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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硕才出了西华门,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朝他奔来,下一刻那纤细香软的身子贴靠过来撑著他,而揪住他衣袍的葱嫩玉手却隐隐颤著。

  “你终于回来了。”墨湖抬起头来望向他又削瘦几分的脸庞,眼底的思念再也隐藏不住地溃堤了。

  德硕没有推开她,只是叹息一声揽住她纤细的肩膀。他非常的疲惫,现在肩膀上的伤还在刺痛著,所以他没有精力去想该摆什么脸色给她看。

  尤其在接触到她那张熟悉的白皙脸庞,那股他原不愿承认的思念也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墨湖一边揽住他的腰,让他能把部分重量放在她身上,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游走著好亲自确认。

  “我没事……”这句话都来不及说完,他头一昏,差点就厥了过去。

  “阿巴勒,快,帮忙把爷抬上车。”墨湖紧张地直呼。

  “是的,福晋。”阿巴勒赶紧接手。

  “退下,阿巴勒,我可以自……”德硕还是不肯当个被呵护的奶娃,开玩笑,他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岂有被抬著回去的道理?

  “你什么都不可以!”墨湖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是男子汉就别逞强,是伤患就该有伤患的样子。阿巴勒,动作快。”

  德硕怒瞪著墨湖,两人初重逢,维持不了一刻钟的平和再次宣告消失。

  偏偏德硕现在身体虚弱,除了身子不断发热之外,还一直盗冷汗,所以他根本没有气力跟她吵。

  阿巴勒虽不敢吭声,但却毫无迟疑地过来搀住主子,在墨湖的帮助下,很快地将德硕弄上马车。

  一安置好德硕,阿巴勒就去负责驾车,墨湖将德硕揽靠在怀中,好减去马车的震动所牵动的伤口痛楚。

  “就快到了,你忍忍。”墨湖一路上都如此碎碎念著。

  德硕已经懒得跟她争辩,甚至也懒得翻白眼了,因为伤口实在太痛、太痛了。

  在阿巴勒精湛的驾车技术下,马车以最快又最平稳的方式抵达王府。德硕在抵达王府之前就晕了过去,阿巴勒听从墨湖的指示,将德硕扛回她现在住的房间。

  一安置好德硕,墨湖就忙得团团转。徐总管请来的大夫已经在府上待命,一群人忙著帮德硕脱去官服,他胸膛上所绑的白色绷带已经渗血,看得墨湖脸色一白,但她却表现得十分镇定。

  当大夫剪开包覆在德硕胸膛上的绷带,众人都倒抽口气地瞪著那狰狞的伤口,但墨湖只是紧咬著下唇不发一语。

  “如喜,你再去弄点热水来,其余人等统统退下,没有我的召唤不要进来。”墨湖支退了大部分人,她知道德硕不会喜欢众人这样围观他的伤痕。

  “是的,福晋。”这些仆人都是墨湖亲自训练出来的,做事情有效率之外,还很懂得察言观色。

  “大夫,你看这伤势要不要紧?这么深的箭伤……”墨湖忧虑地看著大夫,毕竟德硕那伤痕实在太惨了点,让她不得不担忧。

  “福晋,王爷的伤实在拖得太久了,现下里面出现溃烂,我必须把这些溃烂的肉给处理掉,福晋还是先离开吧,不如请两个大汉来架住王爷,我马上进行……”

  “我可以,你不用为我担心。”墨湖坚定地说,回头跟阿巴勒说:“你来架住爷,别让他乱动。大夫,快点动手吧!”

  大夫迟疑了一下,看墨湖如此坚定,只好开始动作。

  两刻钟时间经过,大夫终于完成伤口的所有处理,坐下来开药方子。

  “我所开的药方包含内服与外用,内服的药方子中有解热镇痛的效果,今天开始王爷应该会有发烧的状况,需要多加注意,最好能设法让他喝点药。至于外用的,按这方子每天换药,伤处只要开始收口就没问题了。若有问题再请福晋派人来找老夫。”

  大夫说明著,墨湖站在旁边拭去额际冒出来的汗水,刚刚那过程对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实在太血淋淋了。

  “好的,谢谢大夫。”墨湖送走了大夫,转身回来将药方子拿给阿巴勒。“帮爷去拿药吧,他就交给我照顾了。”

