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从哪个方向可以到西安。”何雅云耐心的说。
“西安?”老婆婆的表情迷惑。“我们这里没有到西安的路。”
“那口这里有没有人知道往西安的路?”她仍然不放弃希望。
“我不知道。”老婆婆摇头,她觉得住在这里很好,何必要知道去那什么安的路?她眯着眼仔细的看着何雅云。“姑娘啊,你是哪户人家的闺女?我以前好像都没见过你。”
“我今早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她埋怨的说。
老婆婆呵呵笑着, “那一定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把你送来的,怪不得你长得像仙女一样漂亮。”
何雅云石老婆婆笑得高兴,只得陪着笑告辞。
她往丘陵上走去,心想越过这—人片的丘陵,也许就可以看到另一番的景象,正午的时间早巳过了,她虽然肚于开始饿得咕咕叫,却只找到出路。
离农田越来越远,也越爬越高,她忍耐着,将希望放在越过丘陵后的景象。此时的太阳晒得人发昏、脱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却倔强又辛苦的硬撑着。
望着似乎永远走不到的山顶,何雅云的神志开始变得迷糊,四周越来越黑暗,她的身子也融入黑暗中。
李世衡本以为在绿庄中,何雅云应该是安全,没有危险,谁知她会自己找罪受让自己中暑,当他听到手下报告说她正往丘陵上爬时,本不以为意,只叫人注意她,心想她累了自会往回走,谁知她累昏倒了都没往回走,他只得赶去把她抱回来。望着怀中柔弱的人,他没料到她内心里竟藏着如钢铁般的意志。
将她放置在原先住的房间,他解开她身上的衣服,让她多透点气,并喂她喝了水,补充流失过多的水份,接着按摩她的手脚,促进血循环。
何雅云一睁开眼睛看到他,立刻就想打他,李世衡见状停止按降的动作,捉住她的手,讥笑的说:“想打人,也得先把身体练壮一点。”
“你是谁?为什么挑上我?”她虚弱的问。“为什么不送我回家?”经过刚刚的事后,她明白凭自己的力量是回不了家。
“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他的语调紧绷、失望。
“我除了常在自己家和舅舅来来去去外,平素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太认识家里以外的人,更何况是男人。”
李世衡捉起她的手,用力的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后放开,看她痛呼出声,他再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你……你是那个奴录?!”何雅云惊讶的叫出来,不敢相信的问。现在的他与一年前在奴隶拍卖市场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病恹恹的样子相比,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怪不得她会觉得他的眼神很熟悉。
“我不是奴隶。”他的声音紧绷。
他确实不是奴隶,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并不是自愿被拍卖为奴,否则身上也不会布那么多的伤痕。
以前汉人和胡人常常交战,战后常会交换人质,或用钱赎回人质,没得交换和被赎回的人就被留下来当奴隶,演变到后来,竟然有数个专门拍卖奴隶的集团,他们奴隶的来源很少是自愿卖身为奴,很多是用不正当手段取得的。
何雅云不知李世衡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拍卖为奴。
她和他一起回想起那一天,正是她离开自己关外的家到舅舅家的路上,她向护送的大表哥吵着要到市集逛逛,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
一进市集就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仰着头张大嘴围着一个高台出神又忘我的看着,而台上摆着一个大铁笼,笼里有一只,生气勃勃的老虎在走动,它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镶着闪亮宝石的大皮圈,圈上另有一条银光闪闪的铁链捉在笼外的人手上,那人长得高头大马,面目狰狞凶恶。
好多人都睁大眼睛看着,不明白奴隶拍卖台上为什么会出现老虎。
拍卖会的主持人敲着锣要人家安静注意听,“下一个要拍卖的奴隶,年轻、强壮、凶猛、结实,保证买了他的入不会后悔,在拍卖之前,我们先来看一段他和老虎的表演,证明我所说的话,之后,就请各位爷们竞相出价。”
话才说完,就有一个头发、胡子纠成一团,身上布满着疤痕,上身赤裸的男人被推出来,他的手被绑在背后,脖子上套了一个皮环。像狗一样,被那两个人又推又扯的拉着走,他双眼闪着仇恨的怒火,愤恨的看着四周。
推他的人打开笼子的门后,将他推进去,接着拿刀将绑在他手上的皮索割开。
拉着老虎的男子,立刻将手上的铁链放松,让老虎靠近他。
老虎似乎是饿了,绕着他嗅了几下,露出利齿往他扑去,吓得很多人惊呼出声。
何雅云激动的推首高凯南往高台走去,“大表哥,快阻止他们,这样太残忍了。”
等他们挤到高台边时,一人一虎已在笼里缠斗,空气里充斥着老虎生气的吼叫声,李世衡极力捉着老虎脖子上的皮环,不让它咬到自己,身上布满被老虎抓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何雅云不顾高凯南的阻止,跟着他一起爬到高台上,她捉起笼外的铁链,将老虎的脖子极力的往后拉。
此时捉着铁链后段的男子,生气的喝叫,“小姑娘,快下去!”
