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他困惑问道,“那些人是怎么个死法?”
“全是利刃封喉,一刀毙命!那人的剑法不但神准而且快狠,绝非泛泛之辈。”雪儿不由得对此人的剑术心生佩服。
擎浪猛然一震。身穿黑衣,伴着一位女子,骑着一匹黑马,利刃封喉,那人难道是……
他仰起头,眼里闪着希望与决心的灿烂光芒。他要救活紫袖,并且找出事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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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的休养,。擎浪的身体越来越健朗,对‘狂啸山庄’也多了几分认识。这天他练了‘浪子飞刀’一回后再也没有心思练武,立即疾步进入屋里。
还是没醒!他望着紫袖,心疼如绞,抽悸如碎。她已经躺着六天了!这六天,他真是度日如年。每一夜他总是如昔躺在她身畔,听着她沉稳的呼吸,望着她安然的容颜,抚着她娇俏的脸颊,然后守着她入睡。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总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希望今日紫袖会睁开眼清醒过来,笑望着自己。可是他一天又一天的失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俏润的脸蛋渐渐转为苍瘦,一日复一日望着她的睡颜。
这是我的紫袖啊!他无声呐喊。纵然有时她会娇野撒赖,纵然有时她会刁钻蛮横,纵然她总爱四处作怪戏弄别人,可是她却是他心中最热情纯真、最自然震动的女子!自从第一次在‘来喜酒楼’瞧见她顽皮的神情,他整颗心就被她紧紧锁住了。他也会极力克制自己不爱上她,可是终究挡不住心动与着迷,还是决定带着她走天涯路、看天下物、览天下景。以前的他是自在又洒脱的浪子,天地间四处游走,可是他却因她而停留驻足,甚至渴望与她一生相伴相依,没有分离。
如今……唉!他忍不住长声叹息,怔怔望着紫袖沉静的脸庞,然后握住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紧。她救了他,他的命是她给的。他该好好活着,可是他怎么也不能想像没有紫袖的日子。一个少了心肝、没了情感、缺了伴侣的人,该怎么活过每一天?倘若真的失去她,他该如何面对雁谷的人?如何活得毫无憾恨且坦荡无悔?如何忍受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个亲人的孤寂?尤其哥哥死去之后,他只剩下紫袖相依相伴,她是他唯一的牵挂!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残酷,真是残酷!
擎浪紧紧握着她的手,真想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送给她,让她再张开澈亮的眼瞳,朝他笑一回……只要一回也好呵!他就可以醉在她炙热而灼人的情意里,就算当下死去也了无怨憾。
他轻轻俯下头,朝她柔软的嫩唇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即使心里充满酸涩,即使心里装满痛苦,即使没有几个人相信她能活,他也要抱存希望,让自己仅存的这一丝希望传送给她,让她明白他的心,让她收到他确切而真挚的爱!
雪儿悄声走近,自窗隙看见擎浪又是痛苦又装坚强的神态,看见他一个个温柔深情的吻落在紫袖脸上,她迟了一步。
擎浪原来的自在与潇洒已经渐渐消磨,成了惆怅与落寞,看得人心头都酸楚起来,偏偏他又要装作坚定与乐观,连失望与伤悲的些许空间也不给自己。他能承受多久?十天?一个月?如果紫袖真无起色,最终他也只能看着她吐出最后一口气啊!雪儿心里酸酸的,好久不曾来访的眼泪,不请自来…
这样的时刻,她不能再打扰他们,手上新熬的汤药就等一会儿再端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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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眼睛湿湿的?”耿啸云见妻子从内院走出,锐利的眼扫过她的脸,好奇问道。
雪儿瞥他一眼,不答腔。
“谁惹你了?我刚才可是很‘听话’,与张严处理帮中事务喔!”他故意逗她。
谁知她一见到他取笑的脸,老大不高兴起来,“谁惹我?就是你!”
耿啸云眉一扬,微微一笑,“看来我又要听河东这只凶猛母狮狂吼了。也好,已经好几天没听见那令人想念的声音。”
她一听,冷冷瞧他一眼,“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说完,她便从他身旁闪过。
他一把牵住她的手,沉声说道:“为了衣紫袖?”他早就知道她的心事。
“都是你救不活她!”她气恼地将一肚子怨都丢给他。
“我们都尽力了!”他明白雪儿其实是气她自己不能救活人。
雪儿盯着他,想不到他知道她心里的郁闷。
“你总不能因为曾经害过她姐姐衣翩翩。就一辈子存着救赎的心情,将一切的责任全让自己承担。”他看着她,轻声说道。
“从小我们一起长大,紫袖就像我的妹妹,何况这一次翩翩即将临盆,无法来医治紫袖。又怕衣叔叔得知此事对擎浪的观感更差,只好相瞒。我身负翩翩所托,怎么能失败?如果紫袖真有不幸,衣叔叔一定会气得想杀擎浪泄恨!”
