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脚伤并没有完全好,我怎能每次都麻烦你呢?”罗吉雅过意不去的说。
“我的脚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走路仍需拄着拐杖,但是骑在马上已没有问题了,而且也没有什么紧急事件需要马上处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慎重、很认真,“吉雅小姐,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有我的陪同你才可以到这个地方来。”
“好吧。”她实在很好奇道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但看在他如此为她担心的份上,她只得答应他,让他安心。
布乔治看罗吉雅如此懂事放心了许多,他伸了伸酸麻的腿,叹了一口气说:“人老了,骨头也不中用了。”
“乔治,要不要试试我爸的医术?虽然他没办法让你的骨头变回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他绝对有办法让你的脚舒服许多。”罗吉雅好心的的建议。
“既然有这么好的医生,我若不去找他我就是傻瓜了。”说完,脚一踢马腹,他便往罗吉雅家骑去。
** ** **
两个人还没走到家门,罗吉雅就发现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就算是流行病发作的时期,他们家也没这么热闹过,她家附近的路边全停满了华丽的马车。
布乔治认得大部分的马车,他奇怪的对罗吉雅说:“城里的有钱人全生病了吗?不然怎么全都到这里来了呢?”
她也觉得很奇怪,城里的有钱人并不常到这里来看病,他们喜欢找和他们同阶级的医生治病。除非他们的医生治不好,他们才会试着找罗亦宽看病。
两个人下了马,罗吉雅扶着布乔治往屋里走去。
杰克看到了他们立刻跑过来,接手罗吉雅的工作。
罗吉雅问杰克,“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他们都在同一天生病吗?”
“意思差不多啦。”杰克模棱两可的说,“他们都同时为一个人疯狂。”
“如果我没有清错的话,柏吉尔就是让他们疯狂的人。”罗吉雅表面平静的说,但心里却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柏吉尔,想知道他如何应付如此厚爱他的人们,但表面她却不能急,她先带布乔治到诊疗室去。
** ** **
罗亦宽正被一群人包围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有关柏吉尔的病情。
罗吉雅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插话的空档,“老爸,乔治在诊疗室里,等着你帮他看腿伤。”
罗亦宽彻然的对大家说:“失陪了,我要去看病了。”
罗吉雅跟着父亲往诊疗室走,她小声的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来跟我抢病人。”罗亦宽幽默的说。
“柏吉尔有什么好抢的?”罗吉雅想不通的问。
罗亦宽没有正面回答,他换个角度问罗吉雅,“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来这里的人?他们全都是什么人?”
罗吉雅回想了一下,发觉今天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父母带着女儿来的,而那些女儿们每个都刻意打扮过,全都像花枝招展的孔雀,她恍然大悟的说:“喔,我知道了,他们全都是来这里向柏吉尔推销女儿的。”
罗亦宽点着头,赞许的说:“你猜对了。”
“那他们全都认识柏吉尔了?”罗吉雅心中又出现了疑问,更是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罗亦宽摇摇头,“不,他们不认识他,不过昨天在街头的枪战发生后,从总督府里传出,被射伤的人是总督的亲戚,来自英国某一个有权势的贵族家庭,虽然他身为次子,没有爵位可继承,得自家族的遗产也不多,但是在我们这个贵族稀少的地方,他的身价可就不凡了。
“虽然没什么钱,但凭他身上流的贵族血液,引起这里的人趋之若骛,而有女儿待嫁的家庭也不在乎他没钱,他们要的是他与生俱来的身分,另外没有女儿待嫁的人家,也跑来关心探视他,好藉此和他的家族攀上关系,所以我们家才会如此热闹。”
“那柏吉尔还会留在我们家养伤吗?”罗吉雅问,她想,既然有这么多上流社会的家庭迫不及待的要拉拢他,也许他会搬离这里也说不定。
“这得看他自己决定,要走的我们不留,要来的我们不赶。”罗亦宽无所谓的说,他认为一切随缘,强求不来的。
** ** **
等罗亦宽检查完布乔治的腿伤,并帮他治疗后,罗吉雅才离开他们,往大哥的房间走,虽然见房门上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她仍不在乎的打开门走进去。
柏吉尔脸朝内躺着,他连看都不想看进来的人是谁,不高兴的问:“难道你看不懂牌子上写的字吗?”
