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美丽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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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好近。他的睫毛几乎触及她的眼,他说话时有淡淡的咖啡香,而他把神偷说成“卷毛的家伙”,更令她想笑,“他们——”

  “我想我该给你好好上一课。”下一秒,一块白色的东西贴上她脸,呛人的味道袭进鼻中与口腔——是撒隆巴斯!他竟然用撒隆巴斯贴她的嘴!

  辛红瞪大了眼,却无法出声抗议,而他猛然抓住她两腕钉在墙上,她后腰撞到了电灯开关,女厕里登时陷入黑暗。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掌控一切?”他就著窗外透入的微光,锁住那对下知所措的凤眼咆哮:“你知道蓝隶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以为他会和你合作吗?知道我为什么贴住你的嘴?因为我不需要听到你的任何回答,因为你只会敷衍我!我想栽培你,不想看你送死,所以警告你,结果你把我的警告当什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给我听好,你再敢乱来一次,我会让重案组把你革职!”

  她的双手被拉直固定在头顶,脚尖几乎触不到地,而他吼得她耳膜快破了。她说不出话,只有眨巴著一双楚楚凤眼,委屈地含泪瞪著他。委屈是因为他居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含泪则是因为他出手太重,害她后脑撞到墙壁,痛得泪腺自动分泌泪水。

  “听懂了就点头!”一口气吼出所有的愤怒,他深深呼吸,试图平复激动的情绪。

  她竟会找上蓝隶!得知这消息时,他先是以为弄错了,继而惊恐——蓝隶是那种只要觉得事情不对,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走一个的人。她竟去找这种死神!仓促间连络不上她,更找不到蓝隶,他只有赶在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之前,匆匆赶来。

  辛红点头,发出一阵模糊的声音,不外乎是“放开我”、“让我说话”。

  费橙希阴沉著眼,“答应我,你不会再擅自行动。”

  她用力点头。

  “再骗我,你就自动请辞。”

  她更用力点头,泪珠滴上了他胸口衣服。好痛,呜呜呜呜……

  他这才松开手。

  辛红跌坐在地,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他注视著她眼角泪光莹然,颤抖的手缓缓举起,试著撕掉嘴上的贴布。他背过身去,哼了声:“等你准备好说话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讶异于见到她的泪水,竟让他有放柔姿态、安慰她的冲动;一向妩媚狡黠的脸蛋失去光彩的笑,盈满了委屈,著实令人怜惜。

  但现在若和颜悦色,无法让她学到教训。这次他是及时赶到,下次呢?如此莽撞行事,她命再多也不够赔啊。

  没听见背后的她发出啜泣的声音,只有贴布撕掉的时候听闻痛呼—声,跟著窸窸窣窣,她似乎从地上爬起来,哽咽著说:“喂……喂,转过来。”

  得板起脸,把一切严肃地说清楚。

  费橙希打定王意,一回过头,迎面一块撒隆巴斯封住了他嘴,跟著九○手枪直指他左眼。

  “你最好别动,因为我现在很生气,而我生气的时候很容易失手。”辛红咬牙切齿,满腔愤怒因为后脑和脸上还痛著,发音略显不正——

  “你以为你素随?!为什么我非听你的不可?!你以为我不知道蓝隶素什么样的人吗?!你以为我没办法劝他和我合作吗?!为什么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肤浅,老是以为女人没在你们的监控下,就会做出蠢事?!知道我为什么贴住你的嘴?因为我受够了你们男人的自以为是,你们那些谬论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吼得眼冒金星,辛红不得不暂停下来喘口气,瞪著他铁青的脸,“我佩服你过去的成就,但我不需要你用你的标准,来判断我该做什么!给我听好,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你敢再这样乱来,我会让你后悔你妈把你生出来!”

  狠话撂完,辛红往后退开,枪仍对准了他。后脑痛得她快昏过去,可看见他动也不动、嘴上还贴著那块贴布,又忍不住好笑。

  “我之所以贴住你的嘴,还有一个原因。”邪恶又得意地笑,“因为撕掉的时候很痛、很痛、很痛,你自己应该尝尝这滋味。”

  费橙希木立半晌,伸手慢慢撕下贴布,脸上却没有痛楚的表情。

  “可恶,贴过一次就没黏性了。”辛红愤然,而他大跨步往前,顺手一挥,贴布又回到她嘴上——咦,这么紧?

