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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大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柴崎他只是成天闲得难受,爱和你斗嘴而已,你别跟他当真,他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跟你道歉,拜托你不要打他的伤处,他会受不了的。”

  她说着说着眼眶随之泛红,带哭的声音吓得焦应桐手足无措,“纱 、纱 ,你千万别哭,我和柴崎是闹着玩的,你误会了。”

  眼看她眼泪快流下来,他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拜托,求求你赶快收收泪,万一被妙织知道我把你惹哭,我的麻烦就大条了。”

  抬起头瞪了眼躲在夏纱 背后笑得洋洋得意的老友,焦应桐懊恼地叹了口气,“柴崎,你还不赶紧哄哄她,难道非要闹到不可开交吗?”

  柴崎英司笑着一把搂过夏纱 的身躯,将她抱入怀里轻哄着,一面无声地对焦应桐说:“你又欠我一次。”

  气得焦应桐眉挑脸皱,忿忿难消地甩头走掉。

  “行了,他走了。”柴崎英司拍拍窝在他怀里的夏纱 ,有些宠溺地说道:“你也太皮了,几时学会欺负老实人来着?”

  “嘻!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夏纱 笑着从他的怀里离开,眼中哪里有半点眼泪的痕迹,仿佛方才的哭声和泪水就像魔术师的戏法,全都是幻象。

  她端起半路丢下的盆花,走到窗台上摆好,回头却看到柴崎英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和那盆花。

  “在想些什么?”她好奇地走到床边,就着他张开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是不是待在这里太无聊了?要不要我去取手杖陪你出去走走?”

  “这里花香盈鼻,触目所及皆是美景,还有你日夜相伴,怎么会无聊。”柴崎英司低头对怀里的她偷香了一下,很满足地笑道:“如果你肯点头答应嫁给我,那就一切圆满,万事大吉了。”

  “别开玩笑了。”夏纱 一听,马上挣扎着想离开他。

  “怎么,为什么我每次提到结婚,你就跑得比猎杀食物的豹子还要快?”他一用力将她拥得更紧,看她别扭的样子,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找不出答案来,“这回你一定要把心事告诉我,再也不准顾左右而言他。”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就是扫把星,跟着你,只会带给你噩运,再要嫁给你,不怕我克死你呀。”

  她说得平心静气,一副认命不再强求的样子,看得柴崎英司心疼个半死又生气得要命。

  “你……叫我说什么好咧?”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一直维持现状不好吗?”

  “那你是准备豢养我这个小白脸喽,不怕名誉受损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等你腿伤痊愈,能自由行动的时候就……”

  “就怎样?就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是不是?哼!没有良心的女人。”柴崎英司愈说愈冒火,不免口气、声音都凶了起来。

  “你以为我就好受?离开你,我很痛苦耶。”夏纱 终于摆不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委屈地说道:“可是,为了你好,这是最好的决定。”

  “好个鬼,你根本就是自私,嫌我如今一身又穷又残的落魄相,不再是以前那个翩翩潇洒的多金贵公子,所以我的爱也一文不值了。”

  柴崎英司怒火一起,说翻脸就翻脸,双手一松反手将她一推,差点把她推下床去,他紧张地想把她拉回来,却在看到她生气的回头瞪他时赶紧伪装出气脸来。

  “你才没良心啦!亏我为你哭死哭活的挨了九年,眼泪都能流出一座水库来,你还敢怀疑我对你的爱,如果不爱你,我管你死活呀。”

  “哼!说得好听,你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对我们的婚事,我十提你九摇头?”

  柴崎英司听到她爱的告白,尽管高兴在心里,可不敢露出半点喜悦的表情,就怕套不出她的心结,“还是你认为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施舍我,把我养在深闺里当面首,不配当你今井家大小姐的夫婿?”

