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最近胃口不好,但她每次一忙起来都是这样啊。
她才不是为了那王八蛋伤心!
可恶。
如月抿唇挺直了背脊,深吸口气,端着菜也走进客厅和大家一起——吃饭!
那一天,她午餐和晚餐都埋头吃了比平常还多两倍的量,只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如他所说为情伤心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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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瘦?
累了一天,晚上洗好了澡,如月穿着内衣裤,站在穿衣镜前,左转右转的瞧着镜中的自己。
她哪有太瘦!
她觉得自己和桃花差不多吧?晓夜还比她瘦多了!
方才她跑去借桃花的体重计量了一下,她这几天明明只瘦了三公斤而已,她才不信那男人用目测就能看得出来。
捏着自己腰间的小赘肉,如月瞇眼暗念。
看,她还有赘肉耶,了不起就是胸部比桃花小了点,才会看起来比较瘦好不好?
胸部小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啊。
像桃花那种波霸是特例吧?
瞧着原本自认为还满刚好的胸部,如月皱着眉头,不知为何,此刻越看越觉得不够丰满。
奇怪,是真的变瘦了吗?不会刚好哪里没瘦到,就是瘦到胸吧?
她抬起手,侧转身体瞧着,换了几个姿势,然后不是很满意地弯下腰,将手伸到胸罩里,重新再调整了一次,很努力的把侧边肉往前拨,试图挤出更高耸的双峰。
叩叩——
听到敲门声,还弯着腰的巴如月整个人僵住,她的手甚至还插在内衣和自己的丰胸之间,那清脆的敲门声,教她一阵惊慌,还没开口问,就听门外传来莫森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可以进去吗?」
什么?进来?
她只穿内衣裤耶!
「不可以!」
天啊,她说什么?这是他房间耶!他的东西全在房里,鸠占鹊巢也不是这样。
她暗骂一声,瞬间改口道:「不对……我是说……等一下……对,等一下!等我一下!」如月惊慌的站直身子,连忙回身拿摆放在床上的那套纯棉睡衣。
岂料,因为太过紧张,加上那套睡衣太旧了,她才穿到一半,却不小心弄掉了靠近衣领处的两粒扣子。
眼见那两粒扣子弹飞出去,她脱口就冒出一句咒骂。
「噢,狗屎!」
「什么?」
听闻他的疑惑,她慌张回身喊道:「没有,我马上好,等一下!」
天啊,少了那两粒扣子,她的乳沟就完全露出来了!
眼见灾情惨重,她连忙跪到地上翻着行李箱,想找别针,一边翻还一边喊:「等一下,再等我一下!」
可恶,那该死的别针跑哪去了?
她明明记得行李箱里有紧急备用的。
「妳还好吧?」
不好!
「很好,再一下下就好。」她口是心非的边喊边放弃行李箱,改而去翻找他的书桌抽屉,想找任何能夹住衣服的代替品。
谁知道,一拉开抽屉她就为之傻眼。
空的!
之前为了尊重他,虽然住在他的房间,她却从来没去翻过他的抽屉和衣柜,今天逼不得已才会开他抽屉,谁晓得竟然是空的!
「如月?」
可恶,不管了!
「来了!」她一咬牙,关上抽屉,干脆直接抓着失去钮扣的睡衣跑去开门。
一把拉开门,她红着脸,紧抓着衣襟,仰头看着他,有些喘的问:「什……什么事?」
见到她狼狈的样子,莫森微微一愣,顿了两秒才咳了两声,微微俯身凑上前,哑声开口提醒:「妳忘了裤子。」
裤子?
她粉唇微张地瞪着他,眨了眨眼。
「什么裤子?」她不记得自己今天有把裤子拿去外面晒啊。
他嘴角一勾,垂下眼睫,看着她那双白嫩美腿,忍笑轻声道:「那件裤子。」
如月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猛地倒抽口气。
下一秒,她羞得往后一退,砰地将门给重新关上!
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
她简直不敢相信!
巴如月背靠着门,心脏怦怦跳着,她一手紧抓着衣襟,一手贴在门上,低头瞧着自己只穿了一件内裤的下半身,两眼瞪得老大,只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对,先穿裤子再说!
她冲上前,又羞又恼的匆忙套上摆在床上的睡裤。
老天,她怎么会这么两光?!