“别这么不客气,这一点都不符合‘完美绅士’的形象。”罗吉雅皱着眉头说。
柏吉尔认出罗吉雅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老天,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那群过度热情的陌生人。”
“别太苛责他们了,贵族在我们这种蛮荒之地可是很罕见的稀有动物,一向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现在难得出现一个活生生又货真价实的贵族,也难怪他们会迫不及待的向你示好。”罗吉雅宽容又体谅的说。
柏吉尔奇怪的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替那群人说话,身为次子的他虽在贵族家庭中长大,但没有爵位可继承,得到的遗产更是有限,在英国他可是深深体会过很多有钱人的虚假和现实,这也是他在父母过世后,带着少数得到的遗产,来到这块未开发的土地,发展他新人生的原因。
罗吉雅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关心的说:“还有一点发烧,不过这是伤好之前的必然过程,没有关系的。”
柏吉尔捉住她的手,握在手上,很认真的问:“吉雅,你事先知道我是谁吗?”
“我又不是神仙,哪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罗吉雅觉得莫名其妙的说,“直到现在,我也只知道你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婿人选,其他的我全不知道。”说到这里她笑了出来,“我觉得你们好奇怪喔,既来到这个完全不一样的新地方,可是原有的一些古老陈旧观念却都抛不掉,你就像是婚姻市场上的昂贵种马,而那些淑女们就像是一群参加比赛的小雌马,在你面前展示每一个完美的步伐,以吸引你提出求婚。”
柏吉尔将她的手握紧,语带威胁的问:“你认为我是一匹种马?”
虽然手被握得很痛,但是罗吉雅毫不退缩,她诚实的点着头,直视着他幽远如海蓝的双眼,“虽然你不愿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
柏吉尔没想到她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坦白直接,他装做伤心的说:“你可真是会直言伤人,一点都不顾虑我可怜的自尊心。”
“若把婚姻当成交易,以获取更大的利益,那人和动物又有什么两样?我还怕伤到马的自尊心呢。”罗吉雅俏皮的说,试着想把手从柏吉尔手里抽出来,她又再次感受到他力量的强大,就算受了伤影响到他,他恢复得也实在是又快又好。
柏吉尔真不知该对她怎么办,她表面虽然看起来纯洁无知,但是说的话却又是一针见血,直捣核心。他突然用力一拉,让她跌到他身上,他强忍住背后传来的刺痛,将她抱在怀里。
罗吉雅吓了一跳,挣扎的要站起来。
柏吉尔却故意抱得更紧,两个人互相拉扯着。
罗吉雅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她警告的说:“别顽皮了,等一下伤口裂开,你就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你乖乖的别动,就不会害我伤口裂开了。”柏吉尔赖皮的说,“我的自尊心被你伤了,没补好之前你怎能一走了之呢?”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也许是她俏皮的笑容太迷人了,让他实在情难自禁。
正巧这时包莉娜也来看柏吉尔,她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一看到两人的样子,她涨红了脸,大声的指责罗吉雅说:“吉雅,你真不要脸,怎可如此对待一个受伤的绅士呢?就算你急着找丈夫也不应该用这种手段。”
罗吉雅突然生出一股很大的力量,用力一推,挣出了柏吉尔的怀抱。
而包莉娜仍是喋喋不休的说着罗吉雅不要脸的话。
罗吉雅二话不说,用力的甩了她左右两巴掌,口气凶狠的说.“若你瞎了眼,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嘴巴给闭上。”
包莉娜抚着红肿的双颊,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罗吉雅的反应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罗吉雅竟没有像大多数女人的反应一样——满面羞愧的跑去躲起来。
罗吉雅气犹未消的说:“莉娜,你给我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家,我是这里的主人,而我从不记得我有邀请你过来,每次你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到这里,我都不屑和你这个浅薄无知的人计较,没想到你却因此更目中无人,我警告你,你再敢乱说一句话,我一定会让你的皮肤变得比青蛙还绿,走起路来会像袋鼠一样,用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