  “你真是愈说愈离谱。”夏纱 从不知道,一个人脚受伤会连脑袋都变笨了。“你是不是车祸把脑袋也给摔坏了?我都没有怪你骗了我九年,你还敢用我的身世糟蹋我。”她气得下了床,甩头就往房门外走去。

  “如果说我看不起你,那岂非我也在骂我自己?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私生子,只是你从小没有父亲,而我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用嫌恶与憎恨对待我。”

  听到他说的这段话,夏纱 意外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他朝着窗外满是落寞的脸庞,心就软了,气也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砰”地坐回床上,心思一转,突然大叫一声,“我懂了!所以柴崎秀次想谋杀你,为了财产。”

  “天呀!哪有这么可恶的人,真该下地狱去。”

  “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些东西,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跟我有什么相干?”夏纱 听得胡涂,“你差点把小命玩完比较严重,我不过是白流几缸眼泪罢了。”

  “不只是这次的车祸,还有上次的事情也是。”柴崎英司有些紧张的看着夏纱帜,担心她想清楚了湘南海岸的意外以后,会勃然大怒。

  “你该不会是说,当年的暴走族事件,主要是为了对付你,我只是个倒霉的烟雾弹!”

  “对,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娓娓将往事说给她听,“我能谅解裕子母子对我的恨,尤其东井集团当年有一半的财富是来自于母亲的娘家,但是,她居然假借暴走族之手欺辱你,用以制造意外事件杀我,那是我绝对不能原谅的。”

  想到夏纱 不但花容被毁,而且还被深切的自责折磨了这么多年,他就心痛如绞,恨意难消。想他幸运地躲在失忆的保护里,却把最痛苦的回忆留给她独自承担。

  柴崎英司阖起双眼,掩饰眼眶里直往上冒的热气,眨眨眼,他将视线凝住她的脸上,毫无心理准备,不知道会迎上她怎样的目光。

  她定定地愣在当场,无法消化刚刚听到的事实,原来她才是无辜的受害者,那个被莫名其妙拖下水的倒霉鬼,原来……

  “原来你才是灾星,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枉担了这许多的罪恶感。”夏纱 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当年为什么用‘霁?’这个名字骗我?”

  “我何曾骗你,霁?是我的中文名字,因为知道母亲不愿意我接掌家中事业,所以坚持不念商,反正我本来也很喜欢汉学文化,所以执意到京都念汉学研究,才会遇上你。”

  “那为什么你受伤以后,连霁?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当年始终想不透,所以耿耿于怀许多年。

  “因为伤势太重了,父亲匆匆将我送往海外就医,加上脸部的伤口已经严重到变形的程度,自然就动了整容手术。”

  柴崎英司想起那一年在国外医院度过的日子,虽然脑海里失去了小夕的记忆,心里却总是怅然若失,“也不知为什么,那次醒来以后,我忘记了许多事情,医生说因为我脑部受创厉害,也或许是我不愿意想起某些无法承受的伤痛,因而自我保护才会遗失其中一段记忆。当时经历多次的手术医疗,虽然内外伤都痊愈,但是却留下常犯头疼的后遗症。

  父亲因不明就里,单以表面论定是非,所以对伯母和你多加指责,也为了怕我想起一切,又跑回来找你,才会动手脚把霁?的一切全部抹去,好让你死心,以为是我玩弄了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复记忆的?在岚峡馆看你与尚子很熟,一点也不像失去记忆的样子。”夏纱 愈想愈不对,眉一挑嘴一抿,怒气盈眉,“你是不是故意装成失忆,又来戏弄我?”

  “天地良心,这几年我陆陆续续恢复了些记忆,但是始终无法想起全部,每每多想一些就头疼欲裂。”

  柴崎英司怕极了夏纱 误会,急忙快快解释,“其实,潜意识里,我应该是还记得答应要带你回台湾结婚的承诺,所以虽然痊愈后被强留海外修习商业学识,但是学成就一直留在台北接手亚太业务,一年只有开会才回去一、两次。

  “说真的,要感谢你在六福皇宫对面橱窗里插的那盆梅花,是它触动我开启最后的记忆,我才会追着你去大阪,后续你就全都知道了。”

  听完了柴崎英司完整的解释,夏纱 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反应,直让他一颗心提得半天高,随着她来回踱步的节奏,七上八下的落不着地。

  走着走着,她突然不言不语地往房门口走去,自顾放着柴崎英司在床上干着急。

  “你不许走。”他猛地伸手拉住她,一使劲将她拖回床上来,“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了,但是,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此一时彼一时,岂能相提并论。”她用力一甩手,居然甩掉他的钳制,翻身一坐马上又下了床,“我不怪你害我哑了声、破了相,也不怨你让我伤了这么多年的心,只源于全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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