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会儿在这醒来?
难道是表哥们和她开玩笑,以报复她老是作弄他们、替他们找麻烦?
略微思索了一下,她觉得应该不可能,遂瞪着跟前的妇人,再次问:
“你是谁?小莫呢?”
“小姐,我不认识小莫,你可以叫我王妈。”王妈边说边将她扶下床,伺候她更衣,接着送上一些食物。
看着眼前的食物,何雅云顿时感到饥饿,于是她端起碗来就吃,很快的将每—样都吃得见底。现在情势不明,不管是要做什么,自己得先有力气再说,就算要吵架,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和人吵。
王妈将碗筷收拾好后,转身离开房间,她一走,何雅云也坐不住了,她绕过桌前的屏风,看见宽大的厅堂,而厅堂的另一边也摆着一个屏风。再绕过去后,是一张大书桌,桌上摆了文房四宝,桌后靠墙的地方则摆了一座放满书籍的书柜。
她走到房门前推开门,那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庭园,走出房门后她回头一看,背后是一座山,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她的心里会感觉怪怪的,原来房间是在山底下,不知是自然形成的洞穴,或是经人挖出来的,怪不得整个房间,门和窗都只没在开口的那一边。
她很确定她没来过这地方,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望着身上穿的陌生衣服,虽然质料很好也合身,但她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所见到的人,除了刚刚那位王妈外,再也没有第二个。
很多惨凄的故小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她止不住心里的惊恐,对着空旷无人的庭园边走边大叫着,“是谁在开我玩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这么大声嚷嚷,压下内心的恐惧,她想起自己手脚自由,肚子饱饱的,不像被人陷害的样子,如果自己表现出害怕得惊惶失措,岂不太丢脸了?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一堆已经变得干枯的杂草,立刻灵机一动,拿了些枯草来到油灯前点燃,再回到那堆枯草前引火。
既然她找不到人问话,那就让人来找她好了,她得意的看着火势蔓延,等着看到浓烟后,赶来救火的人。
“当! 当!”
很快的,一群提着水桶的人冲了过来,将手上的水往正冒着大火的枯草堆泼去,片刻后,大火立刻化为一阵阵轻烟。
他们的行动快速、一致,效率惊人,看得何雅云目瞪口呆。
王妈跑到她身边关心的问:
“小姐,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黑衣青年李世衡,下着命令说:“查看看,为什么会起火?”
何雅云挺起胸膛,虚壮着声势道:
“不用查了,火是我放的。”
李世衡双眼猛目丁着她问:“你放的?为什么?”没想到相隔一年后再次见她是这么开始。
“因为我在这里叫了半天,连个人都没出现,所以我就想出这个方法,将人引到这里。”
何雅云一点都不害怕的说。“果然没错,一下子就跑来了这么多人。”
她看着大家问:“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人回答她,似乎把她当成不存在,只等着带头的李世衡说话。
李世衡将手一挥, 这里没事了,大家各自散去口巴!”
何雅云看着众人一个个的走了,连王妈也跟着离开,遂着急的叫,“喂!你们别走,还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李世衡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
“你已经嫁到绿庄来了,就安份的在这里住下来,不要再乱点火。”
“你骗人!”
她手一扬,要甩他一耳光时,却被他拦截,他扣住她的手腕狠狠扭向背后,痛得她直喘气,但仍忍着没叫出来。
“我会记下你这个不温柔的举动。”
李世衡贴着她,低声的道。
“我也会记得你的举动。”
何雅云不甘示弱的回答。
他哼的一声放开她。
何雅云抚着发红的手腕,白玉兽面环和发红的皮肤,衬得环形疤痕的颜色红得更狰狞,她立刻将白玉兽面环推到那个地方盖住后,生气的瞪着他,感觉他的眼神似乎似曾相识。
他也直接瞪着她,她五官细致,像是造物之神精心创造的美丽作品。
现在的她,和印像中的她并不一样。他粗鲁的捉起她的手腕,白玉兽面环往下滑,清楚的现出环形的红色疤痕,但他更注意看她靠近手肘的地方,上下两道不平整也不清楚的疤痕,他粗声问着,“怎么弄的?”
