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吗?」裘母当下笑得花枝乱颤。这阎小开真是不拘小节,真是看重他们家心染,瞧瞧,他对心染多有心啊!
「你还带笔记来啊?」她母亲凑上头去看,那上头写著密密麻麻的宇。
阎傅广羞赧地一笑,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这上头都是写著我要问裘小姐的一些问题,我怕忘了,所以抄笔记。」
「哦!你真有心。」她母亲马上被这样的诚意给感动了;而裘心染——
她觉得他真恶心!
拜托,他干嘛那么假啊?还来这一套,他以为谁会上当啊?
裘心染觉得很不屑,但下一秒钟,她却看到她母亲已跑到阎傅广旁边的位置坐下,还挨著人家笔记上头的问题,一题一题的跟人家讲正确答案。
「我们家心染最爱吃东山鸭头、小笼包;最讨厌吃青椒还有红萝卜;最爱看动作片,最讨厌文艺爱情电影……」
「妈!」裘心染觉得好丢脸。「你在干嘛啦?你干嘛把我的事全告诉他?」她又气又急。
她母亲这样,跟卖女儿又有什么两样!
「你别吵啦!」
还叫她别吵!然後又一头栽进阎傅广的问题里;而阎傅广则是双手环胸,好笑地看著她。
这个小人,他早摸清了她母亲的个性,才会用这种方式套她所有的资料,可恶,他以为她这样就会屈服了吗?
他想得美!她用目光挑衅他。
没想到阎傅广竞冲著她一笑。
但他没被她威胁到,还问她,「裘小姐明天有空吗?」
「没有。」裘心染想都不想的就拒绝,她管他问这个要做什么,总之先说没空,省得他来烦她。
没想到她母亲却抬起脸,替她回答,「有有有,我们家心染很闲。」
「妈!」她母亲怎么这样,说她很闲,她哪有!「我明天明明要上班的!」
「我替你跟你爸请个假,你爸会准的。」因为她父亲要是知道恒升的小开在追他们家女儿,铁定会跟她一样,举双手双脚赞成他们交往。
「不,我不敢打扰裘小姐办公,我说的是明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阎傅广很有诚意,而裘心染却只想骂人。
「不行。」她一口就拒绝,但她母亲却忙不迭的答应人家说:「好好好,我们家心染有空,她这个人没什么娱乐,一回到家就锁在房间里面听音乐,她再不出去走走,我都怕她得自闭症了。」
「妈!」裘心染又跟她母亲抗议起来,而阎傅广得到他的目的之後,眉一挑,像是在跟她挑衅。
可恶,这个小人,他胜之不武,这样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裘心染横他一眼,但阎傅广的好心情却丝毫不受影响。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他一样很快乐的哼著歌回家,但却没想到家里已是一阵狂风暴雨。
这是怎么一回事?
阎傅广三步并成两步的回到主屋,却看到他妈跟仁宽在吵架,他妈气得险些爆血管,整个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
「妈,怎么了?」
「他这个杂种,他是存心想气死我,傅广——」他母亲抓著他的衣领不放,还要他把仁宽赶出去。「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很好,难得我们两个有共识,因为,我也不想见到你们家的任何一个人,你给我钱,我马上就走。」杨仁宽如此说道。
他既然厚著脸皮来,就绝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呵,笑死人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们阎家伸手要钱,你羞不羞啊?」严母用最恶毒的字眼羞辱这个破坏她家庭的人。
「不羞。」只要能救他母亲,要他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这是你们阎家欠我们的。」
「我们阎家不欠你什么。」
「是吗?哼!」杨仁宽冷哼著。「这话请你们阎先生出来讲比较恰当吧?如果他真能泯灭良心说他不欠我们母子什么,那我甘愿现在就走人。」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说了。」阎傅广打断他们两个的对话,他听了一会儿,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扶他妈坐下,要她别生气。「你为了这点小事气坏身子,那多划不来啊!」他拚命的拍母亲的背,要她息怒。
「只要这臭小子不出现,我就不会生气。」他妈还叨怨著。
「他也只不过是想要钱啊!」阎傅广试著去帮杨仁宽讲话。
他知道他妈与杨家两母子水火不相容,但,这笔帐再怎样也过了十几二十年了,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她跟他们杨家是水火不容的,杨仁宽凭什么要求她接济他们杨家?
