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皓熟练的穿过树林,顺着蜿蜒小径来到那座宅邸的门口。
门口守卫一见是自己人,立即上前将燕皓迎入装饰豪华的大厅中,恭谨地说:“燕堂主请在此稍等一会儿,小的这就进去禀告盟主。”
“嗯。”燕皓也不罗唆,只手一挥,那人随即往后走去。
那人离去不久,就见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手捧着茶盘,走进大厅里。
“燕堂主,请喝茶。”
“搁着吧。”
侍女依言将茶放在茶几上,再向他行了个礼,便安静的离开。
等啊等,就在燕皓等得不耐烦、差点想冲进去找人时,一名长相俊俏、身材高大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
只见俊俏的高大男子,姿态慵懒的斜倚着大厅中的躺椅!他不开口,半睁着双眼与燕皓的黑眸相视。
向来任性狂野、强势霸道的燕皓,根本不甩他高高在上的身分,依旧一脸不驯的神情,冷冷与之对峙。
对他这般桀骜不驯的态度,上官翎也不以为立息,相反的还笑得非常亲切。
“燕皓,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就这么急着与我互争长短吗?”
唉,他当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他待属下是否太过宽容?要不,他们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来得难缠,害得他每见他们其中一位,主子威严便得失去一分,再如此下去,炽焰盟的盟主干脆换人做做看了。
“闲话休提,我此次回总坛,主要的是想一探盟主飞鸽传书要属下来此的真正用意。”其它的他一律不管。
任性、霸道、自私、狂妄,这才是他燕皓真实的性子。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跟你客套了。”话才刚完,就见上官翎一改先前慵懒闲适的姿态,一双精眸闪烁出犀利的锐光直视着燕皓,“此次传你回总坛,最主要的是要问上次交代你的那件事,你究竟办得如何?”
“盟主问的可是派兵围剿朝廷叛党的那件事?”不是燕皓记性差,而是这阵子他被君玉容的倩影搞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情管其它杂事。
挑起一道剑眉,上官翎讪笑反问:“除了那件事外,我可不记得还有交代你办什么重要的大事。”
“盟主可是在怀疑灰影的能力?”燕皓回答得有些气闷,转而一想又感不对,“盟主这次召唤属下回总坛,应该不会只为了询问这等小事吧?”
想炽焰盟人手众多,按理来说早有人将消息传回总坛才是,又何须累得盟主亲口口传召垂询。
“小事?”这“小”字可形容的真贴切,正如燕皓所料,这消息上官翎早已耳闻,他今日之所以传唤燕皓,最主要是为了……
“没错,我要你办的事情是小,可你身中剧毒,昏厥于山野之中被一位姑娘所救,这对你来说该算是一件大事了吧?”
连这件事他也知情!那今日传唤他来究竟所为何事?
“盟主的消息可真灵通啊!”燕皓咬牙切齿的说,气恼上官翎竟连这种私密的事情也探查得一清二楚。
“呵呵,好说、好说。”看他咬牙切齿的那股狠劲,上官翎不禁笑得得立息。“再告诉你,我知晓的可不只如此,我还知道你之所以舍得下山回堂口的原因,是因……”话点到为止,再下去当真要闹出人命。
“是因什么?盟主怎么不继续说下去呢?”燕皓冷冷的问道。
说啊!只要不怕把他惹火的下场,他尽管继续说无妨,他绝对乐立意成全他心中所想要的结果。
“没什么。”上官翎才没那么笨,真把与属下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好啦,闲话到此为止,我另有任务要你去办。”
这件任务攸关燕皓心里最为关注在意的那个女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这件难缠的任务留给燕皓。
“为次又是什么任务?”收敛满腔的怒火,燕皓淡然问道。
“有一名皇亲国戚欲寻找失踪多年的爱女,唯一的线索就是她背上的胎记,那胎记长得状似蝴蝶,色泽褚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知道了。”该交代的、该说的全都说完,燕皓立即朝他拱拱手,转身便想离去,却被上官翎阻止。
“等等,这样你就要走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的讯息?”看他走得如此匆忙,上官翎差点忍俊不住,心想这性急的家伙难道想脱光全天下女人的衣物,好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
停下脚步,燕皓气得脸色铁青,双拳握紧、咬牙切齿地问:“盟主,你若有话,为何不一次说个清楚?!”