  阿巴勒看了一眼依然昏迷著的德硕,然后领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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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硕醒来时发现屋子里暖暖的,但额头上的湿布却透著冰凉。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肩膀其痛无比。一转头,却见玉人般的墨湖趴在他床沿打盹。

  抬头透过窗纸看天色,发现似乎是夜深时刻了,现下四周十分安静,大家应该都歇息了。

  桌上点著微弱的烛光,秋夜里温度已经颇凉,墨湖却只穿了件单薄的袍子就趴在他床边睡去,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想到他半梦半醒间似乎还听得那娇嫩的声音在教训著他,要他别乱动,要他喝药。一下子像在训孩子似的念他,一下子又像在哄孩子似地温柔说话。被高烧烧灼得昏沉的他很想张开眼睛瞪她,偏偏却连那丝力气也没有。

  墨湖实在是个特别的女子,一般女子如果被他这样极尽所能的冷落,恐怕天天以泪洗脸了。不过他今天一见到她,就知道她让自己活得很好。

  他在前线打仗时,动不动就想到她,其实他心底也清楚,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

  原本他以为这一仗要打上好几年的,或许是因为他太烦躁,又陷在思念她的矛盾情绪中,只好把这些折磨统统倾泄在战争中,很快地大军势如破竹地一一攻破几个重要城池,几个月过去,东北的战事已大致底定。

  这让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究竟该高兴终于可以见到她了,还是要为了不能再逃避而难受?

  “墨湖。”他无声地念著她的名,蓦地发现成婚至今,他几乎没什么机会能真正跟她说说话。

  他的手指勾著她一缁柔细的发丝,那滑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他甚至有个冲动,想看她头发完全披散下来的模样。

  “嗯……”墨湖欠动了下身子,眨了眨眼醒了过来,然后看见德硕也正看著她。“你醒了?还烫不烫?”她说著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幸好烧已经退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王府中多得是人手可以照顾他,她又何必自己如此辛苦。

  “你怎么不干脆别受伤,那我就可以休息了。”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好像他的问题很可笑似的。

  意思是说他要是别受伤,她也不用如此担心、操劳。可他一旦受了伤,这照顾的工作哪有假手他人的道理。

  他心窝一暖,发现自己居然很高兴她的“理所当然”。

  “你醒了,我去把药热一热,先喝了再睡。”墨湖说著就起身,却发现发丝被握在他手中。“唉呀,你握我头发做什么?”她的脸一红,似乎察觉了他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许改变。

  德硕直直地盯著她瞧,发现自己居然相当享受她这种娇羞的模样。

  墨湖被看得脸益发热了起来,只好掰开他手指,抽出自己的发丝。

  “天气凉,你让下人去弄吧!”他知道他不喝了汤药她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没有叫她干脆别热了。

  “何必呢?都这么晚了,别把人挖起来。我去去就来。”她说著拿起药碗就推开门去。

  德硕看著她消失的身影,发现自己实在不曾好好了解她。她不若他想像的跋扈骄蛮,她有时候看来凶巴巴的,其实都隐含著许多的关心。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沉稳大方。

  墨湖果然好功夫,没太久就把汤药给温好端进来。

  “来,我扶你。”为了撑起他的身子,她得抱住他光裸的上半身,然后使劲扶起,而他那宽阔的胸膛让她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儿。

  若说这动作对她而言有些为难,那么对德硕来说也挺不自在。因为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老在他鼻端浮动,尤其她搀住他的时候,他居然有种冲动,想将她压进枕被间好好地吻上一吻。

  他八成烧还没退。

  让他喝完了汤药,墨湖似乎很满意地拍了拍手。“好啦,你快点睡,说不定明天就会好许多了。”

  “那你呢?”他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看著她。

  “我在旁边看著,看看你还会不会发热。”她坐在床沿说。

  “然后再趴在床沿睡著,明天换你得风寒?”他促狭地说。

  “我才不会再睡著。”墨湖困窘地红了脸。

  “上来睡吧,这床够宽够大的。”他辛苦地要挪动身子进去,好让出位子给她躺。

  “你做什么?”墨湖哇哇叫著拉住他。“你这样会把伤口撕开来的。”他就是这样才受伤这么久,伤口反而恶化。真像个孩儿!

  “那不然怎么办?干脆你睡内侧好了。”他老早就发现自己睡的正是两人的新房,这房间平日大约就是她在睡的,现下床被他占了,难道他真能叫她去睡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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