「妈,他说了,他母亲病了。」
「那也不关我的事,还有,你也不准给他。」她慎重警告儿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傅广都背著她偷偷的接济杨家母子俩。
以前,她是拿老爷的风流没辙,但现在不一样了,儿子长大了,她母凭子贵,老爷渐渐的不敢再在外头风流快活,而她现在唯一的心头大患就是杨家这对母子。
杨秋甜从三十年前就跟他家老爷纠缠不清,还比她这个正妻先生下一个儿子,当年要不是她寻死觅活的,还加上娘家势力,现在阎家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杨秋甜母子俩一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阎母巴不得那个女人早点升天,现在她病了,休想她会援助他们。
「你这是在逼我去找阎平义。」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是在逼我把新闻闹大,这件丑闻一揭开,对你们阎家没什么好处!」
「是没好处,但我不怕。」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是巴不得我妈死?」
「是的。没错。」阎母坦言不讳。
「妈,你别造这种口业!」阎傅广不断的安抚他妈,还要他的同父异母兄长少说一点。
他是来求他们帮忙的,他的姿态就不能放低点吗?把他妈惹毛了,他可是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阎傅广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别人过给他的支票。「喏!这你先拿去用。」他知道杨仁宽急,就先拿给他用。
「傅广,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妈想把支票抢回去,阎傅广抱住母亲,「算了吧!都几十年的恩怨了,你现在还跟他们计较干嘛?」他一边劝母亲,一边要杨仁宽快走。
他这时候不走,怎么?还等著他妈发飙啊?
快走,他跟杨仁宽使眼色。
杨仁宽这才忿忿地走人,而阎傅广的妈等杨仁宽一走,全身的力气倏地都没了,她就是不想让杨家人太好过。「我就是气不过当年的委屈。」
「妈,当年的错不该算在杨阿姨的身上。」那时他爸有钱又年轻,多得是风流快活的本钱,要是没有杨秋甜,他一样会有别的女人。
阎傅广一直认为,杨秋甜只是他妈发火的一个藉口。
他妈不敢把气出在他爸身上,只好拿杨家母子开刀。这样,杨家母子俩也未免太可怜了,更何况他爸近几年几乎都不管杨家两母子了。
「你就不能平心看待这件事吗?」他劝他妈,但他妈却还是看不开。
阎母心想,她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遗忘这段不堪的过去吧!因为,这是身为正妻仅有的一丝尊严了。
第六章
他应该走了吧!毕竟,她已经迟到两个钟头,任一个男人再怎么有耐性,他都应该拂袖离去,不会再坚持才是,但裘心染还是很怕,她就躲在约定的地方不远处的一个大柱子底下偷看。
不在了!
哇——太好了!裘心染几乎当街跳起舞来,但,开心的情绪才一下下,因为——啧,她还以为他多有耐心呢!没想到竟只是这样。
她挺不屑的。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声音非常耳熟!
不会吧!
裘心染蓦地昂脸,真是他!阎傅广!「你怎么会在这?」
「我们约好的,你忘了啊?」他说过不见不散的,他就会做到。
「可是现在……」她看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半了耶!「你一直在这里等?」
「嗯。」他点头,「本来是在大钟底下等,但那里没遮没掩的,风又大,所以我就转移阵地,但又怕你来了,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四处晃晃。」他咧齿一笑,「你是不是也在找我?」就像他想得那样。
他想得美哦他!
「我才没找你,我是刚到。」她坦白跟他讲,怎样?对於她的迟到,他是不是很气?
裘心染等著他的脾气发作,但他没有,只是牵起她的手说:「好冷,我们快进电影院吧!」拉著她的手就跑。
裘心染发现他的手好冰!他究竟在大钟底下等她多久?而她迟到了,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问,只是默默承受?
裘心染突然发现,她不懂这个男人。他看起来明明那么花心的,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对她?
他真喜欢她吗?喜欢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