“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别这么容易发火。”上官翎语气有些无奈的说。
唉,燕皓的脾气越来越火爆,多年来的训练,怎么就不见他有半点的长进,真是枉费他的苦心。
“对方以五万两黄金聘请炽焰盟为他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除了她背上的蝴蝶胎记外,根据探子回报,那名姑娘应该是姓君,就住在某座深山中,至于其它的,就得靠你口口己去查了。”
“姓君?居于深山之中?”难道会是她吗?事情当真如此凑巧吗?
燕皓暗自在心中琢磨一番,不管是不是她,他终究得上山一趟,既然如此,那何不趁着这次机会……
“属下已知该怎么做了。”决定好行事的方向后,他也不再罗唆,身子一转又想离去。
“喂,等……”上官翎口开想向他催讨一个谢字,却碍于燕皓冷漠沉肃的神情,只得转口道:“没事,你现在可以出发寻人。”
算了,那声“谢谢”就暂时让他欠着吧,反正机会多得是,以后再向他催讨回来便是了。
背起竹篓,放入这阵子上山所采的药草,君玉容在生活必需品快用完的情况下,不得不下山卖药草。
习惯独居的君玉容很不喜欢下山,可为了生活,她不喜欢却也不得不为。
一路上,她徐徐前进,脑中所想尽是燕皓的脸孔,以及他临走之一刖所留下的那番宣言。
算算日子,他走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来,她无时无刻不想起他,就恼他无端端撩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湖。
心湖已然被他搅乱,想再恢复从前那无欲无求、不识人间情爱的性子,当真是难上加难。
可是,若要她把自己终身托付给那个霸道又狂肆的男子,她又提不起勇气,就怕她会应付不了他。
突然,她看到一名做柴夫打扮的男子,以及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子,两人相依相偎手牵着手,状似亲昵的从她身边走过。
看到这一幕,君玉容说不欣羡是假的,脑中不由得将那对男女想象成她与燕皓两人。
可任她再怎么比较、幻想,也想象不出两人若当真相处在一起,真能如那对夫妇看起来这般亲昵恩爱。
想到亲昵恩爱四个字,君玉容忍不住忆起燕皓离去那日对她所作的种种。
她虽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可身为大夫的身分,有关房事方面的事她也略懂一二。
一想起这方面的问题,君玉容那张芙蓉脸便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一颗芳心更是被回忆搅得难以平静。
她为他心动了吗?
她若真为他动了心,为何又总是犹豫不决呢?若是没有动心,她又为阿总忘不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不!用力摇摇头,君玉容在心里告诉出自己:别再想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件事让它过去就算了。
君玉容背着竹篓,竹篓里放满生活用品,以及一袋白米,她行色匆匆的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到住处。
出乎她意料的,她家门前竟出现几名大汉,其中一名看他那身穿着打扮,君玉容猜测他该是那些大汉的头头,而且还是位富家公子哥。
拧起一双秀气的蛾眉,君玉容非常不解,他们待在她家门口,究竟为何而来?
性情冷漠,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攀谈的君玉容,心想她又不认识那些人,干脆来个视而不见,直接走他们身边。
不料,就在她要推开茅屋的门时,那名富家公子哥竟大剌刺的挡在她面前。
她挑起柳眉,一脸冷漠的瞟着他,并未开口出声,而是以眼神询问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那名年轻人朝她拱手为礼。“姑娘,我叫穆至远,家住山脚下的穆家庄,今日前来打扰完全没有恶意,只是想向姑娘打听一位名为药婆婆的女大夫。”
原来这些人是来找药婆婆求诊的。君玉容暗忖。
“穆公子这趟是白来了,药婆婆已经过世多年。”她用两句话就想将这人打发,小脚一迈又想跨入家门。
穆至远一听药婆婆辞世的消息,不禁有些愕然。
等他回过神,见那名年轻女子已跨入屋门,眼看就要将木门合上,他赶紧伸手再挡。“等等,姑娘方才说药婆婆已然辞世,那敢问姑娘与药婆婆的关系是……”
“药婆婆是我的恩师,同时也是抚养我长大的家人。”关于这点,君玉容不觉得有说谎隐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