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兰认命的说:“从小我父亲就教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父亲既已收人聘礼将我嫁过来,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你就是要嫁人喽?”何雅云转动着眼珠子,心里打着主意。
王雅兰脸红的低下头不回答,女人长大终究是要嫁人的,不然老了依靠什么?”
见她那棋样,何雅云一看就懂,“太好了!我们两个人可以合作。”
王雅兰不明白的抬头看她,而何稚云也不先说破,只派人叫李世衡来。
李世衡一听说何雅云在找他,立刻放下手边的事赶过来,这几天他故意找很多事做,让自己很忙,连续几天忍着不去看她,等着看她的反应如何?果然如他所料,她自己要见他了。
“雅云!”他在门口叫着、不确定她在不在里面。
何雅云拉着王雅兰从屏风后走出来,李世衡眼里只看到她,几天不见,她的气色比刚来时好很多,更显得娇艳可人,像朵加了粉红色彩的白嫩百合。
而一旁的王雅兰—‘眼就被他所吸引,他是她所见过最英挺,全身充满活力的男子,他是很多闺中少女梦中企盼的未来夫婿影像。
何雅云看着李世衔又看着王雅兰,她将王雅兰推到他面前说:“这是我西安来的同伴王雅兰。”
李世衡随意的看了一眼,他已知道多了一个新娘的事,正在庄中挑选适合的对像和她结婚,他不明白何雅云将她推到他面前的用意是什么?
但仍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何雅云反问,反正她要王雅兰看一看李世衡的用意已达到了。
“能,我随时等侯你的差遣。”李世衡说,又提醒她,“后天我们就要拜堂完婚了。”
“是你们不是我们。”
何雅云故意扭曲他的话。
“你是要找我来吵架的?”李世衡眯着眼问,两道眉毛危险的拢起。
王雅兰马上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随时有剑拔弩张的可能,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你会跟我吵吗?”
何雅云侧着头问,观察着王雅兰的脸色,有把握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吵架也要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吵起来才好玩,而且我也没做出半夜掳人的事来。”她故意要激怒李世衡,挑着他的痛脚踩。
李世衡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半拖半抱的将她带往另一面屏风的后面,贴着她耳边,清楚又危险的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反抗我,你要我再次提醒你吗?娘子!”
“放开我!”何雅云小声又坚决的说,她不希望别人听到他们在吵架。
“不行,几天不见,你的表现太止我失望了,我需要补偿。”他的气息变得粗重。
“你需要补偿?那么准来补偿我?”她瞪着眼反问他,被他眼里进出的原始而炙人的火花吓着了,本能的想往后退,可是却被他拉得更近,“我会补偿你。”
最后几个字是贴着她的唇说的,掩住她还卡在喉咙的惊叫,他的吻热烈得让她无法动弹,她晕茫茫的推拒着,不想和他一起陷入炙热中。
李采华走来,边走边问:
“姐姐,我大哥来了吗?”
他的手松得那么突然,让她差点往后摔倒,她摇晃的走到床边坐下,眼神迷离而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
李采华先看到站:庄另一边屏风旁的王雅兰,她指了指挡着床的大屏风。李采华正要往那边走,李世衡已走出来,对着李采华说:“把这位姑娘一起带走,我要和雅云说一下话。”
李采华看他的脸色郑重,她也早感觉到他和何雅云之间不太对劲,于是一句话都不敢问,忙拉着王雅兰就往外走,“走,我们去找李大婶。”
此时王妈正好端了茶来,李世衡对她说:“把茶放桌上就好,你也和她们一起出去。”
李采华担心的问:“哥,你不会打姐姐吧?她一个人来到这里已经很可怜了,你要多疼她。”她真的很喜欢这位未来的嫂嫂,同为女人,更能感同身受独自一人嫁到这里的心情。
李世衡脸一沉,坚决的说:“我不会打她。”
王妈推着她们往外走,细心的将房门带上,年轻爱侣之间闹别扭,她看多了,闹一闹、抱一抱就没事,外人加入反而多添麻烦。
“雅云!”李世衡坐到她身边,低声叫着。
她突然啐道:“忘恩负义!”
