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刀子是伤人的利刃,冷酷无情的话更是把无形的利刀,陆奎的话重重的伤害了乔若颖,她的心像似被利刃划了一道伤口,正汩汩的流着鲜血。
怕被发现似的,她逞强的装出一副漠然的神情来说着:“难道书昀姊没告诉你吗?我本来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还没结婚就怀了身孕,结果被男人甩了!你会说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吧?因为我是个不值得人爱的女人。”冷冷的回视着陆奎,她连他投射过来的同情——她想应该是同情的眼神,都一并甩开,那不是她需要的,她最想要的是安定,但那恐怕是他给不起的东西,所以她绝对不会傻得去奢望,“如果你明白了,就不要试着亲近这个孩子,别给她任何她会有的想像。”
“小孩子是无辜的,她有权利要求她想要的。”陆奎缓和了眼神,但是绝对不是同情,他知道自己碰到个倔傲的女人,要她敞开心房,是需要很多时间,偏偏目前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你也许觉得我们很需要同情,但是我要告诉你,那是我们最不要的,我们要的是平静,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平静。”乔若颖也突然软下语气,但是声调仍是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她是诺诺的母亲,她必须保护诺诺也保护自己,惟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远离所有关于感情的东西,或许是她偏激了些,但是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能选择的也只有平凡的生活方式。
“你高抬贵手就是帮了我们,先谢了!”
略弯下身子,她正准备抱起诺诺,但是她的手却在中途被拦住了,而下一秒她整个身体被陆奎宽广的胸膛淹没,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致使乔若颖只能够愣愣的待在他的胸膛,倾听两人互击的狂乱心跳。
陆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但是他不愿再等待,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事情,他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乔若颖锁住自己的心房,而他惟一想到的方法就是紧紧的拥抱她,好让她感到一点温柔,让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个胸膛可以依靠。
乔若颖先回过神来,她一把将陆奎推开,当两人有了些许距离,她才冷静的说:“这只是一个错误,我不会放在心上,也请你当作没发生过。”
当作没发生过?陆奎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说,所以激动得忘了该要说些什么,可一回过神来,他就险些捉狂了!
一想到自己的真心被当成游戏,他就火大了起来,接着忍不住的大吼:“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不是闹着玩的,你最好给我当真!”
呵!天底下大慨也只有大哥他求爱是用这种方式的,还强迫人家要接受,可是还是满有魄力的,乔若颖心想着,如果她还是个小女生,一定会被勾去了三魂七魄,连现在她也不敢自己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她认为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没理由找上她这种有孩子又不名誉的女子。
但是如果把男人追女人比喻成小孩子的游戏,他们会因为得不到而拚了命的争取,就像小孩子抢玩具,全都只是为了要满足一时的占有欲!
“等你清醒就不会这么说了!所以我不会和你一样,至少得有个人是清醒的,我不会把你的玩笑当真,而且我也不当任何男人的玩具。”因为已经有一次的前车之鉴,她成了男人的玩偶,现在她连当真的勇气都缺乏了。
陆奎上前去一把扯住她,双眼圆瞠的瞪着,不敢置信的复喃:“你是说我把你当玩具?你敢那么指控我的真心?该死的!”
