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差点难产的小说
当「爱情纯度」小说手稿完成时,照例拿给朋友浏览,如我预期的,才回到家,电话就响了--
「喂,你是受了什么刺激,男主角竟然一开始就那样出言不逊的吼骂女主角?太不像你的作风啰!」
我在电话这头小小声的答:「因为……出版社那边一直说男主角要强势啊!」
没想到电话那头原本担心的声音,突地转变成几声「嘿嘿」狡笑。
「那你要走的路恐怕还很长哪!你另一位好友不是曾说过,现在有很多读者喜欢那种男主角将女主角折磨得要死、蹂躏得半死,让她哭个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然后再爱她个昏天暗地、死无葬身之地……」
我在电话这头听得直捏冷汗。
这……牛头对马嘴吗?居然连「死无葬身之地」都出笼了,而且还愈说愈咬牙切齿?
唉!饶了我吧� ≌庵帧覆揖隋尽埂ⅰ杆览锢椿罾锶ァ沟拇莶行形故墙挥伞父鲋懈呤帧谷ゲ俦拾桑劣谖遥翟诒冉铣缟形氯岬暮推洁浮�
不过话说回来,这本「爱情纯度」可是差点难产哦,因为--
话说我在创作这本小说时,身体出了点状况,老妈是认为我呼吸的新鲜空气不够,就说每天清晨六点要把我从床上挖起,让我到外头活动筋骨,多呼吸些乡野间的清新空气。
想想也好,于是每天早上,我就开始在屋外的空地上溜起滑板车。(有扶手,一脚踩在踏板上,一脚踢地使力前进的那种。)
可是那天也不知怎么的,滑着滑着,身子一个不稳,人就往旁边倒,我反射性的用双手想撑起身子,谁知,人没撑起来,脑袋倒是响亮壳「叩」的一声,结实栽撞上硬实的水泥地。
很惨?
很惨。
额头正中央、靠近发根的地方破皮又流血,还肿起好大一座山。幸运的是,我爬起来了,没有恶心头痛的感觉,没有昏倒。
说来也好笑,那时心里惦挂的竟是--这下不妙了,手上小说还有三分之一未完成,要是接下来头部出现什么不适状况,这部小说可能没有下文了。
幸好,虽然额上的肿块瘀青,足足拖了两三个礼拜才痊愈,但我的脑袋没摔坏,思路没摔断,终于还是努力的完成了这本「爱情纯度」。
有缘翻阅这本小说时,还请亲爱的读者慢慢赏看书里的深情爱恋,小女子我,真的写得很认真喔!
啊!对了,千万要记得,倘若有机会溜滑板车时,一定,一定要小心哦!
楔子
从美国飞往台湾的波音747客机上,冷冰心静静地蜷坐着,凝向空洞的远方。
突然,邻座乘客语带雀跃的细絮交谈。
「好棒,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家了,我好想妈哦!」
「是呀,妈一定也很想我们。」
冷冰心的身子瑟缩了下,盯望着空洞远方的眼眸,瞬时变得更加灰暗。
有人想念的感觉,一定……很温暖吧?尤其是被自己的母亲惦挂着。
可惜,她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母亲在世时,她总是孤伶伶的一个人,现在母亲走了,她依旧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就算她接受骆伯父、骆伯母的好意,此刻正准备到他们台湾的家住上一段时间,她,也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冷冰心不觉又蜷缩一下发冷的身子,嘴角逸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即便从这个国度飞往另一个遥远的国度,她终究是要与孤独为伍吧?!
因为她--只有一个人……
第一章
燠热的夏天,纵使已到黄昏时刻,空气里仍延窜着厚厚的暑气,教人觉得心烦。
尤其是今天,骆维彦心里简直烦闷到了极点。
「妈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骆维彦站在沙发旁,指着茶几上的电话,怏怏地睨向他那坐在椅子上的大哥问。
「妈说等会儿有位冷小姐会从美国回来,要暂住我们家,你要好好照顾人家。」骆维俊微笑的说。之前他和维彦透过对讲机,和他们在美国的父母通过电话。
「该死!」骆维彦骤地嘶吼出声。
刚刚的一切,不是幻听!
