪您,但是--”
“不怪就行了,那你在这好好照顾病人,我就先去睡喽,“春宵一刻千金”嘛!”古野雄打断孙子的话,撇下语气暧昧的一句话便离开。
“爷爷也真是的!”
“嗯……”
才刚关上门,古淮天便听见身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他连忙赶回蓝钰床前,果真瞧见她缓缓睁开双眼。
“少堂主……”
在送她回来的途中,他已将随身携带的解毒益气丹先让蓝钰服下,这会她虽然还是觉得四肢发软,但费晕目眩的症状已经减轻许多,也一眼就认得这是天威堂里。
“你觉得如何?”他在床边坐下。
“我还好,沅沅她--”
蓝钰突然屏住呼吸,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她瞧见古淮天的脸飞快朝她贴近,竟然紧张得闭上眼,脑袋一片空白。
忽然,他的额头贴上了她的,他的温热气息轻拂过她唇瓣,蓝钰睁开眼,瞧见他那双好看的晶亮眸子近得好像快将她吸进他眼里,一张粉脸霎时红若绯樱,一颗心跳得比擂鼓还急。
“少--”
“还好,没发烧。”
她才想问他在做什么,没想到他更快一步截了她的话,也坐直了身。
“你向来都是这么试人家有没有发烧吗?”她总觉得怪怪的。
他温柔浅笑。“当然不是,只有你这“好兄弟”才会让我特别关心。大夫说你是微染风寒,没发烧就无大碍了,沅沅也没事,咬她的好像不是毒蛇。”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沅沅要是出了事,那我就没法跟你和师父交代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她上了马车,不然--”
他以手势阻止她往下说,神色也忽然变得凝肃。
“不只是沅沅,你要是出了事,我又如何跟你家人交代?我一而再地提醒你不可鲁莽行事,你怎么就是不听?”
她微噘唇,一点也不以为自己有错。
“不过就是上山而已,如果沅沅不偷偷跟上车,根本什么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