穿好裤子,她站在床边看着那扇门,几次走过去却又在中途绕回来,就是提不起勇气去开门面对他。
讨厌,她好想躲到被子里去……
如月不断的绕着圈子,又跺脚又搔头,沮丧地呻吟着。
叩叩叩——
她吓了一跳,猛地回身看向那扇门。
「喔,可恶,该死……」她喃喃咒骂着,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总不可能让他在外头继续站下去吧?要是引来桃花和海洋,她就更尴尬了。
深呼吸、深呼吸——
OK,巴如月,现在走过去开门问他到底有什么该死的事。
她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鼓作气的走上前,却又在最后一瞬间紧急煞车。
等一下、等一下,到镜子前做最后检查!
她冲到镜子前,看看前面和后面,再抚平睡衣,确定无误后,才用汗湿的右手抓紧衣襟,咬牙走到门边开门。
他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外,当然。
短短的金发微翘,其中一撮自然垂落额间,整个人帅得和布莱得彼特有得比。
可恶。
让她庆幸的事,至少他没一副要笑出来的模样,脸上神色十分自然。
「咳,嗯,你好,有什么事吗?」她握紧了门把、抓紧了衣襟,试图表现得像他一样自然,可惜脸上不断持续上升的温度,让她晓得自己此刻一定满脸通红。
「这个。」他将袋子里的台灯拿了出来,「我修好了。」
「真的?」她一见到那灯,双眼瞬间一亮,想伸手去拿,又紧急想起自己的睡衣少了扣子,连忙重新抓住衣襟。
「那个……」她红着脸有些为难。
「我可以进去插电试试吗?」莫森看也晓得她睡衣的扣子掉了,他薄唇轻扬,开口解了她的困窘。
「当然。」她松了口气,立刻从门口退开,让他进门。
莫森拿着台灯走到书桌旁,弯腰将台灯插上电源,边道:「因为外面的漆有点掉了,所以我将它整理了一下,妳看看有没有问题。」
如月走上前,按下灯座上的白色按扭。
第一次,上面的白色灯管亮了起来;第二次,下面的镜子冒出晕黄的灯光,映出一帧有些褪色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对夫妻和一位小女孩,还有一只狗。
小女孩抱着那只狗,笑得十分灿烂。
她看着那帧睽违已久的全家福,胸口一紧,不自觉伸手轻抚照片中的男女和狗狗。
「妳父母?」
「嗯。」她点头,轻声道:「我都快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这灯是特别做的?」
修灯时,他就发现这里面的女孩有她的神韵,这种特殊效果的魔术镜并不常见,里面的照片也是以特殊技术弄上去的。
「对,我八岁的生日礼物。」如月一扯嘴角,轻摸着那只黑色的狗狗,「牠叫安安,他们离婚时,我跟着妈妈,安安跟着爸,后来他们却一起出了车祸……」
她不自觉红了眼眶,喉头一哽,不禁停了下来。
看着她在晕黄灯光下的侧脸,他知道自己该开口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保待沉默。
如月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绪,抬头看着他,感激的开口,「谢谢你。」
「不客气。」他伸手摸摸那弯曲的软灯架,嘴角微扬,「那没什么,里面的电线太老旧接触不良而已,我只是将它换了一条新的。」
「这台灯真的对我意义很重大。」如月真心的说:「他们离婚后,我妈一时气愤将他们所有的合照都烧了,灯里面的照片,是我唯一仅有的一张。妈之后来带我离开,是因为爸出了车祸,我走得很匆忙,没来得及拿这灯。事后,我爸的过世造成她更大的打击,她一直无法恢复过来,我忙着照顾她,台灯的事就渐渐被我忘记了。」
「妳很想念他们?」
「嗯。」她眼眶微微泛红,笑着说:「我爸妈和我很不一样,他们十分热情,不过脾气也很不好,就是那种人家说的艺术家怪胎吧。平常甜蜜的时候很甜蜜,吵起架来的时候也很火爆,那一次吵得最凶,分居了将近一年,没想到最后是那样收尾,爸送到医院时已经陷入昏迷了,妈因为到最后都没和他和好,一直无法释怀。」
她停了一下,双手抱胸地挑眉瞧着沉默的他,好笑的道:「奇怪,我从小到大都没和人说过这些,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么多。」
他一扯嘴角,「也许因为妳一直是个工作狂,所以才没空和人聊天吧。」
「工作狂?」她吃了一惊,辩解道:「我才不是。」
他但笑不语。
在他微笑的注视下,她莫名红了脸,不自觉移开视线,好半晌才肯承认,「好啦,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