「天杀的!妈朋友的女儿关我什么事?妈朋友的女儿死了妈,又关我什么事?为何要我照顾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姓冷姓热的家伙?」骆维彦愈说愈气,狠狠地踢了椅背两下。
「因为我得在医院忙.....」
「你的医院忙?我在公司就不忙?」骆维彦生气的截断他大哥的话,「当初就是因为你执意当医生,才害我为了帮爸,不得不舍弃我原本的律师身分,扛起庞大骆氏集团的经营责任,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你忙?」
骆维俊看着他这个满脸怒容的弟弟,不由得苦笑的摇摇头。
他们兄弟俩都对经商没兴趣,偏偏有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爸--骆达远,不但一手把骆氏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还在美国成立分公司。
如此一来,便摆明了骆家的企业势必要由他们兄弟俩来继承。
问题是,骆维俊一碰商业的东西,便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将骆氏集团少董的职位,让给他这个虽对商界没兴趣,可却有极高天赋的弟弟。
「俗话说:『能者多劳』嘛!」骆维俊忙打哈哈,没想到接获他老弟一记用力的白眼。
「我好不容易想趁爸妈这次到美国处理分公司的事时,好好放个大假,现在全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骆维彦把满腔的不满,全迁怒到那个姓冷的家伙身上。
「别冤枉人家,你还是可以放你的假,只要别忘了待客之道就行啦。」骆维俊提醒的说。比起维彦,他倒满同情才丧母不久的冷小姐。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被叨扰,更不欢迎那个冒冒失失从美国来的家伙……咦?」
骆维彦忿忿的抱怨,陡地因为敞开的大门外,那个映入他眼帘的陌生人影顿住,他皱起眉,狐疑的往门口走。
刚来到骆家大门外的冷冰心,仍旧怔站着。
她下了飞机后,循着骆伯父留的地址,忐忑不安的来到骆家,不意一走近骆家大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不悦的咆哮。
她.....就是那个冒冒失失从美国来的家伙吧?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骆维彦冷冷地问,锁眉望着这个始终垂首静立的陌生人。
突地响起的问话声,令冷冰心惊颤了下,她握紧手上的提袋,没有抬起头。
是刚刚那个在屋内怒吼的、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他不欢迎她,她……该如何回答?
「你是哑巴,还是耳聋?我在问你话,你不会回答啊?」
骆维彦没好气的吼,他今天已经很不高兴了,居然还让他碰上个一句话要问上好几遍的家伙?
「我……」冷冰心被耳畔的叫嚷声吓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维彦!」随后走到门口一探究竟的骆维俊无奈的喊,遇上维彦那样凶巴巴的问话,有几个能不被吓坏?
「你……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冷小姐吗?」骆维俊看着眼前这女孩脚边的一只行李箱,猜测的说。
冷冰心下意识的点点头,小脑袋仍是垂得低低的。
「不会吧?你从美国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是从大陆来的呢!」骆维彦不可置信的哗嚷,俊眸质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瞧她瘦弱的身子,小小的鼻梁上戴了一副足以遮盖她大半个脸的黑框眼镜,小嘴紧抿着,头上扎了两条辫子,全身上下感染不出一点儿活力,从美国那个开放国家来的家伙,会像她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骆维彦不顾他大哥嗔怪的眼神,兀自好奇的问。
「冷冰心。」冷冰心怯怯地说,视线全在她紧绞的手指上。
骆维彦倏地蹙眉,随口嘟哝:「我讨厌这个名字,既然一颗心又冷又冰,你还活着干嘛?」
冷冰心的胸中蓦地一抽,心底旋起她母亲总是叨念的话语--
有你这个女儿根本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累赘.....
她是不是活着,其实没人会在意,可是……她就这么苟活了二十三年。
「维彦,你可不可以少说两句。」
骆维俊板起脸斥责口无遮拦的弟弟,随即温和的朝冷冰心道:「别介意维彦的话,我们先进屋去,顺便打个电话给我父母,说你已经到家了。对了,我叫骆维俊,是维彦的大哥,你喊我骆大哥就行了。」
冷冰心还在犹豫要不要住在骆家,骆维俊已经提起她的行李进屋,她又迟疑几秒,才缓缓举步踏入了骆家。
她目前……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骆维彦定站着,依旧眯着眼审视往厅里去,那个「目中无人」的冷冰心。
打从他发现她站在门外开始,冷冰心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没有抬眼看他们兄弟俩,只除了听到刚才他直觉出口的话语那一剎那,冷冰心才身子一顿,稍稍抬起了头。
也就在那一瞬间,骆维彦瞥见了她那双幽黑眼眸中,闪烁着的两瞳冰冷凄迷的光采,深沉、遥远,好似浩瀚宇宙中一道失落的幽光,那么样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