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呢?”柏吉尔反问,他实在很欣赏罗吉雅露的那一手,实在是帅毙了,同样的事情如果让他处理的话,他也没办法处理得更好。
“这是我从生活中体会出来的经验,一味的忍让退却并不能换得安宁和尊敬,只会让人更看不起,更认为可以欺负。你得表现实力,就算不能证明比他们强,至少也该让人知道,你不比他们差。”罗吉雅感慨的说,“在这里很多人被自大和优越感蒙蔽了双眼,看事情都是带著有色的眼光看,他们看不到正确的事实,对很多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柏吉尔深有同感的说:“惟有互相包容和尊重才能和平共存。”
罗吉雅突然改变话题,“我们不能再聊了,我得尽责的到城里绕一圈,执行我的警长职务,接着我还得去变出一套今晚参加宴会的礼服。”
“我陪你去。”柏吉尔脱口而出,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正想好好的先看一看这里,再计划如何开创他的事业。
“好啊!我们一起去。”罗吉雅大方的说。
接着他们两人骑着马,先到布乔治家和他会台,一起在城里四处走了一圈。
布乔治详尽的向柏吉尔介绍这个城镇,并指出哪些行业是新兴的,前景大有可为;哪些行业已将没落,快被淘汰了。柏吉尔用心的听着,而罗吉雅则是暗暗着急,她急着想快到裁缝店去找一件今晚参加宴会的礼服。
等到结束了每天例行的巡视工作后,罗吉雅立刻向他们告辞,往裁缝店走去,她谢绝了柏吉尔的陪伴,因为她不想让他太早知道自己穿礼服的样子,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或者是惊讶,她自己也不肯定,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的宴会。
她知道这种宴会,一定不像她以前参加的那种随意、随兴的谷仓舞会。所谓谷仓舞会就是在谷仓里举行,通常是在谷仓建造完成后,主人为了酬谢帮忙的人而举办的聚会。附近的邻居、朋友大都会来参加,不必穿很正式拘谨的服装,不必刻意时时保持完美形象,只要放轻松,随意的聊天、开玩笑、吃、喝、玩、跳舞……
罗吉雅将今晚要参加的宴会,当成一项探险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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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柏吉尔看到罗吉雅时,眼睛不禁为之一亮,她穿的礼服虽然剪栽简单,没有什么繁复的装饰,但穿在她身上,却让她像一颗初升的明星般耀眼、迷人。那是一件象牙白的窄腰、无袖长礼服,除了在低胸的领口上缀了一排细致的锻带玫瑰花外,没有其他的装饰,端庄中透着性感。
而她的头发,因为受不了太多发夹和缎带的束缚,所以让长发自然的垂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清纯甜美的百合。
柏吉尔在心中暗暗激赏,她的美是多面性的,永远不会让人看腻。
罗吉雅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她在柏吉尔面前转了一个圈,稚气的问:“吉尔,我穿这样还可以吗?虽然卖衣服的萨夫人说我穿这件礼服很好看,但是生意人的嘴是不可信的。”
“我想萨夫人没有说错,你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柏吉尔称赞的说。
罗吉雅开心的笑了,“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我穿得不得体,害你丢脸呢。”
她能买到这件衣服也算是运气,这件衣服原本是另一位小姐向萨夫人订制的,可是做好后,那位小姐却避不见面,也不付钱,萨夫人正发着愁,却遇到罗吉雅到店里急着要找一件礼服,萨夫人立刻介绍这件礼服给她,没想到她穿起来比那位小姐好看百倍,只除了腰身需要做些修改,萨夫人立刻动手,将腰身改成她适合的尺寸,让她来得及在今晚的宴会穿上它。
柏吉尔挽着罗吉雅的手,正要往外走。
此时,罗亦宽拿着一条用金链子串的翡翠项链走了过来,“吉雅,我帮你戴上项链。”
“不用了,老爸,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珠宝,既怕弄坏它们又怕弄丢它们,戴着它们实在是麻烦和累赘。”罗吉雅抗议的说。
“听话,站着别动。”罗亦宽不理她的抗议,慈爱的说。
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他的心中真有说不出的骄傲与疼惜,以当父亲的心情,他当然希望罗吉雅能多和上流社会的人接触。他既然不能带她回到纷扰不安的中国,只得想办法在这里帮女儿找个好的对象。他的财力足够负担女儿参加上流社会交际的费用,他需要的只是机会,而今晚的宴会就是个好机会,他不只要帮助女儿呈现她完美的一面,更要向大家证明罗家是个有财力的家庭。