何雅云生气的要将手抽回,他捉得很紧,让她抽不回来,她生气的用脚踢他,
他却突然放开她的手,身体往旁边一闪,使她踢了个空,整个人趴跌在地。
她快速的翻身坐起来,大声的宣布,“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但姑娘我不陪你们玩,我要回家。”
李世衡只是看着她,一点要拉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何雅云气愤的自己站起身,不管认不认识路,跺脚后便往前走。
第二章
庭园外是一大片的丘陵,很多地方已开垦成农田,田里种了许多的农作物,田里有人在耕作,附近稀稀落落的几座农庄冒着炊烟,好一幅安居乐业、太乎盛世的景象。
太奇怪了,任何雅云机灵百变,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转身问离自己身后不远的李世衡, “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吗?若你能送我回家,我将会感激不尽。”
“我叫李世衡,这里是绿庄。我的祖先是‘飞将军’李广,这里的李家人大都是李陵和单于公主的后代。”
李世衡专注的看着她。
何雅云好像走进了历史,她还记得李陵答苏武书的一段话
陵虽孤思,汉亦负德。昔人有言,虽忠不烈,视死如归,陵诚能安,而主岂复能眷眷乎?
想到这,她马上又想到自身的处境,“那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舅舅收了聘礼后,就把你嫁到这里来,等过几天,其他的新娘子都来了以后,我们就要和他们一起举行婚礼成亲了。”李世衡看着她说。
“不要再演戏了,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我舅舅早就想和我家亲上加亲,怎会作主把我嫁给你?而且我们何家还有长辈在,也轮不到我舅舅作主。”何雅云一点都不相信他说的话,盯着他的脸,看他是否会自己笑出来,心想:这个人编起谎话来,竟能说得如此严肃逼真。
李世衡不理她,迳自道:“回去吧,你走得够远了。”
“好啊!我早就想回去了。”她说完,等着看他将她往哪里带。
他转身往回走,何雅云见状跺着脚叫着,“我不要回那里去,我要回家,西安城外的舅舅家或塞外的家都可以。”
“我要怎么告诉你你才会明白?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李世衡的口气中已有着不耐。
看来,这—切不像是开玩笑,何雅云换个方法,温柔的请求“李公子,拜托你送我回家好不好?要多少钱我爹爹都可以给你。”
“若你真那么想家,等我们成完亲后,我再找个时间陪你回去。”他的口气也变得温柔。
“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要和你成亲,我要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她说到这里,心里害怕事情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眼泪便禁不住的掉下来。
“我却认得你。”李世衡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道。
“李公子,我一点都不好;我既不温柔体贴,心肠更是歹毒,四德俱无、七出全备,生鸡蛋的事没有,生鸡屎的事一定弄一人堆。你还是趁早改变主意,免得惹祸上身。”何雅云眼中含泪,胡言乱语的自我毁滂,就只求李世衡能送她离开这里。
李世衡虽舍不得看她哭,但也要她明白事已至此不能改变。他板起了脸孔,正色的说:“雅云,我这个人很反常,你越是把自己说得不好,我却越觉得你可爱。
不要再说了,免得我今晚就要和你成亲。”
她一时没细想他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羞得满脸通红,大骂,“你无赖加无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闻言讥了回去,“这样子不是刚好配你这种四德俱无、七出全备的女子?”
“你再怎么说,我也不要和你成亲。”说完,她赌气的转身就走,但却茫茫然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里?
李世衡不阻止,任她走,反正她再怎么走,除了累了自己外,根本离开不了这里。
何雅云走到—户农家,看到一个弯着腰走路的老婆婆,遂走过去问:“请问婆婆,西安要往哪个方向走?”
老婆婆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对她笑著,好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于是何雅云高音量再问。
老婆婆含糊不清的说;“这里没有西安,我们这里是绿庄,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绿庄,住在这里不用取什么:安’的名字,就可以很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