她看见他手上肌肉愤起,闭起眼睛等着他一巴掌打下,然而他的手掌只拍在她身边的床柱上,接着站起来,低头瞪她。
他击打着床柱,喃喃低语:“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的勇气又回来了,“随你怎么办,大公子。”她激烈的叫道,“反正你可以为所欲为,我的死活算什么?你可以毒打我,把我关起来,吊死我,我不在乎!”
“不准你说死说活的。”他语带威胁的说,心中更怕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我活着你不放我走,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她吸力的忍住眼泪。“我就不相信,你管得了我的生死?”
“不准你说死!”他变得非常的危险,让他的威胁更令人感到害怕。“若你死了,我就带人去杀了你舅舅全家,我想……”他停顿下来,让她的脑袋来得及消化他所说的严重性。“你不会要他们陪着你一起死吧?”
何雅云倒抽几口凉气,不敢置信的说:“你真是不择手段!”
他知道她对他的误会更深,但他宁愿让她误会而好好的活着,也不让她伤害到自己的生命。
他再次坐到她身边,口气变得低沉而温柔,“雅云,后天我们就要拜堂成婚了,我答应你,最晚在等你帮我生一个儿子以后,我就带你回家探亲——只要你不反抗我。”
他怎么可以既温柔又危险,既仁慈又冷酷,既坚强又软弱呢?他真的让她好迷惑,他可以让她感受到爱与光明,却也同时能带给她恐惧与死亡。
“这算是条件吗?”她看着他点头,怒愤的说:“这算是什么条件?生了儿子后,就算有人要我,我也不能接受,我又怎能抛下我的儿子离去?”
“你能这样想最好,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他一点都不认为她的问题有什么严重,完全的轻描淡写,认为他们的问题已经谈好了,他改变话题,“今晚我陪你一起吃饭,饭后我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她目前是逃不了,小女子要能屈能伸,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让自己好过些,她聪明的发现到,他的情绪似乎是被她所牵引。
※ ※ ※
今晚是个夜游的好时机,李世衡带着何雅云趁着月色,走到绿庄的摘门楼,这是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六层高楼,像个宝塔一样,由下而上渐渐缩小。
何雅云惊讶的看着,这个绿庄到底有多大?还有多少美丽的建筑?还有多少她不曾涉足的美丽地方?
上楼梯时,他让她走前面,他在后面护着,没想到她爬上最高层时,里面已有一位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凭栏的木椅上了。
李世衡一看到他,就打招呼,“欧先生不愧是风雅之人,如此清风明月已捷足先登。”
欧先生见了他们,立刻站起来,拱手道:“不敢,不敢,我们是有志一同。”又对李世衡称赞何雅云,“此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儿回见,疑是月里嫦娥下凡来。”
何雅云对欧先生点头一笑,走近栏杆,望着天上的明月,顺口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梦中女子世间寻,月里嫦娥不下凡。”
跟着上来的李采华拍手叫好,很得意的挽着她的手说:“姐姐,你来之后,我相信欧先生再也不敢说:‘在绿庄里,若我自称第二,就没入敢自称第一。”
欧先生连声说着,“不敢,不敢。”
何雅云拉着李采华一起坐到椅子上,说起一个故事,“五台山上有一种奇异的鸟,叫寒号虫,长着四只脚,生有肉翅,但却不能飞,它的粪便就是中药里的‘五灵脂’。
“每当到了炎热的夏天,身上的羽毛长得五彩缤纷,漂亮极了,于是,它就自鸣得意的唱道: ‘凤凰不如我啊!”
“等到天寒地冻时节,羽毛全陪脱落,光秃秃的像只初生的小鸟,丑陋不堪,寒风吹来,冻得直打哆嗦,此时,它便无可奈何的哀鸣:‘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她意有所指的说:“妹妹,很多时候,就该像那只鸟所说的一样,‘得过且过,得过且过’,不要计较太多。”
欧先生也语带惮机的说起一个小故事——
“有一个翰林学士,有一天皇上的诏书很多,他构思良久,写得筋疲力尽,便走出书房,在庭院散心,忽然看见一个老卫兵,四肢舒展很舒服的睡在太阳底下,翰林学士羡慕地说‘多畅快啊’,又问他‘你识字吗’,对方回答‘不识字’,翰林学士长叹一声说‘更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