这条翡翠项链是罗亦宽从中国带来的珠宝之一,到澳洲之后,本着钱财不露白的心理,他从来没公开拿出来过,直到今晚才拿给女儿戴。
罗亦宽帮罗吉雅戴好项链后,满意的看着,也许她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但是那些行家会懂得它的价值。宝剑配英雄、珠宝配美人,昂贵的珠宝需要适当的人来配戴才显得出它的价值,戴上翡翠项链的罗吉雅更显得高贵,而闪着彩绿光彩的翡翠也透出它高贵的价值。
柏吉尔赞赏的吹了一声口哨,他自嘲的说:“吉雅小姐,和你比起来,我真像是个穷光蛋。”
“别气馁,大绅士,澳洲遍地是机会。”罗吉雅俏皮的安慰他,“也许今晚就有一块重一百公斤的金块掉到你家去也说不定,那么明天你就会抽得起用五英磅钞票点燃的烟了。”
“我只希望那金块掉下来时,不是砸在我头上。”柏吉尔装作承受不起的说。
“我想上帝是聪明的。”罗吉雅猜测的说。
“别管上帝是不是聪明,我只知道我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柏吉尔挽着罗吉雅,有礼的向罗亦宽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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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的马车到达梅夫人那座仿英式豪华的巨宅时,罗吉雅感觉她的胃开始紧张的打结了。
柏吉尔扶她下车后挽着她往前走,当他们走进由几百根腊烛照亮的门厅时,罗吉雅忍着不露出像只乡下小老鼠的样子,这栋房子简直像王宫一样。
柏吉尔将邀请函递给门房后,门房立刻大声向里面通报他们的名字,而梅夫人马上迎了出来,热情的拥抱柏吉尔,亲吻着他的面颊,显然非常欢迎他的到来。
可是梅夫人注视罗吉雅的眼光,却使罗吉雅感觉自己头上好像长了角,梅大人仔细的从头到脚审视她,好像要在她身上挑出一点不合宜的地方来,最后梅夫人的目光评估的停在她胸前的项链上。
直到柏吉尔挽着她走向大厅上方的阶梯时,罗吉雅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但他似乎并不急于进入舞厅,他带着她站在阶梯的上方,不久他们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罗吉雅的心里虽然愈来愈紧张,但她的外表是绝对的冷静、高贵,她的手很自然的让柏吉尔挽着,修长且比例匀称的身材完全配合他的英挺,在俯视那些注视着她的人群时,她的神情显得自然而稳重。
引人注目而造成的静寂降临在大厅时,罗吉雅突然觉得他们似乎在这里站太久了,她暗示的推一推柏吉尔,要他一起进入舞厅。
乐队再次开始演奏,好多人走向他们,有些人向柏吉尔寒暄,有些人向罗吉雅自我介绍,两个人很快的就被分开了。
罗吉雅的邀舞卡很快就要填满了,柏吉尔隔着很多人向她叫着,“最后三支舞要留给我!”
罗吉雅在这里是特殊、耀眼的,很多人从今晚开始才重新认识她,才知道原来她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的风情万种,不可思议的漂亮。
罗吉雅愈来愈感到不自在,她不习惯有这么多陌生男士像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她,在这里她只认得柏吉尔,而他却被人围绕着,顾不了她。
登记在邀舞卡上的第一位男士白文森,很优雅的对罗吉雅鞠个躬,指尖几乎碰触到地面,“吉雅小姐,请。”说完,他挽着她伸出来的手,到舞池跳舞。
白文森来自于英国的中产阶级,没有贵族血统,但来到这里之后,凭着自己的努力,白手起家,开创了事业,现在已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因业务的往来,他认识了梅夫人的先生,所以梅夫人也送了邀请函给他。
跳舞时,白文森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安慰的说:“吉雅小姐,放轻松,没什么好紧张的。”
罗吉雅深吸了几口气,觉得神经放松了些。
白文森嘉许的对她笑着,“你学得很快,其实你只要换个角度想,心情就会更轻松,来到这里的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他的声音变得更低,“其实这里有些人是十足的白痴,他们是穿着人类衣服的傻瓜,所以你根本就不必在意他们,尽管做你自已,开心的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