雪儿一脸忧愁。
“关擎浪还真是倒霉,一开始他与紫袖不被衣叔叔谅解也就算了,竟然屋漏偏逢运夜雨,现下紫袖为了他而性命不保……如今我们也只能尽量帮他了!至于衣翩翩寄来的许多药方,我们全给在紫袖试用过了,仍是没有多大效果,衣翩翩是明理之人,她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会怪自己!”雪儿叹口气,看着耿啸云,感激他的安慰与付出,“你也费了不少力。”
“为你做任何事,我从不计较!当初为了你的脸,我用尽所有偏方妙药,用过许多珍稀药材,可是我觉得万分值得。我只在意长远的目标,不计较短暂的损失。”他朝她露出一个豪爽的笑。
“我还是想救活紫袖。如果她真死了,我看擎浪大概一辈子都会郁郁寡欢。……像他这样俊帅潇洒的人愁着一张脸,一生孤单无偶,是多令人伤心的事啊!”
“别再说别的男人长得好看了,我可会不高兴!”耿啸云挑起眉,脸上的神情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雪儿懂他的意思,笑了。她知道他会尽一切力量帮她救紫袖。
擎浪正在房里为紫袖轻轻擦拭着脸,沉默的心中流窜的是低低的叹息。
“擎浪,有人来看你了。”雪儿推门而来,眼底是惊喜的笑意。
他朝雪儿身后一望,微微一怔。“阿努!你怎么会上雪云山来?”
“我听说你与紫袖姑娘本来的目的地是雪云山上的‘龙啸帮’,我推测你们离开爱苫族之后应该会来此,所以就上山找你们。还好真让我找到了!”阿努迈步而入,神情歉然,瞧了榻上的紫袖一眼,“听说你的毒被紫袖姑娘解了,也恢复记忆,但紫袖姑娘却因此命在旦夕!”
擎浪心一抽痛,无言。
“这一切都是我们族人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
“不必再说这件事了!”擎浪打断他。“你为何出来找我?喀妮死了之后你不是回爱苫族了吗?”
“自从喀妮死后,我是回了族里,然后就发生了许多事。”阿努的脸色有些哀伤与沉重,“我因为任务失败,惹得鲁鲁老族长很生气,他将我关至地窖,当天晚上起了一坛占卜祭典,听说安达神下了一个大灾祸预言,老族长面色很凝重,不发一语地回到帐内。第二天一早他遣人将我带到他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说下一任族长是我,要我带领族人迈向新的开始,说完他突然倒地而死,至今我们还不知道原因!老族长一死,他们并不相信我能胜任族长之位,因为安达神从未下过这种指示,一时之间整个族乱成一团,还好有几个老成的人稳住了情势,但是彼此仍是互相斗殴,想争夺族长之位,我也成了众矢之的,遭到攻击与不信任,于是我在慌乱之中逃了出来。”
“你逃了出来,族中的事变成如何?”擎浪脸色不禁也凝重起来,心里多有感触。
“我离开之后,自是不知道族里的事了。不过有一个人希望你愿意见她!”阿努面有为难之色。擎浪眉一扬,“谁?”
“喀丝丽。她跟着我一起出来,很想见你一面。”
擎浪一愣,在这个时刻见到阿努已让他很惊讶,想不到他之前的‘假妻子’喀丝丽也来了。难道她还不放过他?难道她还不忘记他?难道她还想对他或紫袖下蛊?
“喀丝丽有话想对你说。她现在正站在外面不敢进来,怕你对她心存怨恨,不愿意见她。你就让她进来吧!她已经站很久了。”雪儿走到擎浪身边说道。她早已从擎浪口中得知一切事件都是始于喀丝丽,不过当她与喀丝丽有过接触与谈话之后,她不禁同情起这个女孩。
想不到擎浪嘴角轻扬,朗声笑道:“喀丝丽,你进来吧!”他根本就不在乎喀丝丽还想对他做什么,反正他的记忆已恢复,反正他的心意己坚定,喀丝丽对他而言就像是个老朋友,何况他与喀丝丽压根儿什么事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