  就见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整包撒隆巴斯!他要笑不笑的样子真是欠、揍、到、极、点!

  辛红气结,眼一花,枪瞬间被他夺过,动作快得她根本来不及看,双手同时遭反剪在背后,他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笼罩住她所有视线。

  “你竟敢用枪指著我?”他一字一字说著,低沉的嗓音放慢了速度,带来沉窒的压迫感。

  她瞪大凤眼,尽力捕捉他脸上表情,猜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而他抓紧她双腕,迫使她头往后仰,颈胸之间向上拱起,几乎贴上他宽阔的胸膛。

  这姿势真暧昧。这念头刚在她脑中闪过,他已俯脸靠近,隔著贴布,那线条好看的薄唇,竟是对准她的唇而来……

  她一怔,后颈蓦地被重重一击,晕厥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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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趴在床上的辛红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她昏昏沉沉地打量四周,从摆设认出自己是在“Silver Pub”二楼,黄之勤的房间里。

  她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会在此,只觉后颈有点麻木、冰冰凉凉的。试著爬起来,颈子一抬便惨叫出声:“啊……”好痛!

  “别动!”一只大手按上她肩膀,立刻将她压回床铺里。

  “我……”脖子痛得她无法转头,凤眼拚命转去,才看到费橙希坐在床边地上,关切的目光正看著她。

  “很痛吗?”他低声问著,将掉到枕头上的冰毛巾捡起来,放回她后颈。

  “嗯。”辛红努力撑著眼皮,看他拿著剪刀把撒隆巴斯剪成一块块,昏迷前的记忆顿时涌上来——“你打昏我?”

  他微微一震,没有说话,但那心虚的眼神已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干嘛打昏我……噢!”想爬起来跟他理论,一动就扯紧颈背肌肉,痛得她几乎喷泪,只能乖乖趴著,“蓝隶呢?”

  “走了。”

  “走了?!”她瞠大眼,“你没帮我留他……”不对,他既然打昏她,就是不愿她再跟蓝隶接触,“是你要他走的?”

  “嗯。”

  “你!”辛红气极,咆哮道:“我好不容易约他出来,你竟然让他走了?!啊,我懂了,你以为我应付不了他,所以帮我打发他,是吧?告诉你,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不需要你……”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暂停喘口气。

  费橙希始终默默任由她骂,放下剪刀和贴布,稍稍拉开她衣领。

  她的西装外套、领带已取下,敞开的后领下,可见颜色已变深的肌肤。他是以掌缘斩上她颈后,淤紫的面积却比那一击大了数倍;而她双手手腕也有他留下的掌痕指印,青了一圈。

  他不知道她这么脆弱……或者说,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早已忘了她不过是个女人,完全将她当成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看待,又在气头上,才会出手太重。

  眸底闪过一丝歉疚,撕开贴布,小心地贴上她衣领下的肌肤。

  “撒隆巴斯还真好用啊。”辛红冷冷讥嘲:“先拿来贴我的嘴,再来贴我的颈子,你以为我辛红这么好说话,补偿几块撒隆巴斯,我就会原谅你——”

  “那录影带是什么?”

  她一愣,“什么录影带?”

  “从你身上掉下来的,那个卷毛的家伙捡了就走,我……来不及阻止他。”当时他抱著她要上二楼,对方身手极快,逃得更快,他根本没时间反应。

  “那只是空白带,没关系。”

  “他是谁?”总觉得和他请的小工读生长得很像。

  “一个朋友而已。”还有用得著神偷的地方,她不想让他知道这张牌的底细,故意岔开话题:“你为什么知道我约蓝隶在这里见面?”

  若蓝隶通知他,他该会与蓝隶同来;但蓝隶显然没这么做,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费橙希不答,反问:“你怎么找到他的?”

  “我先问你的……呃。”他手指在她淤伤的肌肤上一碰,她闷哼一声。

  “抱歉。”他放柔了力道,小心地将贴布四角抚平。

  她微眯著眼,感受贴布的清凉,逐渐缓解了不适感;偶尔他指尖拂过她肌肤,总教她半麻木的神经忽地苏醒,那粗糙的纹路仿佛直接抚过她心上,似有若无地撩动。

  她抬眼看他,他浓眉微蹙,专注而小心地处理她的伤,表情只有严肃,没有丝毫旖旎。

  现在床上躺的若不是她这位衣衫半褪的美女,而是江振达,他应该会更感兴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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