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容许仁美欺负妳?」
「啊?」她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我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仁美逼着妳去相亲,知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妳一直被欺压着。」这些他都知道,而他不懂的是,「妳为什么要容忍?」
他动手拨开她额前的发,让自己更看清楚她的面容。
可缘被梁敬柏的动作给弄乱了心,他就近在她的眼前,他的一个呼吸、一个吐气都能撩拨她的心。
「我……没有容忍颜小姐……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知道你爱她……是我不对……你因为要救我,所以逼得不得不娶我……而你都肯如此为我牺牲了……我……我不觉得自己只是受点委屈,有什么了不得的……不不不,不对,是就算是真受了委屈,也是我甘愿受的,所以你千万别自责也别内疚,这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所以说,妳之所以忍气吞声是为了我!」
「要不然呢?」他以为她还能为了谁?她当然是为了他呀!
梁敬柏突然觉得她很傻,竟然为了他而如此忍受她的情敌……她明明可以不必要的,因为他跟颜仁美之间的纠葛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梁先生……」她叫他。
「嗯?」他挑起眉来。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压着我……」他这样压着她,她难抑止心跳的速度。他让她脸好红、心好热。
可缘只手挡在两人中间,目光怯怯地看着梁敬柏。
而她是如此的生涩又如此的害羞,就是她这样的反应让梁敬柏心里有了主意。「可缘?」他想问清楚一件事。
「是。」
「妳爱我吗?」
「爱呀、当然爱。」可缘怕他不信,还点头如捣蒜。
「那……倘若我只要妳的身体,而一辈于不能给妳想要的爱,妳怎么办?」她还会如此义无反顾地爱他吗?
「只要我的身体!」可缘目光在梁敬柏脸上流转。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的正经。
对她而言,性与爱是一体的,她爱一个人才会给他身体,而梁敬柏却问,如果他只要她的身体……
他为什么会只要她的身体?
他不想爱她吗?
如果他不想爱,只想要拥抱女体,那么以他的身分跟地位,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但,这些年来,她从报章杂志上头从来不曾发现到他的绯闻、八卦?所以他要的只有她……她的身体!
他这样,像是其实他想爱她,却碍于某种原因让他爱不了……
是吗?
是这样吗?
如果是,那么她不介意的,真的,只要他想要,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缘伸手抱住了梁敬柏,很真诚很真诚地告诉他,「我不用你爱我,」她爱他就够了。「真的,我从来没那么奢望过,事实上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她知道他心里爱的是谁,所以请不要为她难过。
是她介入了他跟颜仁美之间,她才是所谓的第三者,所以她会谨守本分,不会奢望自己能拥有他的爱,因此,他别觉得愧对她什么。
「你这样已经对我很好了,真的……」她不断的说,希望自己的这份心能传达到他心里去,而梁敬柏真的感受到了。
他发现要喜欢上可缘这样心无城府的女孩,真的一点都不难。要不是当年他做错事,愧对颜仁美,他想,此时此封,他也能抱着可缘说爱她了。
梁敬柏突然捧起了可缘的脸,让她的眼望着他的,然后他的唇吻上她……
天哪?!梁敬柏吻了她耶!
可缘整颗心飞了起来,整个人被这个吻熏得陶陶然的,至于梁敬柏为什么要吻她,这已经不是可缘现在能计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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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了!」颜仁美一早看到可缘从梁敬柏房中走出来时脸上挂着那抹甜笑,便知道大势已去。她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从可缘身边抢走敬柏了是不是?
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当初明明承诺过我,你不会爱上别人的,你食言、你说谎!」她气得拿起东西就乱砸。
可缘吓都吓死了,连忙躲到梁敬柏的后头去。
梁敬柏倒是镇定,看到颜仁美抓狂、发疯,竟还能气定神闲,以凉凉的口吻告诉她,「我当初只承诺妳,我不会爱上别人。」
「可你却食言了,你昨天晚上跟别的女人上床--」
「妳不也是。」他目光泛冷地开口。
颜仁美一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收起所有的动作,抬起脸来望着梁敬柏。「你的意思是……你不管我了?」
「我没不管妳,事实上,我当初承诺妳的,我现在仍会继续履行,只是我不喜欢妳背着我搞一些小动作--」
「是她跟你打小报告的!」颜仁美瞪向可缘。
这个小贱人竟然跑去跟梁敬柏讲她对她做了什么!