“你快点把老虎拉走。拜托,求求你!”她哀求着。
拍卖会的主持人打量着她,“好标致的小姑娘,若你愿意代替他,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高凯南走到他面前,指着李世衡问:“多少钱?我买。”
他笑着说:“你既要买他,就照着规矩来,和大家一起喊价。”
“可以,不过请你马上停止这种残忍的游戏。”高凯南危险的警告着,“—个受伤严重的奴隶可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拍卖会的主持人看看笼里的情况,遂打个手势,令人将李世衡的手绑起米,把他拉出笼子外。
何雅云见状立刻从高凯南背后的布包裹取出药瓶,看着他身上布满的新伤痕,正决定要帮他撒药粉时,冷不防的,她的手臂被人咬住,又痛又紧,甩都甩不开,她禁不住痛的发出哀号声。而咬她的人正是李世衡,他的神智已在极度羞辱和面临生命危险的搏斗中,变得浑噩,已分不清敌我了。
见高凯南出拳就要往李世衡脸上打去,何雅云忍痛叫着,“大表哥,不要打他,他不是存心要咬我,他只是糊涂了。”
拉皮环的人迅速拉紧皮环,让李世衡因呼吸困难,而不得不张开嘴。
高凯南心疼的捉起她被咬得出血的手臂,打算帮她敷药时,何雅云却将手伸到李世衡眼前,“我知道你很痛,所以我要帮你撒药,坦不要再咬我了。”
李世衡茫然的瞪着仲到眼前滴着血的手,和手腕上戴着的红绳线。
“你意识清楚了吗?”何雅云看着他的眼睛问。
高凯南抢过她手上的药瓶,将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让血止住,接着将药粉撒在李世衡身上的伤口。
何雅云在他撒过药的伤口上一面吹着,一面安慰的说:“撒这个药会有点痛,但伤口可以好得很快。”
李世衡头脑清醒了很多,不解的看着低头在自己身上吹拂伤口的女子,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自被陷害受虐待后的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对自己表示关怀和善意的人,可是这么一点点的善意和他所受过的巨大苦难是无法相比的。
他看到自己咬在她手臂上的伤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歉意,再看到那手臂接近手腕上系的红绳线时,才惊讶的发现那不是红绳线,而是一条粗大的环形疤痕,猛一看,就像是戴着红绳线编的手环一样。
拍卖会的主持人这时敲着手上的锣叫着,“拍卖开始!”又对高凯南说:“如果你们真要买这个奴隶的话,请你们下台和人家一起竟价。”
高凯南先跳下台,接着将何雅云接下台。
价钱从两百两叫起,立刻有人开始加价,何雅云听到旁边叫价的人说:“这个奴隶不错,买了他之后就专门安排他和野兽相斗,刺激一下生活。”
另一人嗳昧的说:“那就可惜了,用在别的用途上可更刺激,找对门路的活,还可以当获取荣华富贵的敲门砖。”
讨论的言语越听越不堪入耳,何雅云急着催高凯南,“大表哥,快开始叫价,不要让他被别人买走。”
价钱已叫到一千两,拍卖会的主持人再问;“还有没有人要出更高的价钱?”
高凯南喊道:“一千五百两厂那是他们带在身边所有的钱。
拍卖会的主持人高兴的叫,“一千五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价钱?”
四周安静下来,似乎没有人要出更高的价钱,但就在拍卖会的主持人止要敲锣宣布成交时,突然有人大喊,“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