“是啊!在你眼中,下等生物就都是该死的吧?”乔若颖索性顺着他的话接了口,有点存心的,存心气气他,即使她对他有点感情,可是她向来不喜欢男人又吼又叫的。
偏偏他们常常喜欢把那种不大正常的反应归罪给女人,说女人笨得可以,呆得有够彻底,才会让他们变得歇斯底里,但是天晓得� �
其实男人和女人最好的相处方式应该就是完全的平等,谁也不比谁强,互相扶持,才能恒常久远,以前她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见得每个人都是这种心态,至少她相信陆奎不以为然,所以才决定要气气他。
“你存心的吧?”陆奎看出她笑中的嘲讽。
乔若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陆奎本来就不笨,所以她也不吝于赞美他,“你满聪明的,不过如果你真的不笨,就该知道哪些女人可以碰,哪些女人沾不得,你该避开我种如瘟疫般的女人才对,但是你不够聪明。”
陆奎轾执着她的手,很温柔的,温柔得怕会伤到她似的。
然而陆奎不知的是,他那份温柔却反而伤了乔若颖的心,因为从来不曾被这么对待过,反而让她感到胸口一阵紧缩,难过得让人想哭。
她猛使着力气,很顽固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陆奎比她更加顽固,双手紧箝着她不放,还用着简直会腻死人的温柔语调说着:“不聪明的我是存心沾惹了,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只好用更冷的水泼醒你。”乔若颖言不由衷的回答着。
他笑,“好吧!我等着你来替我浇水,但是你得明白一件事……”
他故意把话分段,还不忘抬头看乔若颖的反应。而乔若颖则故意摆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她的眼神好似在说着——你有什么招数全都使出来吧!我绝对不会向你低头的。
陆奎似是察觉出乔若颖的心事,好笑的问:“是吗?”转向坐在地上的诺诺,他认真的问:“诺诺,陆叔叔当你的爸爸好不好?”
诺诺一个劲的点头,满口的赞同,气煞了乔若颖。
“你不要耍奸计!”乔若颖气呼呼的嚷着。
“这怎么能算是奸计?我只是在寻找我的知音罢了。至于你想泼冷水尽管泼,不过你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热情是浇不熄的。”他说得信誓旦旦,说得誓在必得,说得胸有成竹。说得好似他已经不战而胜。
“喔!天哪!”乔若颖望天长叹,根本求助无门。
× × ×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淡的,平淡到让乔若颖以为自色又被陆奎整了一回:心底的感受是有点期待又有点失望的。
而陆奎则表现得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当然不是因为他贵人多志事,而是在公司人多嘴杂,再加上内田丽子这么一号人物,他不敢掉以轻心,更怕无意中把乔若颖卷进这场战争中,也可说他是用心良苦的。
乔苦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早到现在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一样,打电话,接电话、打电脑,联络一些和陆奎有约的客户,简单而有点乏味的工作,而眼前有件更乏味的事情即将发生,那就是内田丽子例行的来临,而她又得做一回几乎天天需重复的事,向陆奎报告他的红粉知己来到。
敲了敲门板,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进,乔若颖用着生硬的语调报告着:“总经理,内田小姐来了。”
“喔!”陆奎连头都没抬,在应声后又接了一句:“让她进来。”这一回,他将“请”字省略。事实上他被内田丽子给烦得快濒临捉狂边缘,哪还顾得了要演戏?他真的没见过比内田丽子更需索无度的女人,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他曾经玩性游戏的报应。现在老天爷找了这么一个“好女人”来整惨他。
“若颖……”他突然挑起双眉,唤住已经走到大门的乔若颖。
在听到叫唤声,乔若颖捺着性子转过头来问:“总经理还有什么交代?是不是要咖啡呢?”
陆奎蹙着眉摇头,否决掉她的猜测,“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现在她有点怕陆奎,他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让她不敢太接近他,所以固执的站在原地说着:“总经理有什么要交代请说,我在这儿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要的说话不能让门外的人听到,你过不过来?”陆奎很生气,气她存心和他比耐力,可是现在他连大声说话都不行,深怕被内田丽子听见而前功尽弃,“我吃不了你的。”
明知他使的是激将法,可乔若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缓步上前,等走到陆奎的桌前才停了下来,“我来了。有什么交代请说吧!让你的女朋友在外头等着可是种罪过。”
陆奎冷嗤一声,低声说着:“现在你静静的听我说,不要有任何的反应,更不要让外头的女人知道我今天跟你的说话。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会和她在一起完全是为了要调查一件贩毒案,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乔若颖初听到“贩毒案”时,一颗心险些跳出来,不由自主的替他担心了起来,但当她想起自己的决定,她又挂上冷漠的脸孔,“我说过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更不会向其他人嚼舌根。所以你不用向我解释。”
陆奎差点被她气得半死,好不容易他才拉下脸来求和,谁知道她的心肠竞这么硬,让他不禁要猜疑,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