可缘躲在梁敬柏后头猛摇头,她没有。
「……而你宁可相信她,也不愿相信我!」颜仁美再度转头,指控梁敬柏。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虽不知道颜仁美是在搞什么鬼,但他清楚地明白她是依仗着自己的身分在欺侮可缘。
愧对颜仁美的人是他;当初是他错了,不该没做好防护措施就和她上床,以至于当两家长辈交恶进而逼他俩分手时,她只能拿掉无辜的孩子……那时候她还因此而精神几乎崩溃。
对于这些事,他承认全都是他的不对,是他做错事,但他也承诺了只要颜仁美一天不得到幸福,那他这辈子就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他原以为他这么做,颜仁美的心中多少会好过一些,但,做错事的是他,可缘并不需要因为他的罪过而容忍颜仁美,他也不容许颜仁美再借着当年他做过的错事而来苛待可缘。
「我今天会提早回来。」这句话他是对可缘说的。「妳待在家里,照我的吩咐做,知道吗?」他拍拍可缘的头。
「嗯。」可缘点点头。
颜仁美就这样看着他俩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浓情蜜意,说些恶心巴啦的话语,但她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了些微的变化,他们不像之前那样所有的动作都止乎于礼,还有--
梁敬柏出门了,颜仁美马上转头去瞪可缘问:「他刚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敬柏吩咐妳什么?要妳照做什么?」她凶巴巴的。
虽说梁敬柏早已跟她说过,要她别介意他跟颜仁美之间的关系,他说爱他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但可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怕颜仁美什么?总之一遇到颜仁美,她下意识便想礼让她三分。
她根本做不到梁敬柏的要求,不管颜仁美;所以相对于颜仁美的咄咄逼人,可缘只能一味的退让。
梁敬柏有交代,所以她不能让颜仁美知道他吩咐了什么。她不能说的……
可缘一直后退。
她怕死颜仁美了。「妳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退到无路可退,可缘「咻」的一声便跑上楼。
颜仁美觉得可缘的态度怪异到了极点,他俩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于是她偷偷的观察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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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为什么在收拾行李?!」颜仁美冷不防打开可缘的房门,却不期然地撞见她正快乐地在收拾行李。
她没那么天真,以为可缘是慑于她的恶势力,所以收拾细软,想回娘家,因为看她的表情实在太快乐、太高兴了,那分明是甜蜜的模样,颜仁美看了就觉得碍眼。
「说!妳收拾行李干嘛?」一个箭步,颜仁美冲了过去,她还眼尖地看到床上摆着两本护照。
可缘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死了,护照!
她连忙把床上的护照抢在手里,藏在身后,但那已经弥补不了什么了。颜仁美早就看到,而且还联想到稍早梁敬柏交代可缘的那一番话。
「你们要出国!」
她目光如炬地瞪着可缘,一步步的逼近,吓得可缘急慌慌的直摇头说:
「没……没有啊……」
「那妳拿护照做什么?」
「我……只是拿出来看一看。」
「那妳收拾行李做什么?」她气得把可缘收拾好的行李一件件从登机箱里揪出来,一件件地乱丢。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说,可缘看了,差点喷出泪来。
颜仁美还一把抢走可缘护在身后的护照,把两本护照撕得碎碎烂烂的。
天哪~~她怎么能这么做!可缘急忙想去抢,但已经来不及,她捧在手上的已是满堆的碎纸。
可缘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所有的幻梦全都毁于一旦。
好不容易……梁敬柏好不容易才肯接受她……昨晚他难得的提出要带她出国的约定,当时她快乐得像是漫步在云端似的,而才不过短短一个早上的时间,她